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請州牧速速殺之

劉表怔了怔,道:“你說什麼!”

王威又重複了一遍:“豫章太守,諸葛玄!”

“啊!”

這回劉表確認自己沒聽錯,張口就是一聲驚呼,臉上表情很是凌亂。

劉表說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情。

他很怕,袁術竟然厲害如斯,轉眼就將諸葛玄擊敗,可謂是迅雷不及掩耳。

也很生氣,諸葛玄太過不爭氣,敗的太快了。

還有就是悲切,畢竟諸葛玄是被他舉薦到豫章的,現在被人給打跑了,他也跟着臉上無光。

在場其餘人等也是震驚不小,他們方纔還在開會討論要不要救諸葛玄呢,結果諸葛玄自己就跑回來了,饒是此事與他們本身關係不大,一個個也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劉表微微失神後,豁然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急道:“明遠現在何處,傷勢如何?子重快帶我過去!”

王威卻是站在原地沒動,面露苦色,道:“主公且慢。”

劉表心中又是一沉,道:“難道還有事?”

王威低着頭,不敢看劉表的臉,道:“諸葛太守大概是奔波太久,勞累過度以至於失了心神,醒來後神志不清,只是不斷呼喊其兄長名諱,好像是其已故兄家眷全數陷在豫章。”

王威稍稍擡頭瞟了劉表一眼,見他暫時還算鎮定,這才繼續道:“之後又有人來報,說是諸葛太守在來的路上,騎馬撞上了正要回府的襄侯。”

劉表之前已經走出了幾步,聽說諸葛玄兄長的家眷丟了,雖然嘆息,但也不怎麼着急,只是暗暗尋思該如何贖回,可驟然聽到諸葛玄騎馬撞了李易,猛的一個轉身,差點把腳脖子扭斷了,情不自禁的咧了咧嘴,但也不顧呼痛,愕然道:“李易?”

也不怪劉表反應大,實在是這個名字讓他有些習慣性頭痛了。

其餘人也是紛紛面露古怪之色,李易之前一直是在家養傷,今天是剛出門吧,結果就出了這種事?

到底是李易的運氣不好,還是劉表運氣不好?

王威點點頭,臉色愁苦,道:“正是,當時好像是撞了個正着,只是襄侯不知如何打傷了諸葛太守的坐騎,這纔沒有被傷到,不過諸葛太守卻因此被襄侯的護衛認做了刺客,那個叫典韋的當時差點就要下殺手,還是諸葛太守恍惚中喊出了州牧名號,這才保住了性命。”

王威似乎是怕刺激到劉表,後面的話語說的比較輕,可劉表聽了之後還是感覺腦袋彷彿被人重重的悶了一榔頭,好險沒裂了。

見劉表一手捂住額頭,身形也有些晃悠,劉琦趕忙快步上前攙扶,但劉表已經站定,用力將他推開,又問:“之後又怎樣?”

劉表聲音很大,有憤怒,還有一絲並不明顯的慌亂。

“當時是襄侯親口命典韋住手,似是沒有將衝撞當做故意行兇,也不曾叫人爲難諸葛太守,只是,最後走的卻是有些……匆忙。”

說罷,王威頓了頓,擔心劉表漏過重點,又小聲補充道:“事發位置就在蔡軍師家不遠,左右路人甚多……”

王威說着說着,自己心裡都忍不住替劉表感到委屈。

天見可憐啊,劉表真的不是小人,真的沒準備要殺李易,但前些天好端端的愣是被扣了一口大黑鍋,到現在還沒洗清嫌疑呢。

這回騎馬衝撞李易的是諸葛玄,雖然丟了地盤,但諸葛玄假假也是個太守,而且與李易無冤無仇的,按說事後澄清應該不難。

但人言可畏啊,事發現場親眼目睹之人太多,不管什麼時候,有些人就是你越解釋他就越不相信的,更別說有些心裡陰暗的人還特喜歡煽風點火。

也虧得王威多了個心眼,特意選在劉表議事的時候過來當衆稟報,這樣最起碼能叫在場的荊州高層們知道,劉表是真的很冤枉。

在場官員確如王威所想,明白這事兒應該跟劉表沒關係,不過有上次的事墊底,外有傳出閒話是必然了,也都不由替劉表感到委屈,當然,偷着樂的人也是有的。

劉表目光茫然,整個人似乎都有些失神,站在那裡久久不語,衆人見狀,也不敢打攪,畢竟誰也摸不準劉表現在是什麼想法。

這時,又有個侍從進來,本是要向劉表報訊的,可看到這模樣,站在門口有些遲疑了。

王威認得那侍從,是他知道事情後,特意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招手讓他進來,問道:“可是與襄侯那邊有消息了?”

