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韓暨放出來之後,劉琦便回到了鎮南將軍官邸,看着昔日熱鬧的官邸如今變得空蕩蕩,劉琦的心中不由得傷感不已,畢竟這裡是自己在穿越之後的第一個家,劉表雖然對於穿越之後的自己來講,算不上是真正意義的父親,但是此人一直待自己很是慈愛,所以劉琦早已把他當成了自己真正的父親,所以纔在一聽到父親被害之後,立刻率兵趕回,懲治兇手。
“蔡瑁老賊已經死了,算是便宜了他,劉琮和樊氏,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劉琦攥緊了拳頭,咬着牙說道。
在拜祭完父親劉表的墓葬之後,劉琦的心中感到空落落的,父親劉表這一生也可以算是不平凡,年輕時就知名於世,“八俊”之名天下皆知,後來又出任大將軍何進的北軍中候,之後奉命前往荊州就任刺史,由於道路被袁術所阻,父親無法上任,便匿名之後,單騎入宜城,與蒯良、蒯越、蔡瑁等人共定荊襄,收服了除南陽之外的荊州七郡,創立了一份偌大的基業。而從父親單騎入荊州到坐擁七郡,所用的時間都不足兩年!
雖然到了晚年他的進取心有些消退,然而這麼多年來卻一直勵精圖治,使得之前“人情好擾,加以四方震駭,寇賊相扇,處處糜沸”的荊州,變成了“萬里肅清”天下樂土。更由於父親積極提倡“起立學校,博求儒術”,在荊州注重儒學教育,這才吸引了一大批優秀的人才,令荊州成爲整個大漢的學術中心。對此,史書上這樣說道:“耆德故老綦毋闓等,負書荷器,自遠而至者,三百有餘人。”
無論是名震後世的潁川士子,還是關西、西蜀儒林,盡皆孜孜已倦的到荊州求學,後來劉備用來起家的那些荊州集團士人,幾乎絕大多數都是受到了荊州儒學的良好教育。
劉表與名流儒生合寫的《荊州星佔》、《周易章句》、《五經章句》等著作都對後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直到唐朝,《荊州星佔》還是李淳風寫《乙巳佔》的重要參考書之一,《五經章句》開了唐初修訂《五經正義》的先河,這一切無論是對文化教育還是對歷史,都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除此之外,劉表爲官清廉,赴任將近十年,家中沒有餘財,劉琦和劉琮連一些零花錢都沒有,他的俸祿雖豐厚,可都用來接濟那些到到荊州來的士人了,這樣的操守放眼整個大漢,都幾乎是少有人及的。
只可惜這樣一個人物,竟然命喪宵小之手,而且害死他的還都是身邊的親人,這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劉琦決定必須狠狠懲治那兩個殺人兇手。
就在這時,劉琦忽然見當初自己讓服侍蔡氏的兩個侍女慌慌張張的跑來,向他跪下說道:“大人,老夫人自縊身亡了。”
劉琦聞言不由一呆,輕輕喟嘆道:“沒想到她果真走了這一條路,算了,這也算是她真心悔過。”
於是便命人盛斂起來,安葬到父母身旁。
之後劉琦便來到了鎮南將軍官署中,召集衆文武議事。
現在荊州所面臨的問題主要是:第一,文聘、王威還在邊境抵抗外敵,而且還沒有歸附自己;第二,劉備還在率軍攻打鄧縣;第三如何迅速的安定人心,恢復和發展荊州的經濟?
今天討論的主要就是這三個問題。
在一起進行討論的有治中鄧羲、別駕劉先、主簿蒯越、鎮南將軍軍師賈詡、從事中郎韓嵩、文學從事宋衷、勸學從事司馬徽、大中正黃承彥、典學從事龐德公等人。
雖然在場的都是智謀之士,但是蒯越是劉琦的從岳父,黃承彥是劉琦的準岳父,賈詡一般不喜冒尖,其他人都是剛剛歸附,心中正在惴惴,所以大家都把目光轉向了蒯越和黃承彥。
只見蒯越緩緩說道:“主公,其實第三件事由鄧治中和劉別駕處理就可以了,下官先說第一個和第二個問題吧。文聘雖然與蔡瑁關係比較緊密,然而此人素來忠良,主公只需一紙書信便可招降,而王威雖然曾經是蔡瑁心腹,但此人本性也不算壞,而且如今正在鄧縣抵抗劉備,如若處置不當,讓他降了劉備,事情恐怕就不妙了,所以,下官認爲,爲了表示誠意,同時爲了讓劉備絕了念想,主公應親自前往鄧縣勸降。”
