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血溶於水,要離間馬氏父子,並無這般容易。眼下只能儘快在兩人心結尚未解開之前,早將其中一個解決,否則若是馬氏父子聯手起來,丞相恐怕是獨力難支啊!”鍾繇不由在內心暗暗腹誹想道,同時又把目光眺望向洱城,略有所思地沉吟起來。
不久後,打探完畢的馬騰領着一干人等,回到了屯軍的地方。這時,忽有將士來報,說後面正有數千騎部趕了過來,領軍的正是馬岱。
馬騰聽了不由大喜,連忙命人傳馬岱來見。不久後,馬岱引兵趕到,聽聞馬騰召見,遂是命諸將整頓兵馬,隨後便來見帳篷。
此時,在馬騰的帳內,卻說馬岱還未趕到,倒有一人先是從帳外竄了進來。
馬騰定眼一看,立刻瞪起了駭人的大目,惱道:“你這鬼靈精怎麼來了!?”
卻看那人身材苗條,扎着一條馬尾辮,雙目碩大亮麗,長得水靈靈的,精緻的五官,一看就知是個美人胚子,正是馬雲祿。
“嘿嘿,雲祿不是想爹了嘛,這才求二哥讓我先往趕來。對了,爹爹你忽然加快行軍,領騎兵趕來甚急,莫非出了什麼狀況?”馬雲祿一抹鼻子,調皮地一笑,然後搖頭晃腦,故作古怪地一邊走來,一邊問道。
馬騰聽話,面容一肅,喝聲便叱:“軍中重地不得胡鬧!!再不正經,老子便把你趕回長安城!!”
馬雲祿一聽,嚇了一跳,立刻收斂起來,又露出幾分委屈。馬騰素來疼愛馬雲祿,這下拿她也沒辦法,臉上的寒色遂是褪了幾分,震色道:“我方細作打探得知,敵將曹子孝如今正引一干殘部據守在這附近的洱城之中,並且這洱城防備薄弱,爲父正準備率兵奇襲,一舉擒下那曹子孝。”
馬騰此言一出,馬雲祿忽然卻是笑了起來。馬騰聽得一陣變色,忽地忿而一拍奏案,又是叱道:“雲祿不可放肆!!”
馬雲祿見馬騰又是怒起,才一震神色,目光閃爍,道:“爹爹,那曹子孝何等人物?豈會露出這般大的空檔,讓你去擒他?女兒以爲,這定是曹子孝之計也!!”
馬騰見馬雲祿信誓旦旦地喊道,不由心頭一緊,口上卻道:“哼,你年幼無知,又是一介女流,豈知兵家之事,不要胡說!!”
馬雲祿聽了,遂把目光移向馬騰旁邊的一人,眼睛忽地眯了起來。卻見那人正是鍾繇,見馬雲祿惡狠狠地望了過來,卻是十分篤定地笑了一笑。
“哼,這恐怕又是鍾大人在旁竭力促成之事罷?”馬雲祿忽是帶着幾分諷刺的語氣喊了起來。馬騰一聽,又顯怒色。忽然,馬雲祿震色喊道:“女兒有一提議!!若要奇襲洱城,明日大可分兵兩部。爹爹作爲三軍統帥,又是堂堂大將軍,自不能親身冒險。可命岱哥先往部署在前襲擊,爹爹率部在後接應。但若岱哥殺入城中,爹爹再迅速引兵火速進攻,一舉把洱城攻克,卻也不誤戰事!!”
馬雲祿此言一出,一直表現十分篤定的鐘繇,神色這才隱隱有些變化。
馬騰聽話,卻也沉吟起來。畢竟他素來都是以身作則,身先爲卒,此番正需衆人奮起,給予敵人猛攻之時,自己卻不在前線,只怕這會有損士氣。
馬雲祿倒是十分了解其父,見馬騰正是沉吟,立刻一震精神,喊道:“爹爹如今不同往日,身上肩負復興漢室之大任,豈能再像以往那般,隨意在前線冒險衝殺?但有萬一,豈不有負我馬家一干忠國烈士以及天下百姓之望耶~!?”
馬雲祿口齒伶俐,這下一說,把馬騰說得卻也服氣。馬騰聽罷,重重一點頭,道:“雲祿所言,卻也是理,那便依你所說去安排罷!”
馬騰此言一出,馬雲祿這才露出幾分喜色,還不忘向一旁鍾繇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鍾繇倒是笑而不語。
少時,馬雲祿領命退下。馬騰不忘向一旁的鐘繇道:“鍾大人,我這女兒從小受到我以及她那幾位哥哥百般疼愛,難免有些嬌慣,若有得罪,你且莫要介懷。”
“呵呵,馬小姐才智過人,繇適才聽她所言,確是頗有道理。倒是大將軍能有如此聰明伶俐的女兒,實在令人好生羨慕。說來那我那兩個兒子的遭遇…!誒…!!”
忽然,鍾繇露出滿臉的痛色。馬騰見狀,不由想到,當初鍾繇被曹操發覺,家中滿門幾乎都被抄斬。還好他兩個兒子成功得救,隨他一同來到了長安。不過想到他那兩個兒子,年紀輕輕,家中便遭到如此劇變,卻也是十分可憐。
“雖然雲祿還有那逆子對鍾大人都是十分懷疑,但鍾大人爲了陛下,捨棄如此之多,又豈會是反賊呢!?”馬騰在心中暗暗腹誹道,遂是心頭一定。
於是一夜過去,到了次日一早。一干兵部歇息一夜後,都已恢復了不少精神。馬騰未免夜長夢多,遂是依照馬雲祿的建議,兵分兩部,命馬岱在前,自率後軍,攻往了洱城。
此時正聽殺聲震天,馬岱率兵一路快速前進,速度頗快。孰不知,洱城之中卻毫無動靜,靜得有些詭異。說時遲那時快,不久後馬岱率兵先到了洱城之外。這時,卻纔見洱城之上,莫約有數百人慌張地準備起來。
馬雲祿見狀,不由一皺英眉,心裡不禁有些懷疑。這時,忽然城門大開,正見城上有人招舞着白旗,並有人大喊投降。
馬岱看得眼切,不禁把馬一勒,疑聲道:“這城上似乎都是平民百姓,莫非曹仁已經逃去?”
