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畫戟高高的豎起,只要呂布畫戟一揮,他毫不懷疑,手下的健兒們就會毫不猶豫的衝上來,把面對的對手撕裂的粉碎,可是他也明白,厚實如烏龜一般的重甲步卒對騎兵有着多麼強大的殺傷力,就像劉尚說得一樣,他的兵馬不多,徐州也粗安,他損失不起。
所以,呂布纔會一趕來,首先就是尋找孫策單挑,他要用自己強大的武藝,令的孫策知難而退!
“主公?”張遼靠近了劉尚身邊,眼睛卻飄向劉尚,在徐州的日子,他聽得最多的兩個人,一個是孫策,一個就是劉尚,只是,孫策的名頭一直壓在了劉尚的頭上,所以,他們纔會一趕來,就首先去挑戰孫策。
就像劉尚清楚的看出了他們的弱點一般,呂布也有着自己的優勢,自古以來,北兵比起南兵來就有這先天的優勢,他呂布並不想挑起與孫策的全面戰爭,可是這並不妨礙他用個人強大的武力逼迫孫策退兵,可惜,偏偏多了一個劉尚,張遼看着那些光鮮的鎧甲,暗暗的也吞了吞口水,要是他們一開始打的是劉尚多好啊,這些鎧甲….
“呵呵,看來這仗是打不起來了,溫侯覺得呢?”劉尚好整以暇的看着呂布,他的身邊親衛重重,也不怕呂布突然發飆。
“你….”呂布臉色凝重,有好幾次他都想就那麼用力的把畫戟揮下,可是最終,他只是把畫戟一橫,指着劉尚道:“縱是萬軍從中,我要殺你,也如探囊取物!”
“這個自然!”劉尚很認真的點頭,嘴角卻是露出一絲笑意,“溫侯武勇天下無敵,在下打小就是佩服的緊!”
“呵呵,劉將軍過譽了。”這馬屁也是分等級的,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出來就是不一樣,現在的呂布就覺得渾身舒坦,連帶的對劉尚的語氣也客氣了不少。
“不過…”劉尚話鋒一轉,眼神中突然變得極其凌厲,“溫侯兵馬雖強,可惜人數太少,要是我們分一半人馬拖住溫侯,再派另一半人馬聯合劉玄德奇襲徐州,不知道溫侯守不守的住?”
“你們大可一試!”呂布傲然的說道,只是背心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劉尚的話,毫不留情的擊中了他的軟肋,他的兵太少了,奪下了徐州,他還來不及招兵買馬,要是劉尚真的如此做,恐怕就會像劉尚說得那樣,“下邳還要不要了!”
一旁的孫策也是眼睛一亮,暗中也在合計,徐州與江東乃緊鄰,若是他佔了淮南,在奪取徐州,就是進軍中原也是不無可能。看來,與劉子任的關係還須加強。
“卻是我疏忽了!”周瑜也暗暗的思量,比起豫章,徐州纔是一塊大肥肉,而且隨着劉尚的實力越來越強大,要奪取豫章也不太現實,倒是徐州呂布,周瑜偷眼看了眼呂布。
“哼!”呂布冷冷的看了一眼劉尚,特別是注意了劉尚胯下的白馬,最終,他還是打消了現在開戰的計劃,撥轉馬頭,徑直回了本陣,絲毫不怕有人背後偷襲。
事實上,也沒有人上去偷襲。太史慈要保護劉尚,自然不會出手,周瑜孫策各懷心事,也沒那個打算,其餘的衆將,如何是呂布的對手,大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呂布退回了本陣。
“其人還未死心!看來還得挫一挫他的銳氣!”劉尚一直注意着呂布的一舉一動,呂布轉身的一瞬間,他分明從中看到了強烈的戰意。
“聽說壓迫越狠,反彈越大,老子這一次該不會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吧?”劉尚心情沉重,看着呂布大軍後退,也命人軍卒把大營搬到孫策這邊來。他這一次可是活生生的在袁術身上挖了一塊肉,要是袁術惱怒起來,帶兵出來和他拼命,他恐怕也吃不消,還是這邊安全點,袁術打來了,也有孫策頂缸。
“這個劉子任,雖然貪婪了點,倒是頗爲的義氣!”孫策暗暗點頭,覺得劉尚是怕他一個人難以抵擋呂布,所以特意搬過來幫襯一把。
“看來是我太過小心了。劉子任如此做派,我再在合肥駐兵,豈不是太小家子氣了?”周瑜心中對於劉尚的成見也放下了不少,還特意派人幫助劉尚軍卒紮營。
壽春皇宮之中,袁術臉色紫紅,抓起一個珍貴的玉佩,狠命的摔在地上。這裡本來是他玩賞珍寶的地方,可是此時,那些珍貴的寶貴碎了一地,夕陽之下,無數的碎片散發着它們最後餘暉。
“啊!樂就,你還我甲士!”袁術越想越氣,眼睛一瞅,已經沒有可以砸的東西了,他很乾脆的抓起旁邊的几案,狠狠的丟了出去!
