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然後?然後什麼也沒有。
若是董卓在這裡的話,心中絕對會驚若雷鳴,可是甘寧現在所面對的人卻是太史慈,一個比之他絲毫不遜色的人物,而且年紀相若的他們,很少會有人能讓他們心服口服,更別說兩人之間,根本就不曾相識。
“甘寧?我記住你了,若是此戰之後你沒戰死,我將你介紹給我主。”口中如是的說着,可是手中,太史慈卻絲毫不好糊,雙戟在他手中仿若無物,招招指向甘寧身上的要害。
“不勞費心,宰了你,我自提你頭顱去你主公處以爲進身之階,也好讓他知道,不是什麼人都能上戰場的,什麼蛇鼠宵小的都收,不過是他人口中之食罷了。”甘寧也不示弱,一邊與太史慈戰在一起,一邊張口對其嘲弄道。
“口舌之利,小人耳,如你這般,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傢伙,插標賣首太過危險,還是待某家送你些衣物,倚樓賣笑去吧。”哈哈哈的大笑聲中,太史慈手中的雙戟舞動的更加急了,對甘寧的話,他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到一樣,手臂微擡,一手將甘寧的大刀擋開,另外一手則將鐵戟對着甘寧的脖頸猛地刺了過去。
“你……”雖然明知道太史慈說的話就是爲了刺激他,可是甘寧心中還是不由自主的怒了起來,古人對一些事情是很忌諱的,而很多涉及到女人的事情就更是如此,倚樓賣笑?不正是說的青樓女人嗎?讓他一個堂堂漢子去做這個,對他的侮辱實在是太大了。
只是,兩人交戰正是招招險惡,豈能由他多有反應?就在甘寧這一晃神的功夫,太史慈手中的鐵戟已經逼近脖頸,森然的寒意刺激的他肉皮生疼,來不及招架,甘寧只能將頭猛然後仰,而後整個身子也好似被什麼絆了一下一樣,瞬間向着地上躺了下去。
“砰……”一百多斤的重量毫無徵兆的墜落地面,而且爲了躲開脖頸間那致命的威脅,甘寧更是用盡全身力氣向下倒躺,這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轟然之中,甘寧的臉色刷的一下瞬間白了,身子更是在地面上彈起落下彈起落下,一連幾下,讓一旁看着的太史慈都感到心顫。
城頭上不似小城,因爲早早便發覺董卓大軍的動作,站前的準備上甘寧做的還是很到位的,錯落有致的篝火熊熊燃燒着,正好將整個城頭都罩入其中,讓戰場上的一切都毫無藏匿的可能。
“殺……”甘寧的突然倒地,太史慈旁邊的士卒雖然沒有能完全看懂,卻也知道在這一次的交鋒中,卻是太史慈再又勝了,喜色幾乎瞬間就在衆人心頭展了開,狂吼着迎着城頭的敵人衝了上去。
不知太史慈是怎麼想的,在甘寧倒下的瞬間,正是他出手的最佳時間,可是他卻好似沒有看到一樣,反而大步衝向更前方,雙戟瘋狂的在敵人中肆虐起來。
“死死死,都去死吧!”嚎叫着,隨着結束在他戟下的生命越發增多,太史慈臉上逐漸變得猙獰起來,原本俊朗的模樣,在渾身浴血的情況下,竟然讓人看着猶如惡鬼一樣,嚇得他身邊的人紛紛逃逸躲避。
太史慈在前,身後的士卒跟隨而上,很快就在城頭敵人羣中殺出一條血路,缺口一旦被打開,想要合上就顯得難了。
“該死。”良久,甘寧從地面上爬了起來,此時他身邊已經沒有了太史慈的蹤跡,不過那般的人物,又豈會被人羣淹沒,很快,甘寧就從距離着他數丈遠的地方發現了太史慈的身影,看着那猶如魔神一般悍勇之人,甘寧心中一陣複雜。
就在剛纔,太史慈不是沒有將他斬殺的希望,由於倒躺的太猛,甘寧的身體受到的震盪很嚴重,渾身氣血翻涌不說,在他倒躺的地方,一杆不知是是誰在什麼時候丟下的兵器散亂着,躺下的瞬間,甘寧的身體正好壓在上面,隱隱的,甘寧甚至能夠聽到自己身體內的骨骼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響,這也是爲什麼一直過了這麼長時間,他才從地上起來的原因。
若是剛纔,太史慈乘勝追擊的話,即便是他心有不甘,也只能飲恨再此,後背受創,幾乎將他全身的力氣都拔了乾淨,那時的他,根本就一點戰鬥力也沒有了,可是讓他心有不解的是,太史慈卻偏偏放過了這麼好的機會,沒有對他動手不說,反而出手將麾下士卒引向他處。
難道說,太史慈真的想要將我介紹給董卓?