聽到襄侯二字,劉表總算是稍稍回神,雙目望向侍從。

侍從趕忙行禮,答道:“襄侯身體確實無礙,不過回府之後,就開始驅散府中僕役,只是後來不知爲何,好像起了爭執,殺了兩個管事。”

所有人聞言全都臉色微變。

李易住的宅子是劉表送的,裡面的人也都是劉表安排的,所有人心知肚明,那其中必然有劉表的眼線。

現在李易前腳跟諸葛玄發生了衝突,嘴上說沒事,結果回去就開始殺人了,這是抗議做給劉表看的,還是說李易遭遇兩次“刺殺”終於忍不住,想顯露一下爪牙?

雖然這又是一個糟糕的消息,但畢竟有了緩衝,劉表心中雖亂,但也清楚,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別讓李易一個衝動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要知道,李易除了他本人之外,在宛縣還有好幾千兵馬呢。

那些兵馬雖然不多,卻全都是打過仗見過血的精兵,而且能跟着李易跑這麼遠,對李易的忠誠必然不錯,真要是鬧騰起來,劉表也得喝一壺,甚至鬧不好還會將袁術重新招回來。

劉表感覺心累,他是真的不想再折騰了,而且,還是完全沒必要的折騰!

劉表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定了定神,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備馬,我親自去見襄侯說明緣由!”

劉表也不是第一次親自上門見李易了,而且每次身邊都不怎麼帶護衛,也正是這種姿態,叫許多人都覺得並不是劉表指使的史阿去刺殺李易。

劉表現在是想故技重施,反正他心裡不虛,畢竟今日這事情真的就是一場誤會。

但在場有數人卻是面色陡然緊張了起來,上次是上次,這回情況又有不同啊。

蒯越少見的有些激動,直接大步上前擋住了劉表,一躬身,大聲道:“州牧萬萬不可!”

劉表被阻,腳步一頓,蒯越又補充道:“襄侯乃是忠良,定然不會對州牧不利,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方纔又聽說襄侯府中見了血光,所以還請州牧以荊州安危爲重,真要拜訪,改日亦是不遲!”

蒯越這一提醒,包括劉表在內,許多原本沒反應過來的人齊齊一個激靈。

今天劉表再上門,保不準李易腦袋一熱真敢抽冷子給劉表一刀。

劉表登時心裡也有些沒底了,畢竟李易是個年輕人,這年輕人啊就是容易衝動,而且設身處地的想想,換他是李易遇到兩次這樣的事情,也會氣得要殺人。

只是劉表有些爲難,剛剛話已經說出去了,現在要是慫了,豈不被衆人恥笑?

好在劉表有個好兒子,劉琦直接站了出來,行了一禮,道:“父親,孩兒早在南郡便聽聞襄侯之名,有意結識,只是不得父親相召,不敢以私廢公,今日不如就叫孩兒代父親前往探視襄侯,也算全了孩兒心願,還請父親應允。”

“好,好……”

劉表盯着自己長子看了一陣,見他態度很是堅決,並沒有絲毫畏懼,緊繃的臉上緩緩露出了一絲笑容,在心裡加了一聲“好孩子”,然後拍了拍劉琦的肩膀,叮囑道:“你要記得告知襄侯,待諸葛太守傷勢好轉,爲父當與其一同登門向襄侯賠罪。”

“知道了,父親。”

“嗯,去吧。”

劉表目送劉琦出門,雖然知道李易不管心裡怎麼想,都不會傻乎乎的對劉琦做什麼,但心中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暗暗嘆息一聲,劉表緩緩轉身,忽然對着諸多屬下深施一禮,這些官員見狀不由惶恐,紛紛避讓不敢接受。

蒯越帶頭問道:“州牧何故如此大禮,叫屬下如何承受?”

