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來說,與一個謀士對陣,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了!不僅僅要擔心一時不小心中了詭計,還要擔心自己的肺子,因爲很有可能被氣炸了!
朱治剛剛定計決定白天收割糧食,不過是第二天黃昏時分,程普軍營中中再次傳出程普的暴喝聲;
對於李煜來說江東軍如果沒有動作,算他失敗了,一旦有了動作,那麼他下一步的動作成功率就會提高數十個百分點!
“什麼???糧食被荊州軍搶了!!!你們都是飯桶嗎?”
“恩!一批新糧剛剛被收割好,正準備運送回城時,荊州軍軍突然出現,劫殺我軍軍卒,驅散百姓,將所有的糧草全部搶走!”,朱治同樣面色陰沉地說道。
“孃的,孃的……孃的!賊殺的白臉賊,老子一定要殺光你們!”,程普氣衝斗牛,雙目已經微微泛紅,連聲罵娘,老爺子真是被氣得不輕:“這些天殺的搶糧賊有多少人?”
“據幾個逃回的士卒回報,大約有兩千人左右!”;
“孃的,就兩千人也敢來老子眼皮底下犯事!”,程普咬牙切齒地咒罵道,隨即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來人,調集三千軍馬,隨我出城追殺這些賊殺才!”
“都督!大局爲重啊!”,朱治連忙阻攔,但看到程普眼睛都紅了,話鋒一轉:“不如讓陳將軍或者韓將軍出馬吧!您還是鎮守大局吧!另外兵馬多加兩千!”
程普看着苦苦哀求的朱治,點了點頭;
武寧城西方五十餘里一處鬱鬱蔥蔥的樹林之中。
李煜似笑非笑的看着身旁的沙摩柯:“這幾天收穫不小吧?嗯?”。沙摩柯頗爲靦腆的一笑:“湊合吧!不過是十幾萬石的稻米而已,還要自己脫殼,麻煩得要死!”
“貪心不足人吞象啊!你小子!”,李煜笑着踢了他一腳:“去,給老子管好你的人馬,別亂哄哄的跟蒼蠅似的,我們現在是在伏擊!笨蛋!”
沙摩柯一溜煙的跑到他的蠻人軍團。大聲歷喝,收穫很多的他,幹什麼事兒都比較有動力;
遠處。一溜煙塵飛馳而來,是斥候,來到李煜身邊馬上騎兵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大聲說道:“啓稟大人,武寧城中殺出一支軍馬,足有五千人!正朝馬將軍的劫糧軍追過去了!”
“好!”,李煜擊了一下掌:“程普這五千人馬算是交代在這了!”,一邊說着,李煜一邊轉過身來,武陵太守金旋、長沙太守韓玄、桂陽太守趙範、零陵太守劉度四人都在身邊躬身等待命令;
李煜深知自己只是謀士,不是統帥,他只能制定方略,使用計謀。而不能統和兵馬於陣間,故而他徵兆了這四郡太守,就是想讓他們幫助自己穩定軍馬;
這幾個人中只有韓玄頗有軍陣能力,其餘三人都只能說在地方政事上有點能耐,值得一提的是零陵太守劉度麾下有一個叫做刑道榮的將領。使一杆長槊,頗有勇力;
此人號稱萬人敵,卻是言過其實了,不過在馬超手下支撐二十幾個回合是沒有問題的,也算不錯!
李煜先是笑了笑,笑的這四人毛骨悚然。這些天來,雖然李煜看起來很是和善,可他出手的這些計謀一個比一個陰損,讓他們心驚膽顫以至於被李某人的淫威所震懾,害怕不已;
“偃旗息鼓,讓弟兄們都不要出聲,悄悄的等着!”
“快!快!快!加快速度,追上這夥偷糧賊!”,陳武一邊策馬,一邊大聲呼喝着,催促麾下軍卒加速行軍,李煜偷糧計惹惱的不止程普一人,整個江東將士都對他恨得咬牙切齒!
“孃的!要是讓老子給追上了,看我怎麼樣修理你們!”,先前幾次被荊州軍軍大面積偷割糧田之事,已經令陳武惱怒不已。
卻未曾想,得便宜的荊州軍竟然絲毫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由起初的暗偷直接變成了明搶。
陳武接到命令讓他來追擊這些偷糧賊,正是合了他的心意!他現在心裡還在想着要是抓住這些偷糧賊,一定將他們點了天燈!朱治在臨行前讓他切莫追擊過深的話早就被他拋在腦後了!
“將軍,您看!”,一名江東軍中的都尉策馬來到陳武的身旁,手中拿着拿着幾株稻穗說道:“這些都是在前面的道路上發現的!”
