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荊州蔡氏
“這樊城之中，現在主持的是誰，怎的如此精通兵法，尤其是守城之法，你看他那些弓弩手和刀盾兵的配合，對我進攻方傷亡極大啊。”
樊城城下，進攻了一天之後，劉寵無奈收兵。原本以爲這區區三千人的小城要塞很容易就打下來，沒想到第一天就吃了暗虧。傷亡數百士兵之後還不能攻破，這城中有能人啊。
劉敢站在劉寵身邊，此時不由說道：“陳王，好像是一個叫龐季的老將。”
劉寵一愣，然後：“龐季？這會不會跟龐統有什麼關係，能不能勸降？”
此時因爲荀攸等人都不在身邊，劉寵就把劉曄調到身邊來，劉曄剛來不到兩天，聽到劉寵想要招攬龐季，不由上前：“主公，恐怕不行，且不說這龐季跟荊州龐家並沒有什麼關係，而且，這個龐季可是擁護劉景升之臣。當年劉景升入主荊州，宗族用兵作亂。就是這個龐季跟蒯越單騎入襄陽，說降了作亂的宗兵，平定了荊州。若不是因爲龐季身世不甚顯赫，這龐季估計又是跟蒯良蔡瑁一樣的人物。”
劉寵一愣，心中驚訝不已，想不到這樊城守將，履歷居然這麼豐厚。不由有點失落：“莫非真要強攻？”
按照今天的估計，這拿下樊城，估計陳國要付出四五千人的代價。小小一個樊城就損失這麼大，這荊州又要填進去多少兵馬，要知道現在劉寵南征荊州，可只是動用了不到四萬的主力兵啊，而且其中大部分是張繡遠麾下的士兵。除了騎兵，步兵的精銳遠遠比不上陳國兵，跟荊州兵一比起來，估計也差不多。
那這樣子，能拿下荊州嗎？
劉曄卻突然：“主公，我有一物，或許可供主公破樊城。”
劉寵大喜，急忙：“什麼？子揚速速說來。”
打仗是要死人的，這點劉寵也明白，也早已經不是那個雛兒，看見一個死人就想吐。但是身爲上位者，考慮的不僅僅是勝利，要是能減少傷亡，當然是好的。戰場上，爲了勝利，爲了己方的勝利，一切的損人利己的行爲都是可以接受的，劉寵不是那種迂腐的人。
“暫且叫他霹靂車，是我根據古法投石車改造而來，之前向王府也提交過一次改進的版本，但是現在這個------”
龐季是荊州老將，深得劉表敬重，就連對軍權掌控嚴厲的蔡瑁，都不敢輕易的開罪龐季，一側是因爲蔡瑁真的敬重龐季，另一個是因爲龐季在荊州軍中有着不可忽略的聲望。隨着這些年慢慢的被邊緣化，龐季的影響力已經大大不如前。到了現在，卻只是一個樊城守將，但是樊城乃是荊州門戶，龐季也從來沒有怨言。
打退陳國兵的第一天進攻，龐季沒有什麼驕傲的。陳王要徵荊州，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從那個時候開始，龐季就爲了這一戰而準備，這要是都不能頂住一天，那龐季就死了算了。
望着陳國兵如海潮一般退去，龐季的眉頭緊蘋，太多了，實在太多了。樊城雖然是重鎮，但是，這也是需要後方源源不斷的支援才能堅守啊，可是爲什麼這幾天開始，就沒有了襄陽方面的聯繫了呢，莫非襄陽要放棄樊城？
一想到這裡，龐季就覺得糊塗，州牧糊塗啊，將軍糊塗啊，蒯大人也糊塗啊。你們想依仗襄陽死守，但是陳王或許強攻不下襄陽城，但是他能打下除襄陽以外的所有城池，到那時候，空守一座襄陽，有幾個意思。
也許你們會認爲，陳王不敢在襄陽沒有被拿下的情況下繞過襄陽進攻荊州其他地方，那你們就錯了。別忘了文聘，別忘了陳王麾下的五千鐵騎。
“傳令，死守樊城，城中所有十六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青壯，全部編入守城軍。滯留樊城的商團，也一併徵收，不僅貨物，人也一樣，敢有阻攔，殺無赦。”龐季陰着臉下令，身後矯健的士兵立即行動，不一會，就聽到城中到處都是苦求聲，龐季視而不見。
求？哼，城破了你們就能討得了好處？一羣鼠目寸光的愚民。
龐季全力在做死守的準備，等待着第二天陳國士兵的強攻，陳國兵真是彪悍，要是今天位置換一個，龐季不敢想象結局。
可是第二天天大亮，陳國軍營依舊不見動靜，只遠遠的看見軍營中似乎在忙碌什麼？龐季不由心中疑惑，要造攻城器械，這些天陳國兵已經造好了啊，昨天一戰根本沒有被摧毀多少啊。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五天，龐季開始越來越焦急，無知就會產生恐懼。