“碰!”“嘩啦啦”無數的聲音響成一片,還有大量的灰塵在房間裡升騰,還伴隨着一聲哎呦的痛呼。
一個內侍滿臉是血的跑了進來,戰戰兢兢的看着袁術。
“混賬東西,又出了什麼事!”袁術用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狠狠的盯着那個內侍,彷彿要吃了他一般。
“撲通!”那個內侍腿肚子一軟,急忙跪了下去,大聲道:“陛下,城外又來了一支大軍,看樣子是呂布的旗號,今日還同孫策大戰了一場!”
“什麼,你可看清了,真是呂布?”袁術臉上突然涌上了一絲血色,他一把扯起了那個內侍,大聲的問道。
“探子還在確認,最遲一個時辰就得到消息!”那個內侍被袁術提起,眼神驚恐到了極點,只是語氣還算正常。
“沒用的東西,快傳閻象楊弘過來見我!”袁術的臉色更加的紅潤了,那可是呂布啊,他的兒女親家,不枉他給呂布送了那麼多錢糧,這患難之間,方能見真情!
內侍又趴在地上想要磕頭,袁術卻一腳把他提了個跟頭,大罵道:“跪地上作死?還不快去,要是晚了,小心身上的皮!”
“是!是!”內侍飛奔而去,開始令人分頭傳人。
壽春城外,張遼陪着呂布坐在軍營內喝悶酒,眼看着就要打敗了孫策,說不定還能生擒,偏偏殺出了個劉尚來,不但搞得他們被動不已,而且還漸漸窘迫起來。
“高順的兵馬什麼時候到?”呂布搖晃着酒盞,看着自己倒影酒水裡晃動,今日被兩個小兒逼退,他怎能幹休!
“最遲明日!”張遼急忙答道,也陪着呂布喝了一杯,只是嘴皮開合了幾下,卻沒有下文。
“有話但可直言!”帳中就兩個人,張遼的猶豫呂布怎麼可能看不到,他雙目炯炯的盯着張遼,冷然說道。
張遼穩了穩心神,既然呂布問起,他也不好藏着了,只能硬着頭皮道:“主公認爲日前劉尚所言如何?”
“危言聳聽!”呂布臉色發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劉尚的那些話,是如何的讓他如坐鍼氈,要不然,他也不會拉着張遼喝悶酒!
“我不這麼認爲!”張遼偷眼看呂布的臉色,見到沒有怒氣,方纔道:“劉玄德乃是人傑,關張二人萬人敵,要是我們真的同劉尚孫策交戰,難保他不會再來一處奇襲下邳!”
“玄德仁義之人,文遠多慮了!”呂布不想在下屬面前表現自己的擔心,他搖了搖頭,表示不信。
“那可未必,畢竟他們都姓劉!”張遼咬了咬牙,一狠心,還是說了出來。
呂布遽然變色,張遼的話,恰好說中了呂布的心事。沒錯,劉尚與劉備都姓劉,而且劉備時常掛在嘴邊的就是漢室宗親,而這個,就是他最擔心的。
“主公?”張遼見呂布說了一句就沒有下文,急忙試探着問道。
“文遠以爲,此事該當如何?”呂布沉吟了一下,還是問道,他嘗夠了寄人籬下的滋味,好不容易有個棲身之地,他如何能不重視?
“調虎離山!”張遼眼神一凝,沉聲道:“派人監視劉備家小,然後,在派人把劉備調過。”
“調過來麼?”呂布嘴角一扯,露出一絲笑意,手中的酒盞卻被他捏的變形,“調過來也好,我倒要看看,我與玄德聯手,兩小兒如何應對!文遠,你速速派人前往小沛,就說壽春有豪傑,讓他過來一觀!”
“諾!”張遼霍然起身,大步就要出營。
“慢着!”伸手攔住張遼,“悄悄的去,別讓對面發現了!”
只是如何能夠悄悄的?孫策手下多少降兵?整個壽春,有什麼風吹草動能夠瞞得了他,呂布的探馬雖然隱秘,還是被孫策的探子給發現了。
“報!呂布軍營有異動!”探馬一得知消息,急忙衝進了軍營。
這時候,孫策的軍營一片熱鬧,劉尚的將士與孫策的將士正在把酒言歡。中軍之中,劉尚與孫策也是觥籌交錯,
看到探子進來,中軍的喧譁突然就安靜了下來,變得落針可聞。
“呵呵,時候不早了,改日再同伯符喝酒!”劉尚識趣的站起身,雖然是盟友,可是別人的軍情,他還是不好在一旁的。
“子任無須如此!”一隻大手急忙扯住了劉尚的衣衫,孫策強行把劉尚安回了原位,沉聲道:“我們既是盟友,就該相互信任,既然事關呂布,子任也聽聽!”
“那玉璽的事,也不見你吐出半個字來!”劉尚撇撇嘴,臉上卻是慨然道:“既如此,我就聽聽呂布的動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