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恆,吳國的名將,素來驍勇,乃是江東朱家最出名的人。劉尚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他相遇,
朱恆的態度很不友好,聽到劉尚的話後,雙目更是要噴出火來。教他怎麼用刀,好大的口氣!
酒樓上的衆人早已經被這裡的爭鬥吸引,許多人都是圍攏了過來。更有大羣的武將搬開礙事的傢什,露出足夠的空地。
他們都是有眼色的人,朱恆與魏延的比鬥,明顯不會是花花架子,許多人都是饒有興趣的看着朱恆還有魏延。
“難得見到豫章的勇士,不如我們搏個彩頭如何?”就在這時,又是一個武將站了出來,他的話雖然是對着所有人說得,可是眼睛卻是看着劉尚。
劉尚目光一閃,看向了孫權,心中感到很是奇怪,這個孫權,自己這還是第一次見面,怎麼老是要針對我?
難道,孫家的人想要對付我?
劉尚的心中吃了一驚,不過他的很快就是否定了這個猜想,江東的兵馬調動不是假的再說,太史慈與甘寧也是帶着重兵屯駐水路兩條要道,孫家不可能輕舉妄動。畢竟自己可不是劉大耳,只要願意,他完全能夠與孫家同歸於盡。
只是,若不是如此,孫權爲什麼要這麼做,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得罪了自己,明顯是不理智的啊!
“主公,既然孫將軍有意試探,我們何不順水推舟,也展示一下我豫章男兒的豪勇!”賈詡低沉的聲音在劉尚的耳邊響起,一雙眼睛更是微微的眯着,冷冷的瞧着孫權。
不知道怎麼的,孫權頓時有一種渾身都是不自在感覺,透體冰涼。背上,更是突然冒出了絲絲冷汗,主動挑釁劉尚,就是他,也是擔着極大的風險的,但是孫權又是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我認爲這個主意不錯,朱將軍乃是我江東的大將,魏將軍也是豫章的勇士,若只是打鬥,難免沒什麼趣味,搏個彩頭也好,不知道武侯你的意思呢?”
劉尚心中冷笑,孫權這是明顯的趕鴨子上架啊,當着江東羣臣的面,如果自己膽怯了傳了出去,這名聲可不好聽。不過劉尚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看向了魏延,問道:“文長,你可願意?”
魏延怒氣勃發,噹啷一聲抽出了腰上的佩刀,朝着劉尚行禮,“末將定要取了彩頭,獻於主公案下。”
“好大的口氣,當心待會兒輸了沒的麪皮!”
魏延說的自信,可是落在衆人的耳中卻很格外的刺耳,這還沒有比試呢,就是大包大攬,實在是太小覷人!
就是朱恆,那心中的火也是突突突突的往外面冒,本來他還有些不樂意跟魏延比試,可是如今,卻是巴不得一刀子捅死了事。
孫權也是氣樂了,心中更是暗喜,不怕你狂妄,就是怕你不答應!連忙趁熱打鐵,笑着道:“魏將軍果然豪邁,這樣吧,我們各出百金,誰勝利了,這些黃金就是誰的,武侯,你覺得呢?”
劉尚輕蔑一笑,、翻了個白眼道:“區區百斤,如何能夠激勵勇者之心?要彩頭,分量自然不能輕了!一千金,勝者全得!”
“千金?”許多人眼神一突,差點沒有被劉尚的話給嚇死,雖然在坐的都是世家大族,富貴無比,可是一下子拿出千金出來,也有些困難的。
孫權的臉色頓時變了,他看了看朱恆,又看了看魏延,心中不禁起了狐疑。眼神不禁朝着朱恆看去,露出了一絲詢問之色。
朱恆的臉色也很有些不好,眼神極爲警惕的打量着魏延。劉尚既然敢拿出千金,可見這個魏延的實力,絕對不簡單。
只是,魏延到底有多強,朱恆卻是不知道。畢竟,在豫章,最有名的就是太史慈與甘寧,雖然魏延乃是山越營的大將,可是無論戰功還是名望,都是遠遠不能與前面兩個相提並論的。至於徐晃,至始至終,就是沒有怎麼出戰過,
可是不出站,並不代表他們就不強,朱恆可不希望自己陰溝裡翻船了,孫權的囑託沒有完成,自己麪皮卻是給丟了。
“喂,你到底比不比,若是怕了,乖乖滾回去,再吃幾年奶再來!”對於朱恆,魏延可謂是恨的牙根子癢癢,他奔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看到朱恆臉色猶豫,頓時露出輕蔑的神色。
朱恆大怒,事到如今,輸人不輸陣,心中更是暗道,自己好歹也是跟江東最頂尖的武將,就是周泰見了自己,也不敢如此託大,更何況是劉尚身邊的小小的護衛!想到這裡,不由的朝孫權點了點頭,
孫權心安,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笑容,沉聲道:“好,千金就千金!只要哪位勝了,彩頭就給他!”