陳武接過稻穗,拿在手中仔細觀察了一番,隨即恨恨地說道:“稻穗上還有車輪碾過的痕跡,肯定是被偷糧賊搶走那批糧食!他們要運送糧食,肯定走不了多快!”
陳武眼中射出急切的光芒,狠狠甩掉手中的稻穗,厲聲喝道:“全速行軍!”
“全速行進!”“全速行進!”;
隨着一聲聲喝令響起,片刻之間,陳武的命令從前而後迅速傳遍全軍,五千餘名已略顯疲態江東軍士卒,在各自所轄屬的軍司馬催促下,不得不咬牙放開步子,向前疾行起來。
一路急行了十幾里路,眼見天色逐漸昏暗下來,陳武心中不由愈發焦急——一旦完全入夜,將會更加難以追索荊州軍蹤跡。不由得大喝:“再快些!加快速度!”
“將軍,兄弟們已經將要脫力了,再加快速度恐怕不利於下面的作戰!”,一名江東軍都尉和聲勸諫道。
“哼!若是不加快速度,放走了敵軍,我們這幾十里路豈不是白趕了!休得多言,傳令——加速行軍!”,眼睛一瞪這名都尉,陳武以不容置疑的語氣沉聲說道。
“是,將軍!”,那都尉無奈地應道,正要傳令下去。
就在這時,陳武身側一名眼力較好的親兵突然驚呼出聲:“將軍,前面……好象有一隊人馬!”
“什麼?”,陳武聞聽此言,立時精神大振,舉目向前看去,透過沉沉的暮靄,果然隱隱地看到大約在前方几百步外,有一隊人馬正在緩緩北行。
終於追上了!陳武提起懸掛在馬側的長刀,高高揚起,鼓足全身力氣狂吼一聲:“衆將士,敵人就在前方,隨我殺!”
說罷,陳武猛夾馬腹,一馬當先朝前衝殺過去。江東軍各曲屯的都尉、軍司馬立即命令麾下士兵緊緊跟隨在陳武的身後,向前方的敵軍發起衝擊。
此時,前方的荊州軍也已發現了後方的追兵,異常“慌亂”地丟棄下那些運輸糧草的大車,拿出刀槍準備抵抗。但似乎是過於慌張的緣故,還沒等到江東軍殺到,一小部分士兵已經被“嚇”得扭頭倉皇向北逃竄起來。
起先逃跑的士兵又影響到其他的士兵,一時間便如發生連鎖反應一般,整支隊伍完全放棄了抵抗,只顧亡命奔逃。
“哈哈哈……果然是一羣偷糧鼠輩!李煜啊,李煜!你也就這點本領,練出這等無用的廢兵!只會偷雞摸狗的賊廝!”,陳武策馬來到被丟棄的糧車處,眺望前方正四散遁走的荊州軍,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
“將軍,既然糧食已經奪回來了,那些鼠輩就暫且放他們一馬,我們還是即刻回城吧!”,適才的那名都尉趕到陳武的身旁,勸說;
“放過他們?此等鼠輩不給他們點厲害,還真以爲我江東軍是何等軟弱可欺?此番不殺他們一個全軍覆沒,我誓不回城!”;
陳武冷哼一聲說道,他此時已經是怒火攻心,哪還聽得人勸?“傳令全軍,加速追上去!不必留一個俘虜,全部格殺!”
陳武嚴令之下,剛剛趕到糧車旁、準備稍事休息一番的江東軍士兵,不得不動身繼續向前追擊下去。
“鼠輩,爾等死期已至!”,陳武狠很地盯着前方越來越近的敵軍,眼中已經射出興奮的光芒。
但此刻,異變突生!不斷潰退的荊州軍忽地一分爲二,一部分人仍在繼續後退,但似乎已經不再是“潰逃”,而是有秩序地後撤;另一部分人則是完全地停下步伐,並在什麼人的聲聲喝令之下,迅速轉向,就地列開了防衛陣型。
“小的們!飛斧準備!呦吼幹他!”,不遠處一個赤足披髮的人很搞笑的喊着;
這人與陳武一樣,長得都有些異於常人,陳武生的面黃睛赤已經是怪咖了,沒想到對面的比他還怪咖!
不過陳武已經沒有多少觀察對手的機會了,因爲破空之聲讓他登時醒悟過來;
陳武愕然地看着前方那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變化,卻忘記了呼喝己方士卒停止前進。
等到回過神來,兩軍相距已不到百步。隨着對面最後的一聲暴喝,陳武隱約地看到似乎有一片陰雲劃過昏暗的天空,朝自己這邊疾飛過來!
弓箭?
“舉盾!”不及多想,陳武急忙狂吼一聲。
不少江東士兵已經注意到天空中的異狀,正有些莫名其妙,一聽到陳武的命令,持盾的士兵立即上前幾步,高高舉起手中皮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