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死了,徐州也完了。不管河北軍的損失多麼的慘重。到底如今袁紹也是身兼幽並青冀徐五洲之地,兵甲之盛,當世莫有能敵。
劉氏德衰,袁氏強勢崛起,更有着玉璽在手,進一步,則成王霸之業,退一步,也能效法齊桓公,晉文公。
時間,已經進入了隆冬,這一年已經走到了盡頭,可是整個大漢的氣氛,卻是格外的熱烈。等到袁紹奪取徐州的消息傳到鄴城,羣臣一片沸騰。更多的世家開始了緊密的聯繫,河北之地,祥瑞頻發,世家之中,暗流涌動。
也就在此時,沉寂多日的曹操,忽然發佈詔書於天下,追諡故徐州牧溫侯呂布爲剛侯,細數呂布誅滅的董卓的功績。
又有羣臣上表天子,揭露袁紹曾經逼迫已故幽州牧劉虞稱帝的野心。震驚了整個河北。袁紹聽聞,直接氣的摔了桌子。
隨即,天子下詔,免去袁紹一切官爵,號召天下諸侯,聯合討伐袁氏,更拜曹操爲魏侯,大丞相,總督天下兵馬。拜孫策爲吳侯,徵東將軍。總督青徐揚三州之地。拜劉尚爲楚侯,徵南將軍,使持節,總督荊交二州之地。
消息傳出,天下震驚,諸侯莫不驚恐,許多人都是沒有想到,就在袁紹如日中天,要邁出那通向九五之位最爲關鍵的一步的時候,曹操突然會發出公然的挑釁。
河北之中,頓時陷入一片狂怒。更有人叫囂,要殺到許昌去。袁紹更是拿出了獻帝的密詔,重新扛起了清君側的大旗。
但這一切皆不能阻止三方聯合帶給河北的震驚,詔書一傳開,孫策立刻起兵,兵發下邳,徐州,幾乎連休息的時間都是沒有,戰火又是重燃,這一次,必將是石破天驚。
武陵,呂布的死訊傳來,劉尚幽幽一嘆,這個當世最厲害的武將,就這麼壯烈的走完了他的一生,劉尚的心中莫名有些傷感。
但是時間根本容不得他太過傷感,蠻王雖然死了,可是劉表依然還在,荊州最富饒的土地,依然被劉表鬧牢牢的掌控。
“主公,潘璋將軍與魏延將軍在外面求見。”黃敘大步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着喜悅,手中依然提着太大鐵錘,他邁着步子小跑着過來,震的整個地面都是轟隆隆的作響。但是他就是喜歡這樣的感覺。他認爲這樣很是威武。
“當心你爹回來尋你拼命。”劉尚看着扛着鐵錘得意洋洋的黃敘,心中哭笑不得,自從黃敘病好了,黃忠可是把全部的希望都是放在了他的身上,更是把自己絕學傾囊相授,若是回來看到自己的兒子忽然換了兵刃,估計黃忠火爆的性子能夠吧天都給捅破。
黃敘倒是笑了笑了,拍了拍手中的大鐵錘,“沒事,我娘在前面,爹不敢亂來的。”
“這倒也是!”黃家河東獅,聞名整個武昌,無數的婦人跑過去取經。若是黃夫人點頭,黃忠還真是拿黃敘沒轍了。
兩人說着話,外面已經傳來陣陣談笑聲,人還沒有走進,魏延的大嗓門已經傳遍了周圍。
劉尚又笑了,魏延能夠如此高興,這麼說,蠻王派出去的的兵馬已經被打敗了。
果然,魏延一步子跨進來就是嚷道:“主公,那些蠻兵太不經打,我們一衝過去,他們就投降了。”
看上去彷彿是抱怨,可是魏延明顯是在炫耀。一旁的潘璋頓時不服氣,怒聲道;"你還好意思說,那些無姓的人,一向只忠於蠻王,如今新蠻王繼位,他們自然要投降。倒是我那邊,可是殺的血流成河......”