劉尚心中更是肯定的,這碧眼兒存心就是要給自己找茬的,心中頓時涌出了一股子無名火。暗道你個既然敢惹我,不整整你也說不過去。當即眼皮一翻,不屑道:“我突然覺得,光是看着沒有意思,不如我坐莊,大家來一場賭博,就博誰能夠得勝,每人最低出價百金,你們可敢?”
“咳咳…..既然武侯好興致,在下當然奉陪!”文官之中,走出了一個青年的男子,看年紀與劉尚彷彿,頭戴進賢冠,身穿綠色織錦寬大儒衫,看上去自有一種不落凡俗的氣勢。
“閣下是……”劉尚眼神又是一亮,他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可是這個人的氣勢,一看就是一個大才啊。
“呵呵,在下步騭,現爲主公帳下從事。”
“步騭?”劉尚心中恍然,怪不得這個要站出來,孫尚香曾經告訴她,孫權如今又是娶了一個女子,就是這步騭的妹妹。
“既然大家都這麼有興致,那也算我一份!”有了步騭的帶頭,又是一個人佔了出來,更是當場命人取來了一百金,放在地上。
“這是張溫,張家的人。我曾經在洛陽見過他。”賈詡半眯着眼睛,眼光不住的看着在場的衆人。
劉尚的心中又是一動,不經意的看了孫權一眼。孫權也是微笑以對,笑着道:“我也出一百金,就賭朱將軍能夠獲勝吧。”
“我也出,我也出……”
有了這三人帶頭,文武之中,連續走出來十餘個人,或者取出身上的配飾,或者寫了文書,都是江東鼎鼎有名的世家公子。
霎時間,地面上就是堆放了無數的金銀珠寶,驚動了整個酒樓,許多人悄悄的溜走,也有人慢慢的靠近,把魏延與朱恆圍在了中央。
朱恆臉色更加的凝重,如今事情可是真的鬧大了,他也沒了退路,若是這一次輸了,不單是他丟臉,恐怕整個朱家,都要跟着丟臉!
魏延卻是好整以暇,懷裡抱着寶刀,看也不看左右一動的朱恆。
“喝啊!”終於,朱恆趁着魏延不注意,一個健步繞到了魏延的身後,手中長刀帶着一片風聲。呼啦啦的朝着魏延的後背砍了過去。
“小心……”劉尚身邊的許多親衛都是驚呼,雖然明知道魏延本事很好,可是大夥兒都是很少看到,更有武藝高強的親衛背心發涼,這行家一出手,自然分出了高下,朱恆那一刀雖然是偷襲,可是無論時機還是力度,都是到了無可匹敵的地步。
只見空氣中劃過一片白芒,瞬間就是接近了魏延的後背。可是魏延不慌不忙,懷中寶刀只是往後面一橫,噹啷一聲,就是格擋住了朱恆進攻。
朱恆臉色頓時一冷,長刀轉動,腳步更是不停,只是一個後撤,腳步滑動,已經拉開了同魏延的距離,
一擊不中,立即後退,
魏延眼睛一亮,很是鄭重的點點頭,長笑道:“你可爲我對手!不過,刀法,可不是你那樣用的!”
說罷,他的眼神頓時變了,身上更是露出了陣陣殺氣,也不見他什麼動作,長刀瞬間拔出,卻又是無聲無息,朝着朱恆就是殺了過去,短短十餘步,轉瞬就到。
“怎麼可能這麼快!”孫權驚呼,心中更是發涼,若是換了自己,恐怕那一刀,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劉尚卻是微微點頭,笑着對徐晃道:“看來文長的武藝又是進步了,這一刀,雖然不如漢升的必殺一刀,也是有了幾分神韻。”
徐晃眼睛開闔,也是輕微的點頭,心中不禁卻是嘆了一口氣,經此一戰,魏延就是想不成名都難,可是自己,又要等到何時?
