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當然不敢和袁術的大軍遇上,別說五萬大軍,就是紀靈的三萬大軍都不是他們能夠正面對抗的。一收到消息,劉尚立刻找來劉曄、魯肅商議道:“現在袁術五萬大軍旦夕將至,紀靈等人將又率領重兵從合肥殺來,稍不小心我們就可能全軍覆沒,不知道諸位可有良策破敵?”
劉曄道:“皖城與皖口互爲犄角,主公上回攻破皖口乃是出其不意,皖城方面也沒有反應過來。所以這一次,我們也必須出其不意。”
劉尚喜道:“如何出其不意,還望子揚詳細道來。”
劉曄微微一笑,道:“任叔龍在此,不就是出其不意嗎?叔龍乃是袁術親戚,這一點揚州人盡皆知,而且叔龍投效主公之事袁術卻並不知道,只需主公選派精銳士卒同叔龍一道混入皖城之中,到時候裡應外合,皖城唾手可得!皖城既破,主公封閉四門,命人持皖城令之關防印信前往皖口,詐稱皖城危急,讓皖口守軍前去救援皖城,我們再乘虛而入襲取皖口,如此,皖城盡爲主公所有。”
劉尚大喜,暗自慶幸得到了劉曄的輔佐。三個人計議已定,劉尚馬上命雷薄快馬加鞭前往後軍接來任夔,又命太史慈選擇精銳士卒五百人,俱做農夫打扮,等候劉曄的吩咐。
不多時,任夔趕來,聽了劉曄的計策後也不多說,立刻換了身華麗的服侍,駕着牛車,帶着五百隨從,一羣美貌侍女,徑直往皖城方向行去。
魯肅又道:“叔龍此去從人過多,肅恐皖城中有能人看出破綻,主公何不全軍拔營,一路上大張旗鼓向廬江城進發,等到騙過皖城探子,我們再選精銳士卒連夜趕到皖城之下。”
劉尚又喜,道“就依子敬所言,子義,傳下軍令我們前往廬江城,順便命人前往沿途縣城勸降。”
太史慈答應一聲,飛速出了大帳,全軍緊急動員,一霎那拔營而去。又有陳蘭引着一千偏軍,前往沿途縣城勸降。
皖城守將乃是劉勳手下大將樑剛,雖然才能平庸,但是爲人謹慎,所以劉勳率軍攻打鄱陽,特意留下這人鎮守皖城,兼管理大軍後勤供應。劉尚大軍在皖城五十里外紮營,樑剛大驚失色,城中不過區區五千人馬,如何敢前去截擊敵軍萬餘人馬,於是他吩咐將士抓緊準備守城器械,一邊派出無數探馬,偵查劉尚動靜。
正午時分,劉尚大軍拔營而去,又向附近縣城勸降,索要錢糧,這哪裡瞞得住皖城之中的樑剛,聽聞劉尚轉攻廬江,不禁對左右道:“人說劉揚州第三子乃是人傑,今日一見,亦是徒有虛名,廬江城高兵廣,更有紀靈大軍旦夕可至,以區區萬餘人馬,如何是紀將軍之敵手?”
一中年儒士在一旁道:“劉尚所部盡爲賊寇,我擔心他們可能會沿途劫掠,以至生靈塗炭,將軍應當速速派人去廬江報信,並曉諭各處嚴加守備,劉尚缺糧,只要堅壁清野,賊寇必將不戰自亂!”
樑剛點頭,急忙選派精幹探馬飛速前往廬江報信,又派大量信使曉諭沿途縣城,務必堅壁清野,不能讓劉尚大軍得到一粒糧食。
任夔帶着五百從人,美貌歌姬,一路大張旗鼓前往皖城進發,太史慈也扮作任夔護衛,隱於衆人之中。皖城鄉野震動,人人爭相前往官道兩旁,觀者無數。個個羨慕不已。
原來任夔聽了劉曄計策之後,對劉尚道:“主公有命,夔焉敢不從,只是皖城樑剛謹慎,空手而去,又帶大量精壯,夔恐怕被人看出破綻,不如我們扮作迎親隊伍,暗藏兵甲,前往皖城之中,如此,樑剛必不懷疑!”
劉尚疑惑,道:“還望叔龍詳細告之?”
任夔笑道:“皖城喬公有二女,皆有傾國傾城之容,閉月羞花之貌,揚州士人心生愛慕者無數,前往求親之人更是絡繹不絕,夔此去,只需多備彩禮,軍士皆披紅掛綠,詐言要往喬公之處求得良緣,如此,樑剛必無疑心,說不定,他還要親自陪同在下前往喬公住處,趁機一睹美人真容!”
劉尚大喜,眼珠轉了轉,想到自己來了這麼久雖然也見過幾個美女,天天也有美貌侍女服侍,但是大名鼎鼎的江東二喬就在眼前,如果不前往一觀,那這個遺憾可就太大了,於是他道:“叔龍此計大妙,尚素知喬公之名,今日此去,還望叔龍告之喬公劉尚仰慕之情,等到皖城城破,尚當親自登門造訪!”
任夔大笑,道:“主公亦知二喬之名?夔此去,必向喬公告訴主公仰慕之意,我聞喬公之女大喬已年滿十六,正是出閣的大好年華,如果主公願意,不如這次我們假戲真做,當真前往喬公之家求娶大喬,以爲主公良配!”