劉表沒着急開口,等王威將他扶了起來,這才愴然道:“老夫並無害人之人,卻屢屢揹負污名,如今無奈,只能懇請諸君爲老夫證明清白了。”

劉表說着,眼中都帶上了淚花,這可不是演戲,最起碼有七分是真情流露。

劉表平素比較厚道,而且這回也是真的冤,一衆荊州高官見劉表都如此相求了,心中也是同情,不管之前是怎麼想的,當即全都決定回去後約束一下下面人的嘴巴,別繼續給老好人的傷口上撒鹽了。

因爲豫章的事情不用議了,而劉表現在的狀態又不好,官員們很快就紛紛告退,廳中只剩下了劉表與王威,劉表擦了擦眼角,正要去探望諸葛玄,卻見蒯越從旁邊小門又繞了回來,不由問道:“異度難道有機密之事?”

蒯越不說話,只是看看左右,劉表會意,揮手叫僕役退下,只餘下他二人與王威,這才問道:“何事如此小心?”

蒯越有些不放心的再次往四周看了看,這才靠近劉表,低下頭,緩緩的低聲道:“請州牧在大公子返回後,立刻封閉四門,同時調兩千精兵入城,圍殺李易,千萬不可叫其走脫一人!”

蔡瑁與王威登時就是一驚,愕然的看向蒯越。

他們其實都知道,蒯越雖然看上去溫溫吞吞的,其實手段狠辣絲毫不遜色武人,之前李易入荊州的時候,蒯越就說過要殺李易,當時劉表拒絕了,沒想到今日蒯越卻是舊事重提。

蒯越好像不知道他們的反應一般,繼續道:“然後假傳李易手令,將他麾下將領騙出宛城,殺之,餘下數千莽夫,則不足爲慮!”

劉表心中倒吸一口冷氣,蒯越這算計夠狠,直接就要斷李易的根啊,若他是外人,定然要懷疑李易是否不小心刨了蒯越祖墳。

不過,劉表在短暫的震驚後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他相信蒯越不會無的放矢,更不是腦子一熱就衝動了,這麼說肯定有他的緣由。

蒯越一直也不曾擡頭,只是停頓了片刻,感覺劉表的心情大概鎮定了,便自己解釋道:“李易不死,將來必爲州牧心腹大患,還請州牧速速殺之!”

劉表搖頭道:“我亦知李易有野心,但李易自入荊州後,並無半點對不住老夫,老夫如何能對其下殺手?”

蒯越沉聲道:“李易的確沒有對不住州牧,但敢問州牧,在李易來荊州之前,州牧可有這許多頭痛之事?”

劉表沒接話,只是眯起了眼睛,看上去稍稍有些出神。

蒯越繼續道:“今日荊州,已非昨日荊州,這纔多少時間,李易已經與蔡軍師稱兄道弟,今又收黃承彥之女爲徒,儘管未在南陽赴任,南陽百姓已開始傳頌其仁義之名,甚至,就連街頭小兒也知其文采非凡。”

“屬下夜間偶爾思索,便不由心驚膽顫,如此下去,不消多,只要三年時光,李易但有絲毫歹意,荊州可還有州牧立足之地?”

蒯越的聲音幽幽的,似乎帶着涼氣,聽得劉表脊背發毛,甚是還打了個冷顫。

劉表眼中閃過了一絲掙扎,他有些被說動了,或者說是被蒯越的設想給嚇到了。

不過,轉念一想,劉表就搖頭道:“袁術無故害諸葛,此乃不義之舉,我今日若是以無罪殺李易,豈不是與那袁家小兒同流合污?”

見劉表不願殺李易,蒯越似是有些急了,提高了一些聲音,道:“袁術固然失德,然而,只要稍稍籠絡人心,一二年後,揚州便再無內患,那時反觀荊州,怕是內外交困!”

劉表臉有點黑,倒不是氣蒯越,而是感覺自己貌似不如袁術,這讓他有些受不了。

只是,說劉表心軟也好,說他猶豫也罷,他能登上州牧高位,自然有着他自己的一套行事做法,而蒯越的建議,卻是與他的做事準則背道而馳。

劉表嘆了一聲,道:“異度啊,老夫已經兩度被人誤以爲要殺李易,老夫也是數次當衆澄清,若是出爾反爾當真圍殺李易,豈不成了衆人眼中笑柄,將來又如何讓荊州上下信服?”

見蒯越還要繼續勸說,劉表又道:“襄侯已經很是委屈了,我若再因莫須有之事害他,心中委實過意不去,唉,異度,我知你一心爲公,但此事確實不可爲啊!”

劉表說完,又拍了拍蒯越的肩膀,便一路嘆息着,緩緩向外走去,而蒯越在那裡木然的站了半晌,等劉表走遠了,忽然哈哈大笑了一聲,搖搖頭,然後正了正神色,仿若無事一般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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