劉尚似乎明白了徐晃的憂愁。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公明不用着急,好好訓練騎兵,等到開春,有的是你表現的機會!”
徐晃眼睛一亮,精神又是振作了起來。
再看場中。魏延那一刀,明顯出乎了朱恆的預料,不過他的武藝也是不低,雖然抵擋狼狽,可是還能穩住陣腳。此時,他已經徹底收起輕視之心,全身心的投入了與魏延的交戰之中。
不得不說,朱恆能夠在江東聲名鵲起,也是個有真本事的。經過開始的驚慌,他迅速反應了過來,雖然守多攻少,倒也是打的有聲有色。
兩人交手百餘合,竟然是不分勝敗。就是劉尚,心中也是有些驚訝,他本來已經很是高估了朱恆,沒想到,估計的還是不足。
但是更驚訝的卻是孫權,此時,他的眼珠子都是差點凸出來,看向魏延的眼中,滿是惋惜還有殺機,隱隱的,心中更是揪的緊緊的,暗暗的替朱恆加油。
場中,觀戰的江東武將也有些沉不住氣,一個個臉色漲紅,拼命的給朱恆加油。、更有一個弱冠的少年,吼叫的聲嘶力竭,大呼道:“大哥,加油啊,打敗那個黑漢字!”
卻不知道,少年的話,卻是正好觸到了魏延的逆鱗,他生平,最恨別人說他黑了!一聽到這話,頓時氣得哇哇大叫。再也不顧及會不會錯手殺了朱恆,渾身氣勢一變,手中的刀法,也是變得殺氣騰騰。
“卻是苦也!”朱恆的壓力頓時增加了數倍,一個不留神,就是被魏延的刀口看中了肩膀,還在那裡有着鎧甲防護,不然,恐怕那一刀就是把他整條臂膀都是卸掉。
一旁的孫權看的真切,聽得仔細,這朱恆,可是他千方百計才拉攏過來的心腹,如何肯讓他受傷,而且,孫權眼看着朱恆漸漸的抵擋不住,卻是存了賴賬的心思,急忙跳出去,大叫道:“不好,他們動真的了,快來人,把他們分開,比試就此作廢,免得傷了和氣!”
劉尚一聽,臉色頓時變了,一步走過去,抓住孫權的脖領子,就往後面拖,徐晃更是乾脆,斧頭一揚,當場砸翻了十餘個孫權的親衛,厲聲道:“勝負未分,誰敢亂動,我這斧頭可是不認得他!”
“劉子任,你幹什麼!放開我!;來人,給我拿下他們,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孫權氣得眼睛都是紅了,一個不留神,竟然被劉尚當衆給拖走,這讓堂堂二公子情何以堪。
“我看誰敢!你也給老子閉嘴,他們沒打完,誰敢亂動,老子當場捅死你!”
劉尚一手拖住孫權,一手卻是拿出匕首,架在了孫權的脖子上。
酒樓上的人都是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劉尚。有些搞不明白劉尚這是唱的哪一齣。一旁的魏延與朱恆也是停下比試,都是眼神疑惑的看了過來。
“繼續打,必須要分出個勝負,公明,你給我看着,要是那個混賬覺得輸不起想要賴賬,無須顧忌,一斧頭給老子砍死了事!”
