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直到確定劉尚退兵了,提心吊膽的士壹,纔派了大膽的探子,出城哨探,又等了近一個時辰,確定騎兵真的往南海方向跑去後,鬆了一口氣的士壹,纔來得及摸了把頭上的冷汗。把這邊的消息傳給士燮。雖然他也很感覺劉尚的舉動很奇怪,不過只要他派兵攻城,給他們留一口喘息的時間就好。
就在劉尚退兵後不久。感覺差不多了的程秉就是提着禮物,趕到了士微的府邸。士微也住在城南,不過,他的屋子可就不是程秉的那種民房能比的,不但金碧輝煌,還有許多的親衛保護。
聽到程秉來拜,士微也是意外。不過到底程秉也是個人才,雖然因爲不是交州人而受到冷遇,可是自感身邊無人可用的士微正是大飢渴的時候,能夠趁機結交上一個文士他當然樂意,親自迎了出去,把程秉接近府邸。
分賓主落定,程秉也不客氣,開門見山道:“在下此來,卻是想求二公子一件事。最近我偶然得了秦代方士的煉丹術,裡面有一味藥,非要是河底沉積赤色污泥不可。在下窮搜典籍,發現城外河中就有,可是劉尚馬軍來去如風,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殺來,我恐怕一個人有危險,所以特求二公子借數名親衛一用,這裡有些薄禮,是我送於二公子的。”
“不過是借幾個親衛,何須送禮?德樞要用盡管挑選,幾個太少,我借你五十個,你看夠不夠?”士微可是打算拉攏程秉的,怎麼會要他的禮物,當即正色拒絕道,又擔心護衛太少,又關心道。
程秉心中暗喜,表面卻有些感動,道:“二公子真乃豪傑,五十人足夠了。只是在下此去,恐怕回來晚了,二公子能不能給個信物,免得守衛刁難?”
既然被贊成豪傑,士微自然不能小氣雖然他也暗笑程秉膽小,憑着他的親衛,哪個不開眼的守衛敢攔住,不過程秉既然要的,他也是舉手之勞,隨意就了一個令箭遞給程道:“德樞可持此物,軍卒見了,自然不敢阻攔。”
程秉更喜,千恩萬謝,就差當場表忠心了。喜滋滋的點了五十名親衛,自己也尋了好馬,卻不從城南,反而往北面行去。
護衛的親衛詫異,道:“先生,走差了,從城南出去,不是快捷?”
程秉暗笑,道:“不差,我想起有事,還須往越人兵營一去。這邊剛好順路。”
說完,快馬加鞭,帶着五十親衛飛速趕到城北征氏紮營之地。徑直闖了進去。守營的士卒見過這些親衛,正是跟着士微的,不敢阻攔,只得飛快傳入軍中。
這時候,徵氏兄弟剛好在營。因爲劉尚大軍剛走,也不敢懈怠,都是守在營裡。聽到親衛稟報,說是士微的親兵又到,三人不敢怠慢,急忙迎了出去。
劈面卻見程秉大步而入。許多親衛等在外面。三兄弟楞住了,老大徵洛見過程秉,奇怪道:“怎麼是先生過來?”
程秉故作焦急,低聲道:“我奉二公子之命前來,又要事稟告,請啓退左右。”
三人不疑有他,加上外面的親衛卻是是士微的,真以爲程秉有什麼大事,急忙揮推從人。
程秉先不說話,卻取出令箭,給三人看過,道:“實不相瞞,主公收到消息,城中有人勾結劉尚,陰謀趁夜獻城。二公子獻策,欲要將計就計,把所有叛賊一網打盡,特命我暗中傳命各處,小心戒備,三位首領夜間也不可懈怠,當整兵備甲,隨時準備平叛。”
三兄弟吃了一驚,面面相覷,又覺得鬆了一口氣。士燮既然能夠密令他們準備,這終歸還是信任他們的。而且,程秉手裡的令箭真真切切,就是軍營傳令的,外面的親衛,也是士微所有,三人不疑有他。紛紛鄭重點頭。
程秉也喜,臨走時又特意叮囑道:“此事機密。城中魚龍混雜就是我等身邊,也恐有劉尚收買的耳目,三位頭領千萬記住,此乃機密,不可張揚,只需默默準備,若是有事,主公處定會有親信之人過來請兵。”
三人還沉浸在洗脫嫌疑的興奮裡,聽了程秉的話,臉色肅然,一起拱手道:“但請放心,事關重大,我們也知道分寸。”
程秉點頭,步履匆匆,又是上馬疾馳,出了軍營,又是藉故繞了一圈,花了許多銀錢,定了許多的酒肉,約定夥計,就在傍晚備齊,用來感謝保護他的各位壯士。
那些親衛,個個眉開眼笑,也有心巴結這個可能成爲士微心腹的文士,一路上呵護備至,一直出了城門。
程秉哪裡要找什麼赤色污泥,胡亂的尋了條小河,磨蹭到傍晚,看看天色已黑,方纔帶着親衛又進入北門。
酒樓的夥計,早就備好了酒菜望眼欲穿。程秉付過酒錢,又對衆親衛道:“諸位受累了,今夜星空明媚,何不把酒菜移上城樓,我等對月痛飲,耍樂一番。”
程秉經過一天的刻意結交,早就同這些軍卒廝混熟了,加上又是他請客,大家客隨主便。一起道了聲好,你搬酒罈,我挑食盒,就把馬匹放在城下,卻令值守的士卒下去看着。他們數十人聚在一起,都來奉承程秉一人。
