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將軍,你可要儘快趕來,否則文某恐怕性命難保!!”文聘念頭一轉,眼神不由變得肅厲起來。原來他適才是故意把話說給呂蕩聽,要的就是讓呂蕩以爲自己準備要與他拼命,如此一來,呂蕩自不會急於撤走。
話說,在此之前文聘雖然與呂蕩素未謀面,但以這一陣間呂蕩在形體、氣勢以及言語上的表現,不難看出其是個極其自傲之人。當然,呂蕩的自傲並非毫無資本,相反他的自傲正是來源於他有着極其充足的資本!
“嘿嘿,姓文的,你比那臧霸有志氣多了,快快過來,本王保證絕對不會讓你死得太難看!!”另一邊,果如文聘所料想一般,呂蕩聽到文聘的喊聲,立刻露出一個亢奮的笑容,一邊廝殺,一邊還不忘挑釁起文聘。
“狂妄!!”文聘聽話,怒喝一聲,遂是加緊策馬,倏地逼了上去。
“衆人聽令,保護好文將軍!!”眼看文聘朝着呂蕩逼上,適才勸說文聘的那個將領,始終還是放心不下,連忙大喊起來。
卻看文聘殺至,出手是快,一槍便朝呂蕩搠來。
“你可終於來了!!”呂蕩反倒是喜而喊起,揮斧飛砍,其可怕的力氣,令他依舊無往不利,一斧就砍開了文聘的槍支。文聘面色一變,就交戰這一回合,虎口竟已是裂開了。緊接,忽聽一道怒吼,文聘只覺如有數百頭餓狼在耳邊咆哮一般,驚得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給我死~~!!!”呂蕩似乎想盡快取下文聘性命,毫不留情地擰斧揮起,朝着文聘的面門悍然劈下。
“刺他馬!!”這時,卻聽有人喊起,同時只見幾個槍兵挺槍衝向了呂蕩的身後,都不是朝人去,而是朝着呂蕩所騎着的戰馬。
“閃開!!”呂蕩反應卻也是快,陡一撥馬,揮斧一個迴旋,那衝來的幾個槍兵,頓被他砍飛而去。文聘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待見呂蕩轉回來時,猛一抖數精神,急一提槍,朝着呂蕩咽喉便是扎去。
雖然文聘是急發,但這一槍去勢卻也是猛,如同一道飛虹一般。突兀之際,整個戰場寂靜起來,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文聘很可能一舉殺了呂蕩這惡人時,文聘飛馳的槍支卻霍地停了下來。
“什麼!!?”文聘不由在心中驚呼起來,自己適才那一槍,速度之快,就算換了一流的將領,在剛剛的情況之下,恐怕也難以閃開,更不用說接下這一槍了。可眼下不可思議的一幕卻發生了,只見呂蕩一手抓住了他的槍支,並露出極其燦爛的笑容。
“撒手!!”文聘大怒,急喝起來,這時四周槍兵見文聘槍支被抓住,自是不敢怠慢,連忙紛紛朝着呂蕩奔殺過來。
“起!!”陡然,呂蕩一聲大喝,提着槍頭那一邊,竟硬生生地把文聘挑了起來。文聘也是嚇了一跳,可在戰場之上,若棄了兵器,無疑是等於自殺,因此文聘只能牢牢抓住。可就在文聘整個人懸在半空時,呂蕩快速地把槍一鬆,文聘整個人立刻失去了支點,正要落下時,呂蕩渾身氣勢迸發,一提手中獸神斧槍,眼中迸射起駭人的精光。
“這回你可逃不了了!!”呂蕩提斧起勢,恍然在文聘面前,猝是見得一面狼人獸神相勢,那八個巨大的頭顱,或是咆哮或是露出獠牙,各顯猙獰!
“吾命休矣!!”文聘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快就敗下陣來,就在他念頭閃動之際,忽地一道爆響驟起,只看火花飛射,呂蕩的獸神斧槍猛一晃去。只不過呂蕩力氣是大,很快又抓緊了,只不過在此之間,文聘已經捉緊穩住了自己的身子,呂蕩擰起斧槍刺來時,文聘迅速地挪身閃去。眼看險象環生,不過始終文聘還是難逃一劫,呂蕩一槍扎中了文聘的右臂,文聘順勢身子一翻,在空中猛地翻了一個跟斗後,遂是重重地跌倒在地。
“哼!!”呂蕩本以爲這回能殺死文聘,一泄自己心中的怨氣,殊不知竟被人壞了好事,不由怒而一聲冷哼,並扭頭望向一旁,見一人後,咬牙道:“你這鼠輩竟還敢回來受死!?”
卻看呂蕩望向那處,那人赫然正是臧霸是也。原來臧霸聽聞文聘引兵要與呂蕩拼殺後,唯恐文聘有所折損,連忙趕來助戰,剛纔正是他用流星錘救了文聘一命。
面對呂蕩的挑釁,臧霸卻不做聲迴應,但卻死死地盯住了呂蕩。這時,忽又有殺聲鼓譟,並且後方敵軍的聲勢和士氣猛然高漲起來。呂蕩一聽,便猜到肯定是黃忠趕過來了。
“本王雖然不懼那老匹夫,但寡終不敵衆。只可惜適才殺不得這文聘!哼!!”呂蕩腦念電轉,想罷,忽然一撥戰馬,轉身便是火速撤逃而去。
眼看呂蕩要逃,可週圍一干將士卻無人敢於衝往撲殺。臧霸卻也是不敢貿然行動。不得不承認的是,呂蕩憑藉着一人之力,將近乎上萬人馬以及臧霸、文聘等一干將領都給震懾住了!