劉琦聞言點了點頭說道:“蒯主簿所言不錯,如今雖然劉備藉着爲先父報仇的名義攻我荊州,可是他現在卻是我們可以爭取的一個盟友,至少目前可以是,所以,這一次鄧縣之行還是必要的,不過去鄧縣之前我要先將那一對毒害親父的狗男女處置掉。”
之後劉琦便命治中鄧羲、別駕劉先全權負責安定民心、維護治安之事,又任命蒯正爲江陵縣令、裨將軍。
同時還由他親自出面,讓劉先的外甥神通周不疑拜司馬徽爲師,鑑於他在收復襄陽過程中立下的功勞,年僅十歲便封他爲關內侯。
又由於劉虎辭官歸隱,劉琦知道他的心意,也不阻攔,便任命蒯越兼任南郡太守、昭文將軍,使統兵權。
這樣一來,蒯氏家族終於徹底取代蔡氏,成爲荊襄第一大族,所有的大小家族都深深佩服蒯越目光毒辣,竟然能夠挑中劉琦作爲他們的女婿,同時也暗笑蔡瑁目光短淺,竟然導致滅族。從此之後,蒯越作爲荊襄智者的形象而被人津津樂道。
除此之外,劉琦依舊任命韓暨爲宜城長,司金校尉,負責研發冶煉和鑄造兵器事宜,並令黃月英將軍器司遷到宜城,交予韓暨負責,黃月英和甄洛則另外成立一個科研所,專門負責器械研發,不再管理具體的生產。
除了以上這些人之外,其他衆文武和三軍將士也都各有封賞。
在此之後,劉琦便將命人到街上張貼布告,說是在第二天公開審理謀害先主公劉表一案。
第二天一大早,整個鎮南將軍府署衙人山人海,擠滿了到處看熱鬧的羣衆,這些羣衆都是到這裡觀看審案的,其中還有一些是受過樊氏恩惠的百姓,他們希望看到自己的恩人能獲得一個公正的判決。
其實這一次的案情倒也不復雜,主要是蒯如玉狀告劉琮和樊氏毒死公公,劉琮和樊氏矢口否認,並反誣蒯如玉是真兇,目的不過是爲了奪取劉表手中的權力。
劉琮今天自知必死,再加上自己痛恨樊氏,所以來了之後一言不發,也不承認自己的罪行,也不否認。
而樊氏則振振有辭,抵死不認,蒯如玉則據理力爭,從邏輯和情理上指出了謀害公公對他們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爲這樣做只能是讓劉琮和蔡氏得利,同時又解釋了自己當初從襄陽逃出的原因,只不過是爲了不至於讓蔡瑁和劉琮拿自己來要挾劉琦。
蒯如玉還取出了證明自己清白的最重要證據,就是當時自己並不在府上,而是被叔父蒯越接回了家中,因爲蒯越早已經有所預感,恐怕蔡瑁和劉琮要對自己不利,只是沒想到他們這一次竟然是毒害公公。
緊接下來蒯如玉便找了許多人爲自己作證,因爲自己在回府的路上特意到市中的酒樓去了一趟,沿街的百姓們都見到了。
之後便有許多百姓在大堂外附和,說是確實看到了蒯如玉回府,並且這些人都願意簽字畫押,爲蒯如玉作證。
此後蒯如玉還特意把自己蒸過的包子與樊氏的做了比較,因爲自己蒸的包子是發麪的,所以看起來很白,且又蓬鬆柔軟,而樊氏做的是死麪包子,看起來比較黑,吃起來的味道也是迥異。
蒯如玉說完之後,又將自己昨天剛剛蒸好的包子和從樊氏房中發現的包子取出來讓大家對比,大家果然發現南郡太守蒯越案上所擺放的那幾個劉表吃剩下的包子與樊氏所蒸的一模一樣,這才盡皆相信蒯如玉所說。
這也幸虧現在是冬季,劉表遇害到現在也不過是幾天的時間,當初樊氏毒害劉表的包子還能保存下來,否則的話,這一項最重要的證據沒有了,就算是對樊氏進行判決,恐怕她也不會心服。
而樊氏在聽了蒯如玉的話之後,這才終於明白爲何自己所做的包子就沒有她的好看好吃,不由嘆道:“原來是要發麪才能做出來,蒯氏,你可瞞得我好苦。事到如今,我也不必隱瞞了,毒害尊舅之事正是我所爲,我之所以這樣做,乃是奉了劉琮之命,我身爲他人之妾,”
就在這時,便聽得劉琦對着大家大聲說道:“各位百姓可能不知道,此人原名叫做樊青露,乃是故桂陽太守趙範的寡嫂,當初本官爲了旌表她爲夫守寡之情,便奏請朝廷,爲她立下貞節牌坊,熟料此人竟然不尊制度,改換姓名之後來到了襄陽,嫁於劉琮做妾,並多次挑起我家中矛盾,最後竟狠心將我父毒害,此人爲了樹立恩惠,故意將軍糧贈與百姓,目的就是讓我軍中無糧,一旦敵軍入侵,我襄陽如何能保?所以,此人心機之深沉,性情之毒辣,簡直是神人共憤。”
接下來劉琦便止住了中百姓的議論,大聲喝道:“下面我宣佈,逆子劉琮,謀害親父,罪大惡極,判棄市之刑,死後不得入祖塋;毒婦樊氏,毒殺公公,更兼害我百姓,影響極其惡劣,判幽閉之刑,遣送回桂陽趙府,終身不得出府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