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冀州...
“天子已如寒風中的一片枯葉,昨日黃花,無用之物罷了!主公又何必多慮呢?”,田豐站在袁紹身前說道;
這是袁紹的書房,能進來的人屈指可數,比如他身後的兩個大將,顏良、文丑;又比如田豐、沮授、逢紀、郭圖、荀諶、許攸、審配;
顏良、文丑在這裡司行的不過是個護衛工作,沒有發言權,真正有發言權的是這七個謀士;
曹操聯合馬騰、韓遂,張揚、呂布攪得風雲四起,做爲北方的霸主袁紹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從最初的對天子不屑一顧、不予理會,再到羨慕嫉妒恨也不過是十數日的功夫;
三路聯軍散夥的時候,袁紹還好生嘲笑了一番曹操,但是當曹操真正地將漢帝劉協迎到兗州之後,他又顯得惴惴不安,在外主政的重要任務對被他召集回來了;
此時他受傷的小心肝需要安撫與鼓勵,田豐的話讓袁紹稍稍打起精神;袁紹的議會從來不是那麼安靜的,或許他應該早點察覺出來,不要多謀寡斷;
“元皓兄此言差矣!怎麼就能說天子沒用了呢?假如曹操挾天子而令諸侯,我們是聽還是不聽呢?”,許攸捻着山羊鬍子笑眯眯的說道;
“許子遠!伱應該明白,這是因人而異的慮事,主公的名頭夠響亮了!所以我們不需要天子!我們只需要守住自己的中軍大纛即可!何必在意天子這面大旗呢?”;
田豐與許攸向來不對付。原因起於兩個對自己有着強絕自信的驕傲的人之間的碰撞。碰撞沒有擦起火花反而撞得“鏗鏗”直響,他們現在已經是因爲反對而反對的敵對狀態了;
“既然已成事實,在下建議,忘掉一切,我們當前的主要大敵還是北方的公孫瓚,只有滅掉他才能掃除後顧之憂,從而南下,創下不世基業!”,郭圖兩隻毒蛇一樣的眼睛,閃爍着寒光;
他與曹操有私仇這已經不是秘密了。所有人都知道他無時無刻的想要幹掉曹操,不過他現在說的很對,爭論沒有道理,既然已成事實又何必多慮呢?反而會讓自己頭疼;
“張揚死後呂布進駐河內、上黨兩地。呂布不是張揚,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三姓家奴...挺厲害的!公孫瓚已經聯繫過他,還有零散的一些黑山軍舊部也投靠了他,更重要的是幷州人的態度...”,許攸說道;
他知道現在說曹操的事情不過是逞口舌之慾而已,他只是想要噁心一下田豐,善於察言觀色的他在看到袁紹不善的臉色後,很明智的轉移話題,將問題轉移到他們身後的大敵身上;
呂布畢竟是幷州邊軍的英雄,守護邊疆的戰神。即使他身負惡名、即使他這些年遠離幷州,但是!請不要忘記這個保家衛國的幷州戰神保護過多少大漢子民,請不要忘記戰神就是戰神,他是幷州人的驕傲!
爲什麼他被人罵做三姓家奴身後從幷州帶出來的子弟兵依然跟隨他?爲什麼他做了無數錯誤的決定他的部下依然尊重他?沒有爲什麼!那些年的付出,是他換回來的!
幷州人民在得知戰神回到家鄉後,瘋狂了!超高的人氣、極端的號召力,不過十數日連個把月都不到,呂布的隊伍就飛速壯大到十餘萬;或許張揚說的是對的,這裡纔是呂布最適合生長的土壤;
“公孫瓚與呂布聯合已經嚴重威脅了幷州,而且幷州的世家雖然支持主公。但是民願也不容小視,尤其是大漢原來的戍守邊軍已經心向於呂布,這不是個好信號!”;許攸與高幹一直在幷州主事,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現在幷州的狀況;
“呂布這廝殺了丁原,那些幷州愚民竟然還心向於他。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袁紹嘆了嘆氣:“說說。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袁紹是個驕傲的人,但是這種驕傲也是要建立在絕強的實力上的,他嘴上雖然如何如何不屑公孫瓚與呂布,但是他心中必須承認,白馬將軍公孫瓚、幷州飛將呂布不是好對付的!
此二人不能成爲當世明主、一代梟雄,因爲他們從骨子裡就是一時英傑、沙場悍將;這不是說他們就不是他的對手,而是這兩個人有足夠的能威脅他的手段;
“或許...我們可以聯合曹操...”,許攸小心翼翼的回答,看着袁紹變了數遍的臉,他又加了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成大事者不惜小費...”
袁紹艱難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亂世當中正應如此!
西涼...
馬騰、韓遂相互對視,像是在比誰先眨眼,事實上這兩位臉上皺紋如溝壑的傢伙都是在表達自己詫異、憤怒等諸多情緒;
良久,兩人同時嘆息,同時還帶有深深地不甘;“曹操原來也有後手!難怪他毫無留戀的離開長安,他比我們任何人都渴望得到天子!原來如此!”
“西涼苦寒,不是長久的立足之地,南下攻打漢中張魯是不可能了,司隸一帶,我們必須去爭取!”,沉默了良久韓遂目光炯炯的說道;
隨後他又補充一句:“即使與當年的董卓一樣,身負惡名,即使得罪曹操...總比給人當狗好!”
“那就召集羌人,兵髮長安,繼續吧!”,馬騰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所謂的繼續當然指的是繼續攻打長安,馬騰從來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並不是像他自己標榜的那種保皇黨死忠分子...
有野心的人從來都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也同樣知道自己要付出的是什麼;既然如此就取那個對自己最有利的,付出自己最廉價的東西;
風雲四起的時代每一個人都不能倖免,一切都是爲了生存,不僅僅是自己,還要...考慮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