沒有辦法,甘寧想了一圈後,最後也只能得出這麼個結論,只是旋即,就又被他給推翻了去。
從兩人交戰開始到結束,幾乎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卻遭受如此重創,可見兩人對陣,他根本就不是太史慈的對手,而太史慈,在之前的時間裡,甘寧對這個人名根本連聽都沒怎麼聽過,可是偏偏就這麼一個人,卻將自己斬翻在地,足可見董卓麾下良將如雲的傳言並非是空穴來風。
而自己,好像並沒有可以讓其看重的地方,如此一來,想多了的甘寧開始糾結了……
“殺殺殺……”
“殺殺殺……”
戰場上,並沒有因爲甘寧的突然停頓而戛然而止,突然之間,近乎是弧形的城頭兩側忽然傳出了震天的喊殺聲,之前甘寧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出現了。
“撤!”沒有絲毫猶豫,在返回到自己親信人身邊後,甘寧當即下令讓人撤退,隨着兩邊被董卓軍突破,而城頭己方又明顯落入了下風,被劉瑁幾番羞辱,甘寧心中對劉氏的歸屬感已蕩然無存,保存自己纔是他現在首先想到的,而且也成了他最想要做的。
悄無聲息的,只有百餘人的甘寧軍轉眼從城頭上消失無蹤。
甘寧走的瀟灑,劉瑁就顯得有些倒黴了,之前甘寧與太史慈拼鬥,劉瑁也將心神放在了這裡,在甘寧倒地的那一瞬間,劉瑁心中就咯噔一下,可是還不待他有所動作,殺的有些癲狂了的太史慈已然衝着他所在的地方衝了過來。
這也就罷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可是,當劉瑁想着要先躲避開太史慈的鋒芒的時候,卻忽然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猶如灌了鉛一樣,沉重的根本不能挪動,只能眼看着太史慈一點點向着自己逼近。
亡魂皆冒!
劉瑁想要張口求救,可是任他怎麼掙扎,喉嚨間竟好似被堵住一樣,除了呼呼的喘氣聲再無其他。
未戰,膽已盡寒。
劉瑁的狀態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圍在他身邊的士卒見此當即大喜,隨即一個個心中又大怒:主公尚且毫不惜命,我們竟然心有畏懼不敢上前。
人必有一死,他們心中並不是就沒有熱血,只是在經年累月的殺伐之中,他們大都麻木了,此時劉瑁的動作,頓時將他們刺激到了。
“保護主公!”
“有死而已,跟他們拼了……”
呼嘯聲,瞬間就變得此起彼伏,在喧囂的戰場上匯成一股洪流,叫喊聲中,不少人高呼着“保護主公”四字,紛紛悍勇的迎着太史慈衝了上去。
“噗……”鐵戟扎進敵人的胸口,汩汩的鮮血當即開始流動,瞬間,失血過多的士卒眼神開始渙散起來,可是,人雖然已經進入彌留,其手中的兵器卻是去勢不止的撞擊在太史慈腰間的甲冑上,不過士卒已亡,這一下只是其腦中最後一個意識,根本就沒了威力,在太史慈的甲冑上,甚至連一道印痕都沒有留下。
不過,即便是如此,太史慈還是給下了一跳,原本瘋狂的心頓時稍稍斂了一些,再拼殺時,其手中總會有一跳胳膊端在胸前,以便應付突發變故。
心神迴歸,太史慈的眼光也開始留意起周圍。城頭兩側的地方,幾近已被高順、樂進兩支隊伍攻陷,因爲劉瑁從來就沒有怎麼將兩側的事情放在心裡,兩邊的守卒根本就沒有多少,沒多久的時間,戰陣就在兩人的攻伐中轟然潰敗。
很快,太史慈的目光就回轉回來,看着面前自殺式的對着自己衝來的敵軍,太史慈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只是旋即,在目光瞥到不遠處立着的劉瑁的時候,太史慈頓時喜笑顏開:“逮到大魚了!”
來的匆忙,劉瑁沒有將大纛帶在身邊,可是他的一身衣着卻是在太耀眼了,整個人站在隊伍中,很是有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弟兄們,目標正前,隨我殺。”呼嘯一聲,太史慈當即再次發力起來,衝着劉瑁立着的地方衝了過去,而原本在劉瑁軍士卒死命的衝擊下已經速度大減的隊伍,頓時再次加速起來。
“噗!”再次出手,太史慈手下再沒有一個活口,一戟將擋在面前的士卒一劈兩半後,太史慈距離劉瑁已經非常接近,只是可惜,之前衝擊城頭的時候,他的弓箭已被他留在營地,沒有遠程,太史慈只好繼續衝擊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變故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