第六天，第七天，終於，第八天的時候，龐季眼睛越來越大，驚駭的望着轟—轟—的一聲一聲怒吼中被陳國兵緩慢退向前的那巨大的東西。
“投石車？”龐季一看大叫，可是，這架子比投石車大得多，而且樣子不太相同。改良版的？能將十幾斤甚至二三十斤的石頭打那麼遠嗎？
半個時辰之後，隨着鋪天蓋地的黑影從天而降，那劃破空氣發出的呼呼的聲音，龐季眼神最後定格在了一個巨大的影子中。
荊州的戰雲，籠罩着每一個人，身爲州牧府的女主人，蔡氏也感受到了現在襄陽城的壓抑。
蔡氏不由的低聲喝罵着劉表沒有用，爲什麼劉表在那個人面前顯得那麼不堪一擊。然後蔡氏又不由想到，若是荊州被陳王破了，自己要怎麼辦？告訴他真相？就算那樣，又如何。可惜刺客沒能弄死那王子，將來我的孩子還是要當老二。
在荊州要當老二，被劉表那個不成材的長子劉琦壓在頭上，難不成將來也一樣。爲什麼就因爲這個我的孩子就要天生被人高一等。
蔡氏想不明白，爲了她的孩子，她什麼都敢幹，也什麼都願意幹。
“你準備一下，我要偷偷去一趟江北。州牧不來，你就不要說，他若是來，你就告訴他，我得了風寒，不能露面。料想最近他也沒有多少心思來我這裡，哼，平常都不見來，現在就更加不會來了。”
“是，夫人。”
蔡氏骨媚的回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孩子，不由臉上一笑，一臉的毅然，然後說道：“我一定不會讓你受了委屈的，一定。”
劉寵也絕對是想不到的，打死也想不到，看着眼前這個蒙着紗布的妖媚少婦。劉寵說不出的驚愕，然後突然間，劉寵沉悶的吼一聲，閃電般的出現在她面前，粗壯的右手卡的一下幾乎要將脖子捏碎。
高大的劉寵，強壯的劉寵，一手就能將纖細的女人捏着脖子就提起來，任她雙腳在空中亂蹬，劉寵只有一臉的憤怒，還有眼中的陰狠。
“咳咳咳-----”蔡氏心中恐懼，這是這麼多年第一次，前所未有的恐懼，這個男人真的要殺死自己。蔡氏雙手不停的拍打着劉寵提起她的右手，卻巋然不動。臉色越來越漲紅，因爲得不到呼吸，雙眼開始爆出。
劉寵哼的一聲，右手一用力，彭的一聲，將蔡氏甩出去越有一丈遠，然後轉頭坐回正位上，冷冷的看着過了好久才從地上爬起來的蔡氏。
“知道爲什麼打荊州嗎？”
座位上，劉寵冷冷的說道。爬起來的蔡氏不復州牧府的華貴和尊貴，一臉怨恨的盯着劉寵。今天的恥辱，讓蔡氏憤怒，我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居然敢打我，捏我，甩我？可是劉寵這一句話，突然讓蔡氏一愣，然後聰穎的她想到了什麼，不由臉色驚恐。
“敢動我兒子的主意，派刺客？哼，你有幾個膽，你的心腸何其毒。”劉寵聲音不大，卻一個字一個字的粘着牙齒吼出來，低聲的吼。
蔡氏大驚，果然，原來荊州之難，居然是因爲自己。還有，他爲了他兒子居然發動一場戰爭。
蔡氏突然間驚恐起來，她比很多人，尤其是他那個哥哥都要看得清楚，荊州根本贏不了，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會騎着戰馬，以勝利者的姿態進入襄陽的，到了那天，我要怎麼辦，孩子怎麼辦？
突然，什麼高傲，什麼嬌氣，什麼夫人，統統沒有了，蔡氏輕輕的跪下，跪在劉寵面前。
劉寵怒火中燒的吼叫着，突然也半站了起來，有點出乎意料的看着蔡氏，這就是那隻驕傲的孔雀嗎，她居然跪我？
“求你給琮兒一條活路，要殺，你就殺我，甚至，我讓蔡家支持你入主荊州，只求你給琮兒一條活路。”
如果說來之前蔡氏還想着什麼不當老二的想法，那麼現在，面對劉寵的殺氣，蔡氏突然覺得自己多麼的天真。這個男人爲了他的嫡子他可以死幾萬人，難不成還不敢殺一個女人和孩子？蔡氏恐懼了，現在的他只希望劉琮能平安。
指望荊州劉表，指望哥哥蔡瑁，似乎都不太可能。她不是叛徒，她只是看得明白，荊州，根本沒有半點機會贏，僅此而已。
劉寵眉頭一皺，久久不說話，然後站起來，慢慢走到蔡氏面前。
“他健康嗎？”
只能看到劉寵腳跟的蔡氏，突然眼睛一亮，擡頭看着劉寵，點點頭。
“很健康，白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