突兀,鳴金收兵的號角響了起來,此時在晉陽西門之上,一直在觀戰的程昱,輕嘆一聲,搖了搖頭後,便轉身而去。
另一邊,正引兵衝起,在一干將領簇擁之下的黃忠,聽得鳴金收兵的號角聲起,不由猛地勒住了戰馬,怒目瞪大,臉上不由閃過了幾分不甘之色。
“爹爹!!(將軍!!)”同時,黃敘以及幾個將領圍了上來,急聲喊道。看他們臉上掛滿的不甘急躁之色,一看就知道都是想要繼續去追襲呂蕩,不肯放虎歸山。
“罷了,仲德素來精細,他竟然下令收兵,自然有他的道理。衆人聽令,速回晉陽!”黃忠沉聲喊道。此言一出,一干將領各是一陣沉吟後,都紛紛鬆了一口氣,畢竟雖然讓呂蕩逃脫,但如無意外,有關晉陽的戰事,終於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就在衆人紛紛放開心情,不再緊繃起來,卻纔發現原來已經是黃昏時候。各部人馬在各自的將領指揮之下,隨即紛紛轉回晉陽城。程昱卻早已命人準備好一干療傷的藥物、用具,以及大量的水,以供將士們飲用和清理傷口。
至夜,在晉陽大殿之上,卻看黃忠坐於大座,程昱坐在一旁次席,至於文聘、臧霸等將領則於兩邊坐定。此時,堂下衆人目光不由都紛紛望向了黃忠,黃忠神色嚴肅,和程昱一對眼色後,忽然扶須笑了起來:“此番戰事可謂是歷經千辛萬苦,但幸有諸位同袍齊心協力,我等方能排除萬難,攻克這晉陽城。如今夏侯狗賊遭我軍重挫,已不成氣候,呂蕩雖惡,但也被我等驅趕而去。諸位同袍大可放心,待老夫整頓好晉陽城,便向主公爲諸位一一請功。主公素來慷慨,從不虧待有功之士,想必不久,諸位都能得以升遷褒獎,可喜可賀也!”
黃忠話音一落,衆將領不由都露出喜色,並由文聘和臧霸領頭紛紛站了起來,並拱手齊聲喊道:“我等不敢居功,皆乃黃老將軍和程大人領導有方!!”
“呵呵,諸位將領快快請坐。能得以大勝,固然可喜,但幷州尚未平定,我等尚且還是任重而道遠。”程昱聽話,也罕見地露出了笑容,笑呵呵地謂道,並也不忘提醒衆人。衆人聽了,反應不一,有些人認爲程昱實在掃興,難免露出幾分不喜之色,但也有人爲之一振,連忙打起精神。文聘就在其中的一個。
“程大人所言是理。如今那夏侯狗賊還在幷州,而且那呂蕩雖然逃去,但只怕他一路上,難免會遷怒於百姓的身上。尤其雁門、定襄、雲中、五原等郡,都臨近北疆塞外,若是一旦呂蕩大開殺戒,恐怕會有無數的無辜百姓遭其所害!”文聘素來仁義,並有憐惜百姓之心。但文聘雖是做了提醒,但卻鮮少有人能提起精神,都顯得是興致寥寥。其實這也難怪,畢竟無論是文聘的軍隊,亦或是黃忠的軍隊,都是經歷過連番的惡戰激鬥,可謂是心力交瘁,衆人實在無力再去廝殺了。
這下,卻看衆人士氣顯得有些低迷,都不願參與戰事。這時,忽然有一人暗暗竊喜起來,並快速地跨步而出,一臉肅然正義之色,振聲喊道:“黃老將軍、程大人還有文將軍,爾等大可不必多慮!!說來這天狼王殘酷不仁,這些年來在北疆塞外更是不斷地擴張領地,虐殺我匈奴子民!!此人本就是我等匈奴的死敵,若是幾位大人願意相信末將,末將願率我匈奴好漢前往追襲,若不把那天狼王的首級帶回,末將就不回來了!!”
卻看那人儼然正是匈奴的統將天烏坷是也。話說天烏坷率匈奴殘部投靠了文聘,如今名義上已經算是文聘的部下,若是天烏坷想要脫離,除非是他們匈奴的單于與馬縱橫交涉,雙方談判之後,馬縱橫若肯答應,天烏坷才能從文聘麾下脫離,迴歸到匈奴軍中。
“哼,這話說得好聽,我看你不過是想要趁機逃回北疆去罷!?”就在天烏坷話音剛落,很快就有人喝叱起來。天烏坷聽了,不由神色一緊望了過去,正見黃敘眼神冷厲地盯着他,並且滿臉都是懷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