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劉琦的話,蔡瑁面無表情,只是心中卻是冷笑,這計策好是好,可是也要看看針對的是什麼人,再說,哪怕這計策真的可能,可是我豈能讓你如願了!
姐姐讓我照顧你,我總不能馬虎了!
蔡瑁溫和的笑了笑,給蔡和使了一個眼色,“把零陵的詳細情報,給大公子說說。”
嘿嘿一笑,蔡和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心中卻是有了計較,大聲的道:“探子來報,這劉尚雖然離開了零陵,卻是留下大將魏延鎮守零陵,一共一萬人,再加上原本零陵的降兵,現在零陵最少有兵馬五萬!”
“五萬!”所有人聽說,瞳孔都是不自覺的縮了縮。更有許多人暗暗的搖頭,這個大公子,還是原來的那樣不着調,卻是他們剛纔錯看了。
“不可能!”劉琦漲紅了臉,尤其是看到周圍部將略微帶着嘲諷的眼神,他的心頓時慌亂起來,
蔡和板着臉,冷然道:“我也知道不可能,只是這些都是探子哨探來的,爲此,我們還損失了近百人。既然公子懷疑,何不自己派人過去查探。”;
劉琦脖子一梗,還想再爭,蔡瑁卻不給他機會了,大手一揮,沉聲道:“衆將聽令,各自統帶部曲,我們接着攻城!”
衡陽城中,紀靈的神情有些凝重雖然這些荊州兵戰鬥力不強,可是這人數擺在那裡,衡陽城中真正能夠用來作戰的部隊也就是劉尚留給他的五千定難軍,其餘的降兵,打打順風仗還行,可是這種慘烈的攻城戰,卻是有些勉強了
更何況,城中的這些人還都是荊州的降兵,紀靈就是再大膽,也不敢用他們來守城。這也就意味着,他還要分出一部分兵馬作爲預備隊,用來防止城中可能發生的兵變。
“若是我,乾脆就把這些人坑殺了了事!”
老實說,紀靈的心中難免有些不滿。劉尚留着這些人雖然可以用來當作屯田兵,可是這隱患也是不小,就在蔡瑁來的時候,這城中可就是發成過一次騷動了!
“你,趁着夜色趕去桂陽,告訴主公,這衡陽城小,恐怕我擋不住多久,最多二十日,若是主公還不能攻陷桂陽,恐怕我只能燒燬城中兵糧,帶着兵馬突圍了!”
劉尚面前的小卒,就是紀靈身邊的親衛,乃是跟着紀靈十幾年的老兵,紀靈投降,多有以前的老部下渡江過來投奔。劉尚也認得此人。
太史慈聽完,嘴角卻是微微的上翹,道:“恐怕紀將軍那邊的壓力有些大,不然,他是不會過來向主公求援的。”
劉尚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恐怕不是壓力大那麼簡單,紀靈乃是大將之才,城中兵糧也多,不可能這麼快就向我求援,我看,關鍵還是那些降兵身上!”
這也是他疏忽了,或者說,他刻意的迴避了,這些個降兵,恐怕纔是紀靈憂慮的主要原因。看了看面前的小卒,劉尚心中有過那麼一瞬間的猶豫,最終還是狠下了心腸,吩咐道:“你即刻回衡陽,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太史慈臉色一變,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劉尚深吸了一口氣,冷然道:“事不宜遲,這桂陽卻是不能拖了,當速戰速決!順便再通知魏延,那些個降兵,也要看緊了!”
太史慈沒說話,只是抱了抱拳,風風火火的走出了軍營。很快,軍營內一片人喊馬嘶,定難軍的士卒高聲的吼叫着,朝着營外走去。
“主公,大軍已經準備妥當!”高翔跑了進來,跪下稟告道。
“傳令,全軍出發!”
劉尚帶着親衛,火速走出營帳,追風聽到動靜,已經快速的跑了過來,用馬頭輕輕的往他的懷裡湊。
梳理了一番追風光潔的鬃毛,劉尚翻身上馬,追風歡叫了一聲,飛快的奔馳起來。營門外,一萬定難軍的士卒沉默的站立在烈日之下,長長的矛尖,在烈日下反射出一片寒芒。、
“隨我來!”
劉尚沒有多話,提着馬槊,從軍陣的縫隙間穿過。定難軍動了,他們扛着長矛,穿着兩層的重鎧甲,一跑起來,整個地面都是轟隆隆的震顫。
桂陽城頭,趙範眼神驚恐,那遠處的灰塵之中,一片刺眼的光芒晃的他的眼睛有些眩暈,竟然重甲步兵,這需要多少錢啊!