這時,城上忽有人大聲喊道:“諸位將爺,那曹子孝昨夜三更時分,便率着人馬棄城逃去,我等都是無辜百姓,不敢違抗大將軍,特把城池獻出!”
馬岱聽那百姓喊得真切,心裡遂是信之,帶着幾分惋惜喊道:“果然如此。看來那曹子孝發覺我軍追殺來到,心知不敵,遂是連夜撤兵逃去。只可惜,這回不能把他生擒~!”
馬岱說罷,急和旁邊的將士謂道:“你速去通報大將軍,說曹子孝已然逃去,我等!”
馬岱正想說屯兵在原地等候吩咐,這時馬雲祿忽然喊道:“岱哥且慢,我看這城裡有些古怪。爹爹爲人急躁,就怕他會中計。不如岱哥先派一干將士進去一探?”
馬岱聽話,不由面色一沉,轉眼望向馬雲祿。正見馬雲祿目光赫赫,遂一震色,頷首道:“小妖說得是理。”
於是,馬岱先令那將去通秉馬騰,自己又快速命兩將整頓部署。馬雲祿見狀,不由一驚,道:“岱哥莫非想要親自入城?”
“曹子孝狡詐,尋常將士恐怕一時難以發覺,誤了大事。還是我自己親往,如此纔是放心。”馬岱震色笑道。馬雲祿不由神色一沉,馬岱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立刻板起神色,肅色道:“這裡還得小妖來指揮,你可不能隨我進城。”
馬雲祿聽話,與馬岱眼神一對,見他決意堅定,心知無法改變,遂震色道:“那好,岱哥你務必小心一些!”
“好!”馬岱答應一聲,遂是領着百餘騎兵朝着洱城趕了過去。
此時在洱城之上的百姓,見僅有百餘人馬來到,似乎有些慌亂,不少人還在竊竊私語。馬岱一邊趕往,一邊暗暗觀察,遂是疑心更重。
不久,馬岱來到城下,忽然問道:“城內曹兵可以盡撤呼?”
馬岱話音一落,城上的百姓似乎早料馬岱會如此問話,一個莫約五旬的老人家,急喊道:“這位將軍,城中一個曹兵都不剩,你大可命大軍入城,我等百姓知道大將軍所率的是勤王義師,已經商議好,準備大宰牛羊,犒勞三軍。”
那老人家此言一出,周遭一干人等,立刻紛紛附和,頗是熱情。
“這些百姓熱情得實在有些詭異。就像是有人在暗中指揮他們做事一般。我定要小心一些,以免中了曹軍的詭計。”馬岱聽了,心裡反而更是疑惑,遂一震色,喊道:“如此,那實在太感謝洱城百姓的招待了。只不過只怕城內還有曹軍的奸細,容我先入城打探打探。”
馬岱說罷,不等城上百姓答應,一揮馬鞭,便是衝入了城內。在城門周邊有不少百姓,眼看馬岱忽然衝入,都露出慌張之色,又聽馬岱和其麾下將士一起喝叱起來,連忙紛紛讓開。轉眼,馬岱迅速衝入了城中,快速眺望四周,眼見城內空曠,連百姓也是少見。馬岱看得眼切,連忙向身旁一個將士,低聲吩咐道:“你且領數十人留在這裡,以免不測,若是那些百姓要關上城門,定要快速阻止,到時我會盡快撤兵趕回來,再一齊逃出城外!”
那將士聞言,神容一緊,不敢怠慢,連忙答應下來。馬岱遂是領着七十餘騎開始向城中趕去。
正見馬岱一路快速馳馬狂飆,見周圍百姓多數面色怪異。馬岱看得心中越緊。
就在此時,卻說馬騰聽聞馬岱派人來報,說洱城百姓獻城投降,曹仁早已逃去。馬騰暗惱不已,急是率兵來看望究竟,孰不知卻見馬岱的兵部停在城外不遠,遂是策馬從旁快速趕到馬岱軍的前陣。
“岱兒何在,快來見我~!!”正聽馬騰喊聲忽起,馬雲祿聽了,不由面色一變,轉眼望去,正見馬騰快色策馬趕了過來,連忙趕上迎接,帶着幾分驚異喊道:“爹爹爲何急趕過來?”
“哼!!老子正想問你,曹子孝竟然逃去,百姓又把洱城獻出,爲何不快快引兵進入?反而在這延誤!?”馬騰聞言,怒目瞪起,扯聲喝道。
“爹~!曹子孝忽然又是棄城撤去,此中必定有詐!!”馬雲祿見馬騰一臉急躁的樣子,不由暗暗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否則今日恐怕馬騰早就率兵衝入了洱城。
就在馬雲祿話音剛落,驀然殺聲乍起。馬騰頓是面色勃然大變,急是朝着洱城望了過去!
“你這蠢老子,我都說這洱城肯定有詐~!!”馬雲祿一聽,不由忿忿喝道。
馬騰這下被自己女兒當衆這般一罵,不由老臉羞紅。這時,馬雲祿忽然想起什麼,不禁驚呼道:“不好~!岱哥領了百餘從騎進了城內,這下恐怕正陷入危機,若脫身不得,恐怕是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