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劉表如約送來了六千匹戰馬,這些戰馬,都是上等的西涼戰馬,幾乎是劉表搜刮了荊州軍中所有的戰馬,方纔是湊出了這麼大的數量,根據探子的回報。爲了湊足它們,劉表自己的親衛如今也只能是步行。
被捕的文聘家人,也在夜間被偷偷的送出來。來到了長沙,躲在襄陽的黃敘也收到了消息,帶着文聘,堂而皇之的混入了其中。一起出了襄陽城。
對此,劉表就是心中再憤怒,也是無能爲力了。他所能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開始在荊北招兵買馬,緩緩的舔着自己的傷口,雖然因爲劉琦,劉表放棄了可能偷襲劉尚後方的機會,也相對他,他獲得了一年的喘息時間,這一年,足以他在建立一支強大的軍隊了!
劉尚感到很惋惜,數千匹戰馬並不能令的他高興,反而是心事重重。沒有能夠一鼓作氣的打下荊南,反而是給了劉表的喘息的時間。令的他頗爲的沮喪。
這樣的機會,並不是天天都有。
劉曄卻很滿足,飯總要一口一口的吃,他帶着大漢的地圖,與魯肅一起拜見了劉尚。
劉尚此時已經到了夏口。大量的戰船也圍攏在其中,各路的兵馬依然調動頻繁,作出隨時準備進攻的樣子。
見到劉曄魯肅雙雙到來,他很是奇怪,問道:“兩位軍師爲什麼過來?可是長沙出了事情?”
與劉表罷戰,劉尚就令兩人回了長沙,梳理各處的關係。他們過來,劉尚直覺上認爲是長沙出了亂子。
劉曄魯肅一起搖頭,齊聲道:“我們此來,是爲了解開主公心結的!”
劉尚一愣,自己有什麼心結,最近不過是有些鬧心而已。不過兩人的到來,還是讓他很高興,急忙命人準備飯菜,時間正好是正午,三個人可以一塊兒吃飯。
對於劉尚的舉動。劉曄與魯肅還是很感動的,別看只是一頓飯,可是卻也說明了劉尚對他們的信任。
劉曄攤開了地圖,開口道:“我們知道主公最近爲荊州的事情傷神,所以特意過來爲主公解惑!”
“哦,還請軍師細說!”
魯肅笑着道:“主公可是還爲沒能拿下荊州心煩?”
“卻是如此!眼看着劉表的兵力嚴重不足,若是一鼓作氣,少則一年,多則三年,我當能攻佔荊州!”
魯肅卻是搖頭,道:“若是主公現在強攻。別說一年,就是三年,也未必能夠攻下荊州,爲何,因爲這個人,是不會允許主公佔據荊州的!”
魯肅的手指,點在了許昌的方向。“所以說,我們現在休兵,看上是失去了一個大好的機會,卻也是留下了足夠的時間積蓄實力,只要等到許昌有變,曹操無暇顧忌荊州的時候,纔是主公出兵的最好機會!”
“要等到許昌有變,恐怕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劉尚嘆氣,他記得官渡之戰是建安三年還是建安四年發生的?不過隨便是那一年,都是足夠劉表恢復元氣了。那時候,他要面對的,可是實力完全恢復的劉表了!
劉曄這時候也笑了,手指划動,點到了河北的方向,笑道:“要不了多久,若是我估計不錯,這位恐怕已經坐不住了!”
“哦?”劉尚眼睛一亮,問道:“怎麼說?”
魯肅道:“主公還沒有發覺嗎,曹操在荊南那一手,卻是令的我們相當的被動,可是他哪一手,也足以引起衆人的警覺了,主公你想啊,曹操今日能夠免了我們的官,明日是不是也能免了袁紹的官,那時候,身爲實力最強的諸侯,卻是被不如他的曹操給免去了官職,袁紹臉上可掛得住!而且我想,現在的袁紹,也應該明白了這擁立天子的好處,我料,最多一年,袁紹定然會出兵許昌,迎天子與鄴城!那時候,纔是風起雲涌,主公大展宏圖的時候!”
“只要一年!”劉尚臉色古怪,那這麼說,官渡之戰豈不是提前了嗎?當然,也不一定,也許兩邊不一定會在官渡決戰,畢竟呂布現在還在還是活的好好的,幷州卻又多了一個劉備。
一想起劉備,劉尚又是有些頭痛,似乎,自己答應他的事情還沒有兌現吧,看來回道武昌,還是要趕緊的辦了才行,不然,劉大耳就要懷疑自己不講信用了!
