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尚偷襲衡陽的時候,攸縣之外,黃忠的大軍終於慢騰騰的趕上來了。走時六千人,過來的時候,已經三千不到,黃忠心中說不出的苦楚,既爲手中的兵馬擔心,又傷感劉磐的逝去,一瞬間,他彷彿又老了幾歲。
攸縣城頭,劉虎陪着廖化,正在談論黃忠的動靜。
“黃忠雖然年老,可是那一手刀法,真個是荊州無敵,反正我在荊州多年,見過的猛將不少,就是文聘的槍法,我也不是沒有領教過,若不是老將軍出身差了點,這荊州第一將,哪裡輪得到那文聘坐上去!”
“好漢不提當年,他再厲害,畢竟年老,氣血已然枯竭了,劉將軍卻是多心了!”廖化也有自己的計較,若只是守城,能夠算個什麼功勞,雖然劉尚賞識他,可是如果沒有足夠功績撐着,他在這豫章也是難以立足。
雖然劉虎的提醒讓他警覺,可是廖化並沒有放在心上。
劉虎嘆了口氣,有心還要勸說,可是看廖化的臉色,心中只能苦笑,畢竟剛投降,有些事不好太過。
沉默了一會,廖化眺望着攸縣城外的天空,“黃忠也快來了,劉將軍,你也回營吧,只要把他們賺進大營,那黃忠再厲害,還能長翅膀飛了嗎?”
劉虎一想也是,他再厲害也是一個人,難道還能殺的過千軍萬馬?
“末將這就過去。”劉虎抱了抱拳,急衝衝的就要往城外趕。既然廖化要做功勞,少不得他也能跟着沾一點光,何樂不爲?
“兩位將軍,大事不好,那黃忠帶兵先到了。”
就在劉虎要下去的時候,一個小校飛奔上來。其實不用他說,城樓上,廖化與劉虎已經看到了漫天的煙塵。
“這廝,不是說下午纔到嗎?”劉虎很奇怪,因爲黃忠來時給他寫了封信,說是下午大軍就到,怎麼會提前了半天。
黃忠也是無奈啊,這一路行來,逃兵就沒有斷過,越是殺,逃兵反而越多,不得已,他只能加快行軍,要不然,他沒有與劉虎碰頭,這兵馬說不定就要散了。
只是這攸縣的動靜卻是透着古怪,城外的軍營是劉虎的,怎麼城頭上又掛上了一面劉字大旗。
“不好!”廖化頓足長嘆,指着城頭的大旗道:“卻是忘了此物,壞了主公大事!”
原來城頭上,懸掛的還是劉尚的旗幟,本來是想等黃忠來的時候才撤下去的,這些可好,一下子就露餡了。
“不對勁,衆人停下,來人,去問問那劉虎,這裡發生了何事!”黃忠心驚肉跳,一種濃重的危機感突然在他腦中閃現,他急忙下令大軍止步,擺出了防禦的陣勢。
一個小兵得令,騎着戰馬飛速的往攸縣奔去,只是,他沒有靠近軍營,一支利箭就是射中他的胸膛,但聽軍營之內一聲炮響,無數的兵馬頓時出現。
帶頭的,正是廖化劉虎,眼看計策露出了破綻,廖化無法,只能帶兵出戰。
黃忠更驚,眼看迎面衝來的兵馬如狼似虎,根本不像荊州的士卒,也不像荊南的郡兵,頓時也楞住了,不過好在劉虎他還認識,急忙策馬出陣,揚刀指向劉虎道:“阿虎,這是怎麼回事?”
劉虎臉上微微發燒,聞聽黃忠說話,卻是趕忙提了一面盾牌擋在自己面前。廖化冷笑一聲,覺得劉虎太過膽小,於是拍馬出陣,大笑道:“你就是黃忠,見我大軍在此,何不早降?”
黃忠大怒,這黃口小兒,也忒小覷人!不過他還算有幾分理智,看向廖化道:“你等是何處軍馬,金旋去了哪裡?”
廖化撇撇嘴,揚了揚手中刀,“若要問我,且勝過了我再說!”
說完話,廖化拍馬舞刀,直取黃忠。黃忠氣樂了,暗道老夫面前,竟敢如此託大,也罷,先殺了此人,再問不遲!
想到這裡,黃忠催動馬力,猛然一聲暴喝,彷彿九天落下的霹靂一般,掌中寶刀更是夾雜着風雷之聲,對着廖化的脖子狠狠砍去。
“碰!”
廖化不服輸,舉刀迎上,兩把刀頓時撞在一起,定在了半空。
“開!”黃忠反應極快,雖然吃驚廖化能夠接下自己這必殺的一刀,可是手中的動作卻是不慢,一招橫掃八方,敗下劈爲橫砍,刀口處,隱隱的閃過一絲冷芒,這是寶刀快到了極致產生的虛影!
“碰!”廖化擋住一刀,還沒有順過氣,黃忠第二刀又到,他顧不得氣血翻騰,改爲雙手握刀,使勁的撞了上去。
黃忠眼睛一亮,呵呵大笑道:“如此,你可與我一戰,小娃娃看來了,讓老夫教教你,如何纔算用刀!”