這一刻,豫章是窮鄉僻壤的觀念瞬間就被他丟到了九霄雲外,光是這些鎧甲,。就是把桂陽所有的錢糧集中到一起,恐怕也是供應不上。
鮑隆站在趙範的身邊,臉色也有些陰沉,狠狠的道:“如此銳士,卻爲那劉尚小兒賣命,實在可惜!“
趙範卻是搖頭,他是個現實的人,“鮑將軍,看來這次我們真要投降了,如此銳士,不是小小的桂陽能夠抵抗的。”
鮑隆怪眼一翻,大大的肚子裡發出咕嚕嚕的怪響,他笑了,笑的有些陰森,“太守真要投降?”
“抵抗不住,不降又是如何?”,
“城中還有精兵三萬,若是現在投降,我實在不甘心!”鮑隆上前了一步,道:“那劉尚軍中,也多有降兵俘虜,末將不才,願意再出城與那劉尚決戰。”
趙範有些爲難,道:“我們剛剛折損了許多人馬,就是將軍也被劉尚捉去過,我們如何打得過他?”
鮑隆臉色一怒,道:“我承認自己武藝是不如那太史慈,可是我們兵馬三萬,難道還打不過他們五千人嗎,若是這次不勝,太守再投降不遲!”
深深的看了一眼鮑隆,趙範點點頭,道:“鮑將軍要去,我也不攔住,只是,你要多少人馬?”
“一萬五千人!”鮑隆想了想,這劉尚殺過來的兵力不過五千,就是再能打,可是自己卻是三倍兵力,這局面當是穩贏!
趙範臉色一變,鮑隆所說的一萬五千人,可是他桂陽所有的兵馬了,或者說,乃是鮑隆手下的所有人馬,其餘的五千人,則是他趙範的嫡系,還有那收降的一萬名荊州兵,深深的看了一眼鮑隆,趙範點了點頭。
鮑隆大喜,急衝衝的下去點齊兵馬,帶着大軍就衝了出去。
劉尚正帶着定難軍往桂陽趕來,聽到城中鮑隆帶兵出戰,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意。果然,這人還是反水了。
不過,他本來就不認爲憑藉自己這點兵力就一定能夠讓趙範投降,所以對於鮑隆的飯誰也沒什麼感覺。之所以釋放鮑隆,也不過是向那趙範表達一個善意而已,只是,這個趙範好像不領情啊。
既然不投降,我就打的你投降!
定難軍繼續前進,看看已經可以看到城外鮑隆的人馬,黑壓壓一片,擁擠在一起。看模樣,也有個上萬人的規模。
鮑隆意氣風發的策馬在陣前,說中提着他的飛叉,陳應陪在一旁,正與鮑隆說話。
“那劉尚軍卒驍勇,又有太史慈在一側,若是他要鬥將,我們誰能勝得過?倒不如仗着我們人多,大軍一擁而上,只要我們能夠纏住這些人,城上趙太守看見,肯定也會派兵出來相助。:”
鮑隆冷笑一聲,恨聲道:“別管那趙範了,此人膽小怕事,也不想想,若非我兄弟二人幫他,這桂陽能夠安穩?他倒好,口口聲聲想着投降,他投降了倒好,可以保德富貴,我兄弟二人,卻難免淪爲他人僕役。”
陳應眼神微眯,獰笑道:“大哥的意思我懂了,那趙範雖然對我們有些許恩惠,可是我們爲他出生入死這麼多年,這情誼卻是早已經還盡了!小弟以爲,這桂陽,非得有大哥這樣的坐鎮不可。”
鮑隆滿意的點點頭,重重的拍了拍陳應的肩膀,大笑道:“兄弟放心,若是大事能成,、我與你共富貴,只是現在,我們要先打敗劉尚小兒!”
看看定難軍已經上來,鮑隆令旗一指,大叫道:“衆人隨我殺,殺一人,賞千錢!誰殺的他們,他們身上的盔甲就是誰的!”
桂陽守軍一聽,那眼睛瞬間就紅了,定難軍那一身鎧甲,不知道引起了多少雙羨慕的眼睛,現在殺一人更有千錢,實在是太划算了!
不消鮑隆多說,那些自恃武勇的士卒已經嚎叫着衝了上去。從劉尚這邊看去,那桂陽的兵馬彷彿無窮無盡。
鮑隆陳應則是各領一軍,從左右翼發起了衝鋒。他們也是有眼色的人,太史慈的大旗就在中間,他們自然不敢從正面衝擊。
“子義,看來他們要包圍我們啊!”
劉尚騎着追風,看着那成半圓形的波濤朝着自己洶涌而來,眼神中卻是閃過一絲冷芒。“不過他們要包圍,就讓他們包圍吧!我倒要看看,這羣烏合之衆想要做什麼!”