“諾….”徐晃眼神閃過一絲殺氣,當即拔出斧頭,虎視眈眈的盯着衆人。
魏延卻是恍然大悟,怒聲罵道:“鼠輩,竟然想着賴賬,可惡,看招!”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若是剛纔真的被阻止了比鬥,恐怕孫權再胡攪蠻纏一番,很可能,比試真的就要黃了,這怎麼能夠不讓魏延不生氣,那可是整整兩千金,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孫權的臉上更是憤怒,大怒道::“誰說我要賴賬了,我只是不想他們受傷,影響了我們兩家的關係,劉子任,你別亂說。”
“既然不想着賴賬,你就給我老實點!”劉尚匕首一用力,孫權的脖子上,頓時露出了一條血線。
“瘋子,你他孃的就是個瘋子!”孫權嚇的臉色都白了,他們想到,衆目睽睽,劉尚敢如此做。、雖然他不相信劉尚會真的殺了他,可是,脖子上被盯着一把刀,就是孫權在有主意,此時盡然也是心中慌亂。
至於酒樓上的文武,早就是嚇的呆了,就是有心想要勸阻,可是看了看徐晃的大斧頭,都是隻能縮了縮脖子,只能把眼睛看着場中繼續比斗的兩個人。
此時,朱恆哪裡有心思比鬥,魏延發威,那刀刀可就沒有客氣的,稍微不注意,他就有可能身首異處,
又是打了十餘個回合,魏延久戰不下,早就是不耐煩了,看到朱恆露出了疲態,一刀擋開朱恆的長刀,飛起一腳,直接踢向了朱恆心窩,
朱恆大驚,急忙側身,不過,他只是來得及讓開要害,突然感覺肋骨一陣劇痛,啊的一聲,就是摔倒在地上。
魏延依然不肯放過,幾步趕上去,就要殺了朱恆。
“文長回來!”劉尚大驚,急忙開口。
碰的一聲,魏延長刀偏轉了方向,直接插在了朱恆的身旁。方纔是挺起胸膛,回到劉尚身邊。
場中,頓時變得落針可聞。許多人更是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堂堂江東的大將,曾經被孫策親口誇讚,未來能夠與他比肩的人,竟然就這樣敗了。
朱恆也是臉色慘白,看着身旁還在抖動的長刀,心中有些灰心,枉他還自以爲武藝江東第二,可是剛纔要不是劉尚出聲提醒。他可能已經是個死人。
“大哥,你沒事吧!”朱家的人衝了上去,扶起了朱恆。
“沒事!”朱恆掙脫衆人的攙扶,眼神複雜的看着魏延,更是鄭重的保全:“閣下好武藝,在下心服口服!”
又是朝着劉尚行禮,“多謝武侯救命之恩,朱恆以後定有厚報!只是如今比試已經完了,還請武侯放過二公子。”
“是啊,武侯放心,我們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絕不會賴賬的。”步騭也是站了出來,只是說這話的時候,他有些心虛,他跟孫權也是好友,剛纔孫權的舉動,可是實實在在的有着賴賬的嫌隙。
“好說,好說!你們卻是誤會了,我與仲謀可是兄弟,我怎麼會爲難他呢。”劉尚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又是低下頭看着孫權,露出好大一口白牙,笑道:“不過,兄弟歸兄弟,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你說是吧!”
“是,是…….”孫權急忙點頭,只是心中已經把劉尚給恨了個半死。
“那好,不知道一千金,你什麼時候給我的部下啊!”劉尚笑得更加的燦爛了。
“我給,我回去就給!”孫權咬牙切齒,心中更在滴血啊,一千金,就是他所有的家當加在一起,也不過這個數目啊!
“口說無憑啊!”劉尚很是懷疑的看着孫權,暗道這傢伙該不會回去後就賴賬吧。
“那你要怎麼樣!”孫權臉色漲得通紅,
“這樣把,你寫個借據!”
“你……”孫權眼睛一番,恨不能跳起來跟劉尚拼命。“大丈夫一諾千金,我說回去給,就是砸鍋賣鐵,明早我一定把一千金送給你!”
步騭也看不下去了,孫權丟臉,就是他丟臉啊,他急忙上前了一步,朝着劉尚拱手道:“武侯若是不信,我可以作保!”
張溫也是臉色鐵青的上前,傲然道:“千金而已,來人,速速從倉庫中兌出一千金,送到這裡來!”
朱恆也是上前,拱手道:“武侯,你看,我們已經給出了千金,你看,是不是先放了二公子,不過是一個玩笑,大家何必傷了和氣。”
“對對…”步騭也是急忙點頭。
劉尚臉色一板,手中的匕首頓時不見了蹤影。語氣嚴肅的道:“怎麼,你們以爲我是那等貪財的人嗎?剛纔,我不過是跟仲謀開個玩笑而已,雖然魯莽了一點,不過我想你不會介意的吧。”
說這話,劉尚更是親熱的摟住了孫權的肩膀。
孫權臉色發黑,卻是不得不委屈的點頭,訕笑着道:“沒錯,剛纔只是個玩笑,沒什麼,我怎麼會介意呢?”
“那就好。”劉尚嘻嘻一笑,又是扭頭吩咐親衛:“去一個人,尋一杆秤過來,這麼金子,都給我稱量仔細了,千萬不能少了一分。”
“你他孃的……”
江東羣臣的臉色集體黑了。在有涵養的人,心中也是忍不住要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