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仁話音剛落,驀然袁術軍中擂鼓大作,殺聲俱起,霎時間其軍氣勢更爲旺盛可怕,天地如同在震盪一般。
曹仁眺目望去,依舊神色不變,立刻各發號令,其軍陣迅速擺開,竟成了八門金鎖大陣。卻說就在曹仁軍陣勢剛是擺定,袁術已發號令,命麾下部署衝擊撲殺。袁遺倒是很快就看出其中深奧,頓時勃然色變,忙是趕到袁術身旁,又是勸道:“主公!!曹仁所擺乃由奇門遁甲衍化而出的八門金鎖大陣,這大陣分別有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必須謹慎破之,但若輕易去闖,我軍必遭慘敗!!”
此時,袁術興致正高,哪知袁遺卻在一旁說這喪氣話,自是大怒不已,立刻瞪目喝叱:“我軍將士正要廝殺,你卻在旁危言聳聽,亂我軍心!!袁伯業你莫以爲你是軍中重臣,我就不敢懲戒你耶!!?”
袁遺聽話,頓是面色一變,心裡遭到莫大打擊,剎時心灰意冷,但想到其中利害,又不由強震神色,道:“主公!!還請聽遺一言,此陣高深莫測,必須小心應付,輕而取之!!必敗無疑!!”
袁遺最後一句必敗無疑,終於把袁術的怒火激到了頂點,袁術大喝一聲,拔出腰間寶劍,朝着袁遺就要劈下。袁遺見狀,不由嚇得肝膽欲裂,驚呼一聲,還好就在袁術寶劍就要砍中的剎那,猛地停住。
“左右,把這膽小鼠輩給我拖下,待我贏下此陣後,我再找他算賬!!”袁術面色陰冷地喝道,剎時兩個將士衝出,便把袁遺從馬上拖了下來。
與此同時,正見廝殺聲處,袁術的部署正前仆後繼地朝着曹仁的八門金鎖大陣紛紛奔殺來到,卻不分方位,肆意殺入,很快殺往傷門、驚門、休門的袁術部署瞬間都被曹軍困住,遭到亂箭襲擊,盾手阻截,只一陣間就有不少兵衆大受創傷。另外又見那些貿然衝入杜門、死門的,都遭到了曹仁軍的猛士精銳奮起狂襲,瞬間就被殺得節節敗退,傷亡慘重。唯有那些殺入生門、景門、開門的袁術部署,並未遭到攻擊,但那些人卻不知如何出去,欲要前往營救,卻又分別進入傷門、驚門、休門、杜門、死門等地,各方部署根本難以銜接。
於是,只見曹仁的八門金鎖大陣,就如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窟,不斷地吞噬着袁術的大軍,但袁術似乎還未反應過來,不斷地派部署前往廝殺!
只聽殺聲蓋天,風塵大起,八門金鎖陣內兩軍混殺,直是殺得天昏地暗,一時間袁術也難以看清狀況,於是繼續派兵衝殺,就想一舉攻破曹仁大軍,以震軍心,並且向那袁遺證明自己的用兵之能。
漸漸地,過了兩個時辰,忽然前線告急,說派往的上萬兵衆,似乎陣亡了大半。如今剩下的都陷入了苦戰,可彼軍卻見罕有損傷!
“什麼!!!?我上萬大軍陣亡大半,彼軍卻未傷亡多少!?這到底是怎一回事!!?”袁術一聽,如遭晴天霹靂,面色劇變。那將士急忙報道:“主公有所不知,彼軍的大陣不但極爲詭異,而且變化多端,我軍一旦殺入,便如無頭蒼蠅一般,但若誤入方位,不是迷路,就是被困住,要不就是遭到敵軍的狂襲!”
袁術聞言,猛地愣住,忽然又想到袁遺適才的勸說,只覺自己臉燙熱無比,瞬間通紅起來。這時,其麾下不少在前線調撥的將士似乎都知道厲害,紛紛趕回急勸。
這時,袁術才認清了因自己一時之氣,害死了近上萬大軍的事實!
“哇啊啊啊~~!!氣煞我也~~!!氣煞我也啊~~!!”不甘的袁術嘶聲咆哮,狀若瘋狂,如同鬥敗的公雞,哪還有適才的威風。
不過,袁術倒還沒全然失去理智,最終還是下令撤軍,陣內的袁術部署一聽,連忙急欲撤走。曹仁卻豈會讓這些已成了甕中之鱉的獵物逃去,一聲令下,全軍發起撲擊,瞬間就把剩下的袁術部署擒殺下來。
待黃昏時候,兩軍各都撤回了營寨。曹仁大勝得歸,未到營地,就受到營中各個將士熱烈歡呼。曹仁倒無絲毫傲色,反而勉勵大軍,教諸將吸取袁術的教訓,日後對壘之時,務必小心謹慎,又悉心教了一些戰術兵法,諸將無不銘記在心,望向曹仁的目光無不充滿了尊敬之色。
另一邊,敗退而歸的袁術,一回到營帳,立刻召袁遺來見。一干文武懼怕袁術遷怒袁遺,紛紛求情。哪知待袁遺來到,袁術竟罕見地主動認錯,向袁遺問計。袁遺見狀,便知袁術必已遭到慘敗,無奈地長吁一聲後,便教袁術從今日起,嚴守陣地,全軍皆不得輕易出戰,以等候張勳、橋蕤的消息。袁術這回可不敢再甩脾性,當即答應下來,嚴令頒發。
於是,日子一連過了數日,張勳和橋蕤的大軍遲遲不見,反而曹軍卻有一部援兵趕了過來。只見一干騎士之中,其中一個尤爲魁梧出衆,渾身散發着惡煞之氣的將領正策馬緩緩而來,見了曹仁還有一干將士迎出。那魁梧將領也不怠慢,連忙下馬,單膝跪下,拜道:“末將典惡來拜見大都督!”