說着,劉尚對着太史慈低聲說了幾句,太史慈點頭,令旗一指,五千定難軍的士卒突然停止前進,隨即,由方陣變成圓陣,所有的長矛手組成一個大圓圈,就彷彿一隻發怒的刺蝟一般。圓陣中心,劉尚的數百親衛拿出弓箭,大片的箭雨成扇形分佈,衝的快的一羣敵軍慘叫着倒在了地上。
“大家不要怕,加緊衝,他們的弓箭不多!只要包圍他們,我們就贏了!”鮑隆陳應大聲的激勵着士氣。隨着衝過來的敵軍越來越多,弓箭的威懾顯得越來越力不從心。當然,也是他們的人數太少的關係。
劉尚微微一笑,扭頭朝太史慈看去,笑道:“子義,看你的了!”
太史慈冷漠的點點頭,心神,已經沉浸在了手中的鐵胎弓之上,隨着一陣急促的弓弦震動,一支支狼牙箭划着各種軌跡,落在了敵軍之中。
陳應正在催促大軍進攻,突然眼前一花,看到一個黑影朝着自己射來,他本能的想用手去遮擋。
“小心!”鮑隆領教過太史慈的弓箭,時刻都在提防着,看到陳應用手去擋,不由驚呼了一聲。
兩人多年的默契在此時救了他一命,就在鮑隆話出口的一瞬間,陳應迅速反應過來,身體急速後仰,就在馬上使了個鐵板橋。那箭,幾乎是在擦着他鼻尖呼嘯而過。空氣的震盪令的他的臉頰生疼生疼。
“好快的箭!”陳應亡魂大冒,突然覺得此地不是很安全。他撥轉馬頭,就要往後面退去。
可是源源不斷的士卒瘋狂的衝上去,人擠着人,都想第一個殺死麪前的敵人,陳應就是想要轉身,都是困難。
看見陳應躲過了自己的致命一箭,太史慈略微有些失望,索性提着點剛槍,衝到了最前面。
這時,敵軍已經衝到了面前,眼看着就要短兵相接。可是,本來氣勢洶洶的他們,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拼命的想要後退。只是上萬的衝鋒,後面的人可不會管你前面的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管矇頭往前衝,哪裡容得他們停下腳步。
最前面的一排人身不由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被洶涌的人羣推着撞上了定難軍的長矛陣。
噗噗噗.,…
長矛陣不斷的重複着單調的刺殺動作,凡是衝上去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被捅死在其中。圓陣之外,一片死屍。
鮑隆有些懵了,不知道該如何辦纔好,這樣的陣勢,他從來就沒有經歷過,說穿了,他就是一個獵戶,沒有讀過什麼兵書,以前的交戰,也一般都是大家一擁而上,哪裡遇到過定難軍這種刺蝟陣。、
陳應腦子有些靈活,看到進攻受阻,急忙大聲叫道:“快用弓箭,用弓箭!”
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衆人,一羣弓箭手跑上來,朝着定難軍一頓亂射。其餘的敵軍又開始嚎叫着衝鋒,只等弓箭打亂了這個刺蝟陣,大家好衝過去搶過鎧甲。
定難軍冷漠的看着這一幕,弓箭射來,甚至沒有一個人有躲閃的動作,他們只是略微的低下頭,手中的長矛依然不停的做着刺殺的動作。
叮叮叮…一連串好聽的聲音在震天的喊殺聲中十分的刺耳,無數的弓箭在定難軍士卒的鎧甲上重重的彈起,隨後又無力的落了下!
“殺!”陳應一出聲,再度暴露了他的位置,這一次,太史慈可不會讓他跑了,黑脂馬一聲長嘶,閃電般的衝入敵軍之中,點剛強翻騰,朝着陳應就殺了過去。、
劉尚一看太史慈動了,急忙下令大軍衝鋒,定難軍的士卒早就憋不住;命令一下,一個個嚎叫着發起了衝鋒,仗着身上鎧甲雄厚,專門往人多的地方殺去。
陳應可不願意跟太史慈交手,看他殺過來,撥轉馬頭,往後就走。太史慈緊追不捨,他的馬快,看看已經追到陳應身後。
陳應大驚,不得已,只能反身丟出一把飛叉。太史慈大笑,一把抄過那飛叉,朝着陳應就丟了過去。
噗的一聲,那飛叉正中陳應的後背。陳應啊的一聲,從馬上摔了下去、。太史慈趕上,點剛槍往下一戳,結果了陳應性命。
鮑隆看同伴身死,早就嚇破了膽子,引兵就往城中退去。卻不想城牆之上,趙範把那戰況看到是一清二楚。見到鮑隆兵敗,秘密在城牆上埋伏了數千弓箭手,鮑隆剛到城下,成城上一陣鑼響,隨後亂箭齊發,鮑隆當場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