聽完了劉曄魯肅的分析,劉尚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再也不復一開始的沮喪。於是問他們道:“兩位軍師,你們看現在荊州無事,我是不是可以回武昌了?”
“不行!”劉曄魯肅異口同聲。
劉曄咳嗽了一聲,沉聲道:“現在還不行,大軍聚攏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然主公已經逼迫了劉表就範,爲何要放任那個張繡?”
魯肅也道:“主公檄文已經發出,不管如何,總要做做樣子,免得遭人詬病!”
劉尚聞言沉吟。眼珠子卻是一轉,忽然明白了過來,這兩人雖然話說的不同,可是意思卻是一樣的,都是叫他進兵新野,嚇唬一番張繡!
說起張秀,如今在豫章頗有些令人切齒。劉尚在長沙這麼久了,就沒有看到過張繡派來的使者。這心裡也是憤怒,眼看劉曄魯肅都是暗示自己要收拾他,劉尚不禁點頭,雖然留着張繡,可以作爲與曹操的緩衝地帶,可若不敲打他一番,恐怕這個北地槍王心中未必能老實!
“主公,你的意思如何?”
“好吧,十餘萬兵馬屯駐長沙也不是個事情,既然荊州不能過去,我們就走新野!”劉尚拍了拍手,做出了決定。
當日,一連串的命令從夏口發出。從豫章調楊弘爲長沙太守,薛綜爲副,領兵三萬,屯駐長沙,其餘兵馬頃刻渡江,水陸齊發,一路入襄江。
數日後,長沙夏口兵馬齊動。天下震驚。劉尚上表許昌,令大將甘寧,太史慈領兵五萬,由水路前往新野,大將魏延徐晃,領兵五萬,有陸路進入新野,如此水陸並進。十萬大軍,頃刻出發。水面陸地,大軍雲集,彷彿螞蟻一般望不見盡頭。
震驚了長江兩岸,令的許多人都是失色。劉表在襄陽,當即臉色就是發白,奔以爲劉尚只是說說,沒想到竟然是真。
孫策在襄陽,也是驚掉了下巴。拉着周瑜,兩個人滿眼都是駭然,都爲劉尚的瘋狂而不解。
東漢大地,在一次的沸騰起來,無數人歡呼,無數人咒罵,更有許多地方,竟然有人阻組織私兵,打算趁機支援。也有人收攏族人,打算靜觀其變。
河北鄴城,袁紹聽過戰報,眼神中露出一絲輕蔑。大笑道:“劉尚小兒,不過如此!田豐,你的擔心錯了!”
田豐依然剛直,身上透着拒人千里的味道:“錯與不錯,主公試目以待,倒是如今正是大好機會,若能輕兵急進,當能一舉突破許昌,現如今,得天子者,得天下!”
袁紹面色猶豫,又是看向四周,
許攸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大叫道:“此言差矣,那曹操實力也是人傑,豈會沒有防備?我有一計,當能令的曹操首尾不能相顧,那時候主公在尋隙出兵,方能一舉功成!”
“哦,快快講來!”
許攸得意的看了田豐一眼,笑道:“徐州呂布,也受了陛下密詔,主公何不先令呂布出兵,如此,前有劉尚,後有呂布,曹操疲於奔命,等到三方大損,主公再度出兵,就是當能盡得中原之地!”
袁紹心花怒放,一石三鳥。正是他所想,當即點頭,發令道:“就這麼辦,傳令,大軍加緊訓練,隨時待命!再派個人,遊說那呂布!”
許攸又是上前,大聲道:“我與呂布有舊,若我去,他定然出兵!”
“如此甚好!”
許攸乃是袁紹的奔走之友,自然放心。帳中多人,都是恭賀。袁紹更是歡喜,令人大開筵席。好不快活。
唯有田豐與沮授,兩人相視一眼,同時苦笑。盡是聯袂而出。
田豐更是感嘆,“錯失此等良機,再想得到,恐怕難如登天了!諸君今日歡宴,卻不知何時就做了斷頭的亡魂!”
沮授頷首,扭頭看了看裡面的歡笑的衆人,“忠言逆耳,奈何,奈何!”
說罷,略一拱手,就是離去。田豐更是傷感,眼睛,卻是望向了徐州的方向。冷笑道:“那狼子,你命也將不久!”
遠方的呂布,鼻子不自覺的發癢,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奇怪的道:“今日爲何我老是心中煩躁?”
正想着,一個家人跑了進來,大聲道:“主公,袁紹處來了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