說完,只見黃忠氣勢一變,就彷彿那高山一般,厚重,沉穩,更有一種莫名的壓力,使得人忍不住仰望。
廖化大驚,光是從氣勢上,他就感覺難以匹敵,如何還敢再戰,只是他已經被黃忠的氣勢鎖定,此時抽身,卻是晚了。
“不想今日我死在這裡!”廖化滿臉不甘,眼中更是閃過一抹兇光,他突然撤刀,任由黃忠的大刀劈來,彷彿完全放棄了抵抗。
“咦?”黃忠心中奇怪,手裡卻是不慢,照着廖化的脖子就是一刀,i
山越軍中,許多人都是屏住了呼吸,眼神中露出一絲駭然,廖將軍,要敗了麼?
“一起死吧!”眼看大刀臨頭,廖化獰笑一聲,他既然參加黃巾,自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一身武藝,可以說都是從屍山血海中練出來的,眼看打不過,他卻是有了同歸於盡的念頭。
黃忠怒吼一聲,卻是隻能放棄斬殺廖化,該劈砍爲斜挑,那長刀竟然後發先至,攔住了廖化的亡命一擊!
“大家一起上,救回廖將軍!”對於黃忠,這裡最瞭解的無疑就是劉虎,一看黃忠三刀使完,急忙帶着衆人蜂擁而上。
廖化不敢戀戰,死裡逃生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成功的,他急忙撥轉馬頭,往後就走。黃忠怒氣勃發,“小兒,焉能逃過我手!”
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手中突然出現一張大弓,那弓,比普通的弓箭足足大了一倍,弓弦也是粗了一圈,拉成了滿月,足足可以把他的上半身框進去。
劉虎亡魂皆冒,大聲提醒道:“將軍,小心黃忠弓箭!”
“嘎嘣!”
這聲音極爲的清脆,廖化剛剛聽到劉虎的提醒,那聲音就到了耳邊,幾乎是本能的,一種死亡的陰影的涌上心頭,廖化牙齒一咬,知道躲不過去,只能側了側身子,讓過了要害。
“碰!”那箭力道十足,足足穿透了廖化的兩重鎧甲,鑽入了腹部足有三寸,方纔顫悠悠的晃動。
廖化啊的一聲,再也騎不住馬,撲通一聲摔了下去,黃忠大喜,爆喝連連,策馬往前衝,想要趁亂殺敵
冷不然一排巨盾,碰的一聲砸進泥土裡,巨盾之上,無數密密麻麻的鋼針極爲的醒目。一個山越兵健步如飛,抄起廖化,揹着就跑。其餘的人也無心戀戰,且戰且退,黃忠幾次想要衝突,可是都被巨盾攔住,不由惱了性子,
單人匹馬,繞過了大陣,朝着廖化就追,那張大弓再次出現,一支箭簇已經蓄勢待發,
雖不知道此人是誰,可是殺了他,當能振奮士氣!黃忠心中默唸,手中的弓箭頓時鬆開。他有信心,這一箭乃是他箭術的精華,別說廖化,就是文聘那等人,也休想輕易的躲過。
廖化迷迷糊糊的聽到弓弦再響,急忙大叫道:“快放我下去,你自去逃命!“
揹着他的士卒卻是不肯,大叫道:“將軍莫說笑,我等深受主公大恩,豈能逃命!”說着,他霍然轉身,打算用自己的胸膛來擋住那隻箭。
“不可!”眼淚奪眶而出,廖化掙扎着想要推開那人。只是他本就受了傷,哪裡推得動。
黃忠也沒有想到這些兵馬悍勇如此,心中一抖,卻是毫不遲疑的再次搭箭,這樣的兵馬,絕不是他那些烏合之衆能夠對付,不殺了這主將,他心中如何能安?
說時遲,那時快你,就在黃忠取出第二隻箭的時候,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弓弦響,但見一抹流光後發先至,恰好從側面射出,打落了黃忠的第一箭。
隨即,又是一聲弓弦響,一抹流光飛速射來;。黃忠大驚,急忙改變自己的目標,順着風聲就是一箭!
“叮!”兩隻利箭撞在一起,同時粉碎,可是還沒完,第三支,第四支,連續不斷的箭簇排成一條直線,飛速射來,
“七星連珠箭法!”
黃忠震驚了,繼而,臉上又露出狂喜之色,他哈哈大笑,不慌不忙,也抽出七支大箭,嗖嗖嗖,一連七箭,不過他的箭,走的卻是弧線,卻是擋住了射來的箭矢,這樣子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個更加的省力,連續七箭,他又迅速引弓搭箭,再次射向廖化,
“匹夫爾敢!”
一聲驚雷,隨即,但見一員大將飛奔而來,一隻手戟帶着呼嘯,正好打落了黃忠的第八箭!更不答話,鋼槍晃動,明晃晃就是一條白浪,繞着黃忠上下翻飛。
黃忠舉刀相迎,架住鋼槍,“且慢,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某家太史慈,死了可別忘了!”太史慈憤怒,下手絕不留情,那白浪翻滾的更加的迅猛,更是彷彿有海嘯之聲。
“太史慈?不好,卻是武昌的兵馬!”黃忠只感覺背後冷汗狂冒,這人是太史慈,那豈不是說,那輔國將軍過來了?
“天色不早,咱們明日再戰!”
知道這是劉尚的兵馬,黃忠心中可沒有底了,他倒是不怕,可是這些手下可就難說了,於是黃忠虛晃了一刀,抽身往後就退。
他這一退,那些降兵戰意頓消,急忙跟上去,一窩蜂的往後就退。
太史慈也不追趕,策馬來到廖化身邊,跳下去扶住道:“元儉可好?”
廖化苦笑,道:“太史大哥來的及時,我還死不了!”
太史慈呵呵一笑,隨即又奇怪道:“剛纔那人是誰,還有主公呢,城中爲何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