程秉來者不拒,一連幹了三碗,就推說出恭,去了城上的火把,到了僻靜處。可能喝了太多酒,有些微醉,那火把也是搖搖晃晃,彷彿在跳舞。衆人見了,又是大聲取笑。程秉也笑,只是雙目,卻死死的盯着城外。
城外.陰影裡,早有人潛伏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遠處的城門。城牆上雖然也有許多火把,但都靜止不動,唯獨程秉手裡的搖搖晃晃極爲醒目。城外的探子一眼就是看到,急忙起身,飛奔竄入夜幕中。
城外十里處,一羣人影黑壓壓的望不到頭。爲首一人,一身白衣。雖然夜色朦朧,依然十分的醒目。他的身後,兩個高大的人影,靜靜的立在後面。
此人正是劉尚,他的身後,就是徐晃劉七以及近百名護衛,更遠的地方,還有十餘個軍卒看着馬匹,一旦有危險,他們可以最快速度的上馬逃命。
得到城上信號,夜色中的劉尚,嘴角微微的上翹,只是夜幕的掩蓋下,沒有人看到。:“公明,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主公放心,我的箭術雖不及子義,但是射上城樓還是綽綽有餘。”徐晃得令,抱了抱拳,飛身竄入黑夜中,沒用多久,就是靠近城牆,又對着剛纔程秉搖晃火把的位置,低低的吹了一聲口哨。
城上的程秉,兩隻耳朵早就豎着呢,雖然上面嘈雜。還是聽到了這聲口哨。當即心中一喜。臉上卻露出奇怪的表情,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別吵,城外好象有動靜。”
“什麼動靜?”喝的興高采烈的衆人一愣,隨即也被程秉感染,豎着耳朵,不發一聲,果然,城外的徐晃又是低低的吹了聲口哨。
這時候,城樓上已經安靜下來,所以口哨的聲音格外的清晰。衆人大驚,當中就有一人要大叫,程秉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低聲喝道:“別慌,看看情況再說。”
“程大人,會不會是敵軍夜襲?”
“我們還是快快通報主公的好。”
“慌什麼,且等等看,沒準會有什麼大功等着我們?你們難道沒發現,剛纔我們趕下去的越族人磨磨蹭蹭,及不情願?若是有什麼秘密被我們發現了,在場人人都有一場大富貴。”程秉循循善誘。
其實,換了是誰,眼睜睜看的別人大魚大肉,自己卻油水都沒一口反而被幹下去看馬這心裡都不會好受。不過經過程秉的誤導,還有動人心絃的富貴,所有的親衛都是心頭火熱,眼睜睜的看着程秉,看他到底作何打算。
程秉也不說話,陪着衆人一起不出聲。靜靜等着。城外的徐晃連續吹了兩聲口哨,也不再等,取下背上的大弓,彎弓搭箭,對這城上就是射去。然後撒腿就跑,竄入夜色之中。
那一箭,無巧不巧,正好落在衆人不遠處,火把照耀下,十分顯眼。又等了一會,確定城外沒有動靜後。在衆人興奮的,疑惑的,還有莫名其妙的眼神下,程秉當仁不讓的第一個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弓箭。
好奇的親衛們也爲了過去,隨後,又是忽的一聲散了開來。因爲,箭簇上,幫着一封信,
“有了!”程秉展開信封,微微一笑,對神情亢奮的衆親衛笑道:“恭喜諸位,看來一場大富貴就在眼前。”
“信上說了什麼?”聽到大富貴,所有人都興奮起來,猜想是一回事,程秉肯定,那又是一回事。
“事關機密,此處不是說話處,我們當速速報知二公子,請他定奪!”程秉一副極不可耐,又心急如焚的樣子。
衆人也不多言,懷着激動的性情,飛速下樓,起了戰馬就往士微府邸飛奔,只留下罵罵咧咧的守衛,還有城樓上一路的肉骨頭,
這是的士微,還沒有入睡,當然,也是爲了等程秉。他也明白,小恩小惠,是很難打動程秉這樣的人,他又不是嫡長子,不可能像士袛那樣,得到袁微等人的直接支持,所以,他只能作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來收買人心。
聽到程秉回來,士微整理了一下情緒,正要笑着迎出去。程秉已經步履匆匆的闖了進來。那五十個親衛,寸步不離,深怕自己的功勞被搶。
士微一楞,詫異道:“發生了什麼事,德樞如何行色匆匆?”
程秉直喘氣,先不說話,急促的把那支箭遞給士微道:“二公子,大禍臨頭了,現有敵軍射入的書信一封,請你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