“爾等甘爲宦黨狗犬,死有餘辜!!殺~~!!”史阿眼露忿色,慨然喝道,提劍應戰。王鶯卻是顯得有幾分疲憊,但手腳卻也不慢,但凡敢逼近她的人,都被她手中那柄凌厲的長劍迅疾地一一奪去性命。
就在兩方人馬廝殺愈加激烈時,本是在指揮的曹節,忽然帶着七、八人轉身就逃。
只不過就在這時,連陣吼罵聲涌了起來,那些本被幾個手持利刃的禁衛驅趕到一角的死囚猝然發作。那幾個禁衛瞬間就被奪去兵器,活活被踐踏而死。曹節剛逃不遠,見得暴亂,頓時嚇得靈魂似飛。
“曹節閹人,你哪裡逃~~!!”一個死囚大漢手提利刃,烏黑骯髒不已的臉上,盡是猙獰之色,雙眸瞪得斗大,忿恨地嘶吼着。曹節心知此時,再不逃去,必死無疑,生死關頭之際,也是狂性大發,一邊提刀殺去,一邊扯聲吼道:“爾等這些奴才,莫擋雜家的去路~~!!”
那死囚大漢渾然不懼,一臉瘋色迎去,後面又有七、八個死囚快步趕來,衝向曹節。霎時間,兩方混戰。不少死囚都沒有兵器,因此曹節憑着過人的武勇,領着麾下竟硬是殺開了一條血路。
就在此時,一連陣兵甲震動聲響起,須臾之間,滿臉高傲之色的袁術趕到,見衆人廝殺,就似看一羣畜生互相撕咬似的,迅速圍觀四周,彷彿對這裡陰森的環境十分不滿意,眼中露出幾分厭惡之色,趾高氣揚地喝道:“衆將聽令,除了那曹節外,把所有的反賊和宦黨全都殺了!!”
袁術話音一落,宛若巨人一般的紀靈忿聲喝起,手提一柄三尖兩刃刀,立刻引兵撲殺而去。紀靈引兵剛去不久,曹操迅速趕到,見袁術不等自己到來,便先發令,不由眼中露出幾分怒色,急向夏侯惇投去一個眼色。夏侯惇會意,立即扯聲喝起,猶若虎嘯,比起紀靈的吼聲更是威武幾分,一衆兵士聽了,無不奮起,隨着夏侯惇衝殺而去。
卻說曹節見得後方有官兵殺到,大喜過望,也顧不得再多,忙是呼救。就在此時,一衆死囚紛紛加緊廝殺,似乎都對曹節痛恨極了,曹節一個不慎,被一個死囚從後抱住,隨即那死囚張口一咬,就在曹節脖子上生生地咬去了一塊肉,緊接着一個死囚提刀殺到,猛地刺入了曹節肚皮裡,曹節慘叫一聲,渾身一陣劇烈的顫抖,哇哇的叫了幾聲,翻身倒下,已然斷氣。
正要殺去的史阿一見,忙和旁邊的王鶯說道:“曹節已死,此地不宜久留。這內頭有一條地道,可通宮外,師妹你快是逃去!”
“師兄我要與你並肩作戰!!”王鶯一聽,哪裡願意,眼裡盡是堅定的死志之色。史阿心頭顫抖,原來他卻是一直對王鶯有意,爲了王鶯他甚至願意犧牲性命,這下心頭一狠,手掌一起,王鶯眼露驚色,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史阿一手刀劈中脖子,昏了過去。
“弟兄們,快護師妹逃去!這裡由我擋着~!!”史阿扶住倒下的王鶯,急與身旁的天刺弟兄說道。衆人面面相覷,很快一個身形健壯的好漢過來抱起了王鶯,重重向史阿頷首應道:“我等一定會拼死保護大小姐的!”
說罷,那好漢便領着幾個天刺弟兄離開。其餘十多人都留了下來,各個都是眼露死志。史阿一見,只覺心頭一熱,說道:“今日我等雖未能除得張讓、趙忠等奸賊,但卻也讓侯覽、郭勝、曹節仨人伏誅,也算不枉一衆弟兄的死了!弟兄們,史阿不才,能與諸位同生共死實乃史阿之幸也。今日只要再多殺幾個宦黨狗犬,便算值了!!”
史阿喝罷,提劍便又轉回殺去。一衆天刺之人,無不忿然喊殺,一一追隨。
“哼!一羣下賤的奴才!阿滿,這裡交給你了。”這時,袁術眼見曹節被殺,也無心久留,說罷,便帶着幾個將領轉身離去。
曹操卻是眼露精光,盯着史阿好一陣,似乎頗爲賞識。
卻說那些宦黨的狗犬,見紀靈引兵殺到,紛紛棄戈投降,哪知紀靈毫不理會,連殺數人後,那些宦黨的狗犬絕望之下,只能狼狽逃命。只不過史阿很快領着天刺之人殺到,一陣混戰後,宦黨狗犬幾乎盡數伏誅。
“史阿!我諒你是條好漢,不過將命不可違,就讓我親手殺了你!”紀靈大聲一喝,手提三尖兩刃刀跨步而出。
史阿眼神赫赫,雖已筋疲力盡,卻渾然不懼,應聲喝道:“勇夫紀靈,如雷貫耳,不過你要取我性命,卻非這般容易!”
紀靈聽話,巨目兇光遽射,大吼一聲,正要提刀殺去。此時,忽然背後卻響起了曹操的喊聲。
“且慢!”