一邊劉曄大喜,也勸劉尚道:“喬公祖名震朝野,乃是一時名士,如果主公能夠與其結親,對於提升主公的名望將有巨大的好處,我們不如多備珍玩寶物,一邊前去求親,一邊暗中約火爲號,三更時分,趁機襲取城池。”
劉尚老臉一紅,當着這麼多人談婚論嫁,繞是他神經大條,渾身也有點不自在,不過想到這次求親的對象乃是大喬,不由的心中火熱,於是道:“一切依叔龍與子揚所言,只是臨行倉促,我哪裡來的珍寶可以用作聘禮?”
任夔呵呵一笑,道:“主公勿憂,珍玩寶物夔自有辦法,還請主公精選忠勇士卒,更派一員良將隨我同入皖城。”
劉尚也急於攻下皖城,於是急忙命太史慈挑選本部丹揚精兵共五百餘人,一行人披紅掛綠,敲鑼打鼓,頓時來到皖城南門之外。
早有兵士飛馬報知樑剛。樑剛驚訝,卻不敢怠慢,引着數十官吏登上城頭,果然見到下方一人,頭戴高冠,身披綾羅,一身貴氣逼人,見到城上樑剛出現,拱手道:“樑將軍可好,一別經年,將軍風采依舊!”
樑剛大喜,他曾經隨着袁術等人前往任夔的莊園拜訪過,所以認得任夔面貌,見到任夔主動行禮,不由深感滿意,急忙命人打開城門,迎接任夔進城,又問道:“任先生從何處來,鄱陽劉尚引羣盜禍亂廬江,先生路上可有遇到?”
任夔笑道:“路上曾經遇到,我觀其兵暴虐,所以隱在附近,一直等他們拔營而走,才帶着從人急忙趕來皖城,幸好皖城乃是將軍鎮守,夔一向聽公路誇讚將軍武勇,廬江有將軍在,夔無憂也。”
樑剛心中暗喜,覺得任夔待他親熱,急忙命人安排宴席,自己更是親自陪着任夔住進皖城縣衙之中,道:“先生此來,是爲何人求親?”
任夔道:“夔之長兄有一子,年剛及冠,卻有大將之才,前些時日來我莊園,說愛慕喬公長女,所以夔盡出家中浮財,前來皖城面見喬公,以成一段金玉良緣。只是不知喬公還在家中沒有?”
樑剛道:“在,在,自從劉尚賊寇入侵,皖城當即四門緊閉,喬公一家都在城中,先生隨時可以前往拜見。”
任夔大喜,當下就要拜別樑剛,引着手下壯丁前往喬公住處。樑剛自思任叔龍乃是當世名士,喬公祖也是清貴非常,兩家一旦結親可是揚州盛事,怎麼能輕易錯過,也帶着手下心腹數十人尾隨其後。皖城百姓更是萬人空巷,爭相議論。
任夔心中暗喜,與太史慈交換一個眼色,太史慈會意,以置辦貨物爲名,帶着手下心腹兵士鑽入皖城之中,暗暗打探清楚皖城形勢,以爲夜晚之用。
話說皖城以北乃是富貴人家聚集之處,能夠住進來的無一不是世家大族,或者地方豪強。喬玄搬來皖城,也在北城找了一處宅院。聽聞任夔帶人前來求親,連忙讓家人大開中門,自己親自帶着管家僕役迎出門外。
任夔大驚,連忙下馬施禮道:“晚輩任夔見過喬老先生。”
喬公喜悅,拉住任夔,又命任夔從人從偏門進入前院,自己引着任夔、樑剛等人前往大廳,奉茶已畢,喬玄道:“叔龍此來,是爲誰求親,可否告之姓名,好解老夫懸念!”
任夔從容不迫,命從人取來彩禮道放在堂前,纔對喬公說道:“此人乃叔龍兄長之子,姓任名尚,字之人,素有大志,精通行軍佈陣之道,今年不過二十餘,卻長的頗爲英武,夔知喬公長女已到了出嫁的年齡,所以厚顏前來爲其求親。”
喬玄眉頭微皺,看了一眼任夔,心中思量一番,並不記得揚州任氏之中有一個叫任尚的人。但是任夔大張旗鼓,他又拿不定主意,於是對任夔說道:“老夫膝下無子,唯有兩個女兒相依爲命,嫁女乃是大事,老夫必須同小女商量一下,不如叔龍暫時住在我處,三天之後,我們再決定如何?”
任夔暗喜,道:“恭敬不如從命,喬公學識高遠,在下早就有了討教之心,能夠住進喬公府邸,夔之幸也!”
喬玄大喜,拉住任夔引經據典,盡是春秋、尚書艱澀之語,樑剛在一旁聽的沒趣,知道自己不通文字,喬玄不待見自己,於是主動告辭,迴轉軍營不提。
等到樑剛離開,喬玄與任夔會心一笑,當下屏退衆人,一起進了密室之中。喬玄臉色一變,大喝道:“好一個任叔龍,你既投效劉尚,爲何又大張旗鼓前來皖城求親,你可知,一旦袁術得知此事,我家上下三十餘口俱爲其刀下亡魂!”
任夔大驚,道:“我投效主公不過兩日,喬公如何得之?”
喬玄嘿嘿一笑,“你之計策只能瞞過樑剛這等無謀之人,如何能夠逃過我之法眼?你們也真夠大膽的,袁術紀靈大軍隨時可到,你們不急着攻取皖口,卻想來襲取皖城重兵雲集之地。”
任夔見喬玄雖然憤怒,卻沒有別的舉動,也笑道:“喬公何出此言,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家主公乃是人傑,聽聞老先生家中兩女皆是國色天香,所以纔派任某冒死前來求親,以示真心誠意。至於奪城,不過是附帶而已。”
喬玄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袁術冢中枯骨,久必爲人所敗,叔龍權且安心,老夫既然得之此事,當助叔龍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