兩個人都是不服輸的人。魏延天生喜愛出風頭,潘璋卻是一個十足的官迷,只要有功勞,刀山火海他都不怕,這兩個人碰到一起,頓時就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服氣誰。
劉尚呵呵笑了笑,示意兩人坐下,沉聲道:“你們都做得很好,正好文長在這裡,我就跟你透個底,如今五溪歸附,我打算撤掉山越營,重新建立一支山地部隊。”
魏延臉色一變,山越營,可是他發家的部隊,劉尚要撤掉,他的心中頓時有些難過,聲音低沉的問道:“難道是我們山越營不夠英勇,所以主公要撤掉嗎?”
劉尚搖頭,看着魏延失落的樣子,他本打算跟他開個玩笑的心思也是收起,沉聲道:“蠻人的善戰,比之山越人更加的可怕,再說,如今我與江東乃是姻親,不可能再從江東招徠山越部落了,交州的越人又是一羣軟腳蝦,所以我打算建立一支新軍。文長就任這新軍的主帥。”
魏延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臉上也是恢復了神采。更是放下了擔心,他還真怕劉尚聽了誰的讒言對他起了猜忌。
說實話,魏延在武昌的人緣真的不怎麼好,被文官彈劾更是家常便飯,雖然他最近有些收斂了,但到底害怕劉尚疑心。
劉尚倒是不知道魏延有着這些小心思。他站起身,有些興奮的在屋子裡踱步。“我決定,這一支兵馬叫做無當飛軍,以山越營爲骨架,大量吸收五溪的蠻人進入其中,只是,蠻王沙摩柯,可能會成爲你的副手,他也是個烈性子的,更是五溪的首領,若是文長成了這主將,還需要與他搞好關係。這一點,你能做到嗎?”
“主公放心,末將定不辱使命。”魏延想了想,只要不是那些酸文人,要搞好關係還不簡單,拳頭加上酒肉,有時候,武將的關係就是這麼簡單。沒有太多的彎彎道道。
劉尚點點頭,他不得不提前給魏延打招呼,畢竟蠻王是他需要大力拉攏的人,沒有他們,他那裡來的兵員。
見到魏延同意了,劉尚笑着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沙摩柯乃是一個真正的勇士,生平最敬重的也是勇士,我相信你們一定會相處愉快的。”
說罷,劉尚又是轉頭看向潘璋,這個自己撿來大將,心中很是欣慰,這人確實不愧是東吳的猛將,打起仗來,簡直不要命,本來,在劉尚想來,潘璋最多會在公安展開騷擾,吸引蠻兵的注意了,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潘璋僅僅憑藉幾千人,竟然敢朝着萬人的蠻兵主動進攻,戰而勝之。心中怎麼不喜。
他更是想到了武昌流傳的一句話。潘璋領兵,往往千人,卻彷彿萬人。雖然有些誇張,也可以看出潘璋的能耐了。
他想了想,潘璋這樣的將才,若是留在水軍你太可惜了。如今長江之上不過兩隻水軍。孫策的水軍他不可能動。劉表的水軍已經成不了氣候,這水戰的機會實在太少,若是吧潘璋甘寧這樣的大將只是留在水軍之中卻是有些不合適。
“這樣吧,文珪,你回去跟興霸商議一番,抓緊水軍的陸戰能力。當然,這靖海軍的稱號不會變。”
劉尚這話說的有些沒頭腦,可是潘璋卻是聽懂了,他當即大喜,朝着劉尚拱手道:“多謝主公,說實在話,如今這長江,根本就不可能有戰事,我與甘將軍困在船上,心中早就是不耐煩了。”
“哈哈哈......你們放心,我也不想你們這樣的大將委屈了。”
耐心的陪着兩人說了一會話。劉尚對於江陵的情況也是更加的瞭解了。
如今,雖然劉表因爲突然被剝奪了官職,造成了襄陽暫時的混亂,可是倒是他在荊州的威望還在,更是有着荊州大家族的支持,荊北之地依然是穩如泰山。
倒是江陵城外,文聘與李嚴幾度交手,雙方各有勝負,相持不下。城外的百姓,大多已經被遷移的差不多了,其餘的,全部逃進了江陵城中,寒冬來臨,雖然兩面都想着決一勝負,卻也儘量的剋制,大多隻是一些小摩擦。
劉尚聽完了兩人