曹操喊聲一起,紀靈殺意頓收,轉眼望去,卻見曹操領着夏侯惇一衆將士趕來。紀靈面色一凝,拜禮道:“曹大人,袁將軍有令,要盡除賊黨,還望曹大人莫要爲難。”
“呵呵,此番宮中動亂,陛下若知,定然龍顏大怒,到時若要細查,這些人倒還有用處。否則,一旦陛下怪罪下來,曹某可擔當不起。”曹操不緊不慢地笑了起來。紀靈一聽,先是一愣,隨後一想,也覺是理,便教人把史阿一干人等擒下。
史阿等人卻是不願就範,各個提起兵刃戒備。紀靈麾下兵衆見狀大怒,正要提起兵刃廝殺。這時,曹操邁出幾步,向史阿笑道:“史阿,大將軍素來痛恨宦黨,今日爾等雖犯下諸條彌天大罪,但也算是誅賊有功。何必白白犧牲性命?曹某願替爾等向大將軍求情,以陛下對大將軍的寵信,說不定會饒爾等一命。”
史阿聞言,深吸了一口大氣,最終還是選擇了聽從曹操的話,丟棄了手中的兵器,一衆天刺弟兄見了也紛紛丟下兵器,選擇了投降。
就在宮中動亂,一一平定下來的同時。何進領着袁紹一衆將士趕到了靈帝寢宮。卻見程曠、夏惲早在等候,見何進帶着這麼多兵馬過來,都是面露驚色,忙低頭哈腰道:“大將軍,陛下有令,召你到宮內說話。”
何進聞言,面色一冷,眺目看了宮內幾眼,便和袁紹吩咐道:“本初你且在這裡等候,何某先去看看陛下狀況如何。”
“大將軍小心,閹人狡詐,恐內有埋伏!”袁紹一聽,卻是心頭一緊,忙是勸道。何進聽了,一擺手,即道:“這些閹人都是沒種的東西,焉敢害我!不必多心!”
說罷,何進邁步就朝宮內趕去。程曠急和夏惲一投眼色,夏惲會意,忙是低着腰板,跟了過去。
少時,何進走進了靈帝寢宮,夏惲就在外頭等候。何進剛一進去,便見張讓、趙忠跪伏在地,面色蒼白的劉宏則倚靠着牀榻而坐。
“何進啊,你擅自帶兵馬入宮,你是要造反耶!?”何進一聽,面色頓變,忙跪下道:“陛下恕罪,微臣是得知宮中有亂賊造反,憂心陛下安危,不得已之下,才擅自領兵入宮!”
卻見劉宏,長得劍眉星目,儀態威嚴,乍眼一看,也不像是個昏庸無能的昏君。聽罷,劉宏輕一擺手,淡淡道:“罷了,罷了。那你可有收穫?”
何進聽了,心中暗喜,急道:“微臣已派袁公路和曹孟德引兵前去剿賊,想不用多久,就有消息傳來。”
就在何進話音剛落,剛在宮前守候的程曠忽然神色匆匆地趕了過來,急跪伏在地,道:“陛下!大事不好了!!那麒龍府的馬縱橫把蹇黃門給給!!”
劉宏見程曠好像是被嚇破了膽,心頭一驚,急喝道:“怎麼了!?快給朕說!!”
“給殺了!!”程曠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靂,轟然炸開。蹇碩掌管幾乎皇宮大半禁衛,可謂是朝中重臣,而且更是劉宏親手提拔,日後以來擁護劉協爲帝,哪想到竟然被一無名小輩給殺了,頓時嚇得龍顏色變,猛地從牀榻站起,怒聲喝道:“那馬縱橫是何人也!?竟敢殺朕之大臣!?莫非是與賊人一夥!?”
程曠一聽,反應也快,忙道:“那馬縱橫乃西涼別駕馬壽成之子,不久前正是大將軍上奏陛下,召他入宮爲官!”
何進聞言,一陣心驚肉跳,心中已開始在咒罵馬縱橫,急道:“陛下息怒。此子微臣見過,並非大奸大惡之輩,恐怕其中或有隱情,不如召他來見,問過清楚?”
劉宏聽話,卻是眼神凌厲,狠狠地瞪了一眼何進。畢竟他和何皇后素來對蹇碩恨之入骨,更想要趁其病重時,立劉辯爲太子。劉宏此下自是以爲是何進暗中教唆。
“哼哼,朕自會查個明白。若是被朕查出,這背後牽連太子所立之事,定嚴懲不貸!!”劉宏此言一出,何進一顆心都涼了大半,萬萬沒想到這會害了自己的妹妹和外甥,一轉眼,便是滿頭大汗,一時也是無言以對,也無心思去對付張讓。
這時,忽然外頭一陣騷亂,似乎來了不少人。須臾,夏惲走進來報道:“陛下,外頭曹孟德還有袁公路求見,聽說有要緊之事。而且連那馬縱橫也一併來了。可要一併召入,教他們在偏殿等候?還是明日早朝,再是召見?”
夏惲知劉宏素來注重儀態,不願被人看到他的病態。劉宏聽話,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了神態,道:“不必了。教他們都去偏殿等候。朕一會便去。”
夏惲聞言急是應諾,遂是拜退而出。劉宏默默地低頭看了看,一直跪伏不動的張讓,道:“啊父,你替朕換衣。”
張讓聽了,瘦弱的身體一抖,受寵若驚般地應諾下來。隨即何進、趙忠、程曠三人一起拜退,先轉往偏殿等候,途中正好遇到曹操、袁術還有滿身血跡的馬縱橫。何進見了馬縱橫,立刻面色一寒,冷哼一聲。衆人向他拜禮,他卻毫不理會,徑直走去。
“哼!番人就是番人,野蠻無知,恐怕這回是難逃一死咯!”袁術冷冷地瞟了馬縱橫一眼,便也邁步離去。曹操卻是笑容可掬,暗暗向馬縱橫投了一個眼色。馬縱橫則是一直都是那副面無表情的神情,只略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