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疏屬下已經擬好,還請主公過目!”荀彧將從懷中掏出的哀疏雙手奉上。
“不必了!文若擬的文書,吾還用過目麼?命人謄寫此哀疏,飛馬送至薊縣、南陽、襄陽、江東四處,路上換馬不換人,務必在最短時間內送到!”曹操吩咐道。
“諾!”荀彧拱手道。
“此外,傳令下去,命衆將整頓兵馬糧草,並準備攻城器械,待天子聖旨一到,即刻發兵討伐陶謙!”曹操大手一揮下令道。
“遵命!”荀彧拱手離去。
……
這日,呂布通過錦衣衛的飛鴿傳書得知了曹嵩被張闓殺害一事。
得知消息後,呂布立即把自己關到了書房當中靜靜思考。
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曹嵩依舊是死在了張闓手中。
曹嵩一死,陶謙的好日子也就算到頭了。
對於曹操這個老友,呂布也算是對其知根知底了。
曹嵩的死肯定會讓曹操悲傷,畢竟死的是親爹,叫個人都得悲傷。
但曹操的悲傷程度究竟有多少,呂布便無從得知了。
“寧肯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這句話是曹操說的,在他的心裡,或許曹嵩也只是芸芸衆生當中的一員。
能在這件事上做些文章來獲取利益,纔是曹操心中的真實想法。
那麼問題來了,曹操是一定得打徐州的,呂布管還是不管?
若是管,陶謙收容黃巾餘孽、並用其爲將,有御下不言之過,曹嵩的的確確是死在了張闓手裡,陶謙難辭其咎,若是呂布想管,那該用什麼理由管?
但要是不管,陶謙雖是錢糧無數,但兵少將寡,難以與曹操相抗,這樣一來,徐州便成了曹操的囊中之物。
若是曹操得了徐州,那便是成了呂布臥榻旁的一把尖刀,徐州雖是四戰之地,但其地理位置很是優越,這樣的一塊寶地白白讓給曹操,呂布實在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良久之後,呂布緩緩的嘆了口氣,此事他想通了,在曹操與陶謙之間,呂布只能當個和事佬,進行勸架而非幫忙,至於曹操聽不聽,那就不是呂布能管的了。
殺父之仇和奪妻之恨,這二者都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呂布實在是沒法在中間橫插一槓。
時也命也,有些事情是從一開始就註定的,憑人力無法更改。
雖然人們對“人定勝天”這句話耳熟能詳,但在許多時候,人們又會把“人不與天鬥”放在嘴邊。
很多事都是矛盾的,但並非所有矛盾都能得到解決,就像起兵報父仇這種事,誰又解釋的清呢?
……
兗州,昌邑。
“各部兵馬都準備的如何了?”曹操出言詢問道。
“請主公放心,各部兵馬早已準備完畢,只待主公下令。”曹仁拱手答道。
“好!等天子的聖旨一到,立即出兵爲吾父報仇雪恨!”曹操殺氣騰騰的說到。
“諾!”屋內衆將齊齊拱手道。
“報!啓稟主公,陶謙之子陶應求見。”一個親兵拱手道。
“此人居然還有膽子來兗州,莫非以爲曹某不敢殺他麼?帶上來!”曹操怒道。
不多時,陶應便被引到了議事廳內。
在議事廳門口,陶應便看到了屋內對其怒目而視的衆將,陶應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拜見曹公!”陶應趕緊行禮道。
曹操聽後並未說話,而是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陶應。
沒有得到曹操的答覆,陶應更是緊張,心想曹操不會殺了我吧?
“倉啷!”
突然曹操猛的拔出了佩劍,指着陶應喝道:“汝視曹某之劍不利乎?”
“倉啷啷!”屋內衆將齊齊拔出了佩劍直指陶應。
陶應見狀立即癱倒在地,面如死灰。
“曹公饒命!曹公饒命!小子深知曹公的虎威,此番前來,小子是爲了賠罪而來。這是家父的手書和禮物清單,還請曹公過目。”陶應強作鎮定的說完了這句話。
說罷陶應便在懷中摸索,但由於太過害怕,陶應接連掏了好幾下也沒把手書和禮物清單成功取出。
“永年,幫幫他!”曹操冷聲道。
“諾!”羅鬆衝着曹操一拱手,而後直接一個箭步來到了陶應的身前,將手伸入了陶應懷中取出了陶謙的手書和禮物清單。
“永年啊,扶陶公子站起來!坐在地上成何體統?事若是傳出去,世人便得責怪曹某待客不周,吾可不想擔此惡名!”曹操冷笑道。
“諾!”羅鬆一拱手,直接提着陶應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拎了起來。
還好陶應這衣服用料精良,否則保不齊就得叫羅鬆給扯碎了!
“此處地滑,陶公子可站好了!”羅鬆似笑非笑的提醒道。
陶應低着腦袋沒有應聲,因爲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隨即羅鬆將陶謙的手書和禮物清單遞給了曹操,但曹操連看都沒看,直接將其撕碎。
陶應看後瞳孔猛的一縮,心想曹操這是要撕破臉皮開戰了麼?
果不其然,曹操厲聲道:“你且聽好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除非陶謙自盡謝罪,否則吾必攻破徐州,誅了你陶家滿門!”
“曹公此舉有些過了吧?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曹老太公死於賊人張闓之手,吾父雖有御下不嚴之過,但卻罪不至死,曹公爲何非要咄咄逼人?”陶應終於硬氣了一把,怒氣衝衝的對着曹操喝道。
“罪不至死?好個罪不至死!難道吾父便該死麼?不管怎麼說,吾父都是死在了你徐州人的手裡,陶謙必須得爲吾父償命!今日本該拿你祭旗,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暫且寄下你的腦袋,待吾破了徐州城,再送你上路!”曹操高聲喝道。
“曹公非要如此麼?”陶應不死心的問到。
“吾只給你一柱香時間,若是一炷香之後你還在昌邑城內,吾即刻拿你的腦袋祭旗!”曹操劍指陶應。
“好!即是如此,在下告退!徐州百餘萬軍民,靜候曹公的大駕光臨!”陶應放了句狠話,而後便轉身離去。
但還沒等陶應走出議事廳,不知被誰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腳,突然傳來的巨力讓陶應飛出了議事廳,並滾落石階摔的鼻青臉腫。
“哈哈哈,還不快滾?”
廳內傳來的笑聲讓陶應羞憤難當,但好漢不吃眼前虧,陶應只得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州牧府。
出了州牧府,陶應在隨從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帶着滿腔怨恨返回了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