曹仁見了典韋,不由心神大震,連忙一邊扶起典韋,一邊笑道:“我正愁軍中並無猛將可以強襲那袁公路的營寨,惡來這就趕來,可謂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啊!”
典韋聞言,倒沒有任何得瑟之色,反而神色一震,慨然喝道:“大都督有何任務,儘管吩咐便是,典惡來必當竭以全力!!”
“好!”曹仁見典韋惡煞威風,自不由一聲贊好,不過忽然很快又想到一事,不禁皺眉道:“主公左右還需依仗你來守衛,如今你來了我這裡,又是誰頂替了惡來的空缺?”
典韋聞言眼神不由一亮,發出陣陣赫赫光芒,道:“大都督有所不知,最近主公麾下多了一名叫許褚的悍將,此人天生虎威,不但武藝高強,耐力更是可怕。就算是我,也無一定的把握能夠贏他!有此人在主公身邊,大都督大可放心!”
“哦,天下間竟還有如此壯士!?這真可謂是可喜可賀啊!”曹仁聞言不由面帶欣喜之色地說道,與典韋一對色後,遂教典韋與他一齊前往觀望袁術的營地。典韋也不怠慢,扶着曹仁上了馬後,自己旋即也上了馬,於是衆人便往袁術營地前去了。
少時,在袁術營前十數裡外,曹仁猛地一勒馬匹,衆人遂也紛紛勒住。曹仁先是看了一陣,方纔向身旁的典韋問道:“惡來,你看敵方的佈置如何?”
典韋看了看,不加猶豫便道:“如同虛設!”
典韋此言一出,衆將無不暗暗變色,卻看袁術營地中守備森嚴,各處更添有鹿角防備,輕易攻打,怕是反而自討苦吃!
不過對於名列天下高手前三甲的典韋來說,他說出了剛纔那一句話,倒也沒什麼問題,因爲他確實有狂傲的資本,但是最終結果如何,誰也不敢輕下定論。
“哈哈~!惡侯好膽氣!不過兵家戰事,最爲忌諱的就是莽夫之舉,如今彼軍戒備森嚴,強硬闖之,實乃下下之策,我看倒不如惡侯前往搦戰,斬他幾員上jiang,先挫其銳氣,又是如何?”曹仁笑盈盈而道,倒顯得有幾分瀟灑。
“有何不敢!!”典韋一對惡目剎地射出兩道精光,大喝一聲,正要前往時。
“惡侯若往,不如先回營中調來兵馬,再是出戰!”一員將士眼見典韋便要殺往,不由面色一變,連忙勸道。
典韋卻不理會,一拍坐下爪黃飛電,手提銀犼戟,瞬間化作一道飛影便朝袁術營中奔殺而去。
“袁術小兒,快快出來送死!!”驀然,一道吼聲赫然暴起,正於營中把守袁術部署無不變色,須臾正見一員兇猛敵將策馬奔來,渾身氣勢惡煞洶騰,就如一頭由萬惡之源誕生的曠世惡獸一般。
“是誰人在我營前放肆,他孃的是不要命了麼!!?”就在此時,袁術麾下一員脾性身爲火爆的將領見典韋竟然單槍匹馬的殺來,更對袁術出言不遜,不由大怒,怒喝一聲,便是引着數十從騎奔殺而出。
“無名鼠輩,快快報上名來!!”只見那袁術將士縱馬狂奔,神容兇悍,周邊一干從騎也紛紛怒喝起來,各提兵器朝着典韋奔殺過來。
典韋見狀,卻是不怯反喜,一聲驟喝,奔馬狂飆,就在這時,一面惡煞無比的絕兇惡犼巨獸霍然顯現,霎時間如見道道黑色雷霆奔射飛走,如能毀天滅地,好不可怕!
就在典韋相勢涌起瞬間,那袁術將士頓覺自己渾身如被定住一般,猶如砧板魚肉,電光火石之間,典韋縱馬殺到,一戟驟劈,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將那袁術將士一戟砍成了兩半。
血液飛濺,典韋沐浴在血色之中,繼續奔馬突殺,迎着那數十個已霍然色變的騎兵,揮戟速砍快劈,剎那衝突過去,正聽慘叫連道,待營中一干將士回過神來時,猝見七、八人一連倒落馬下,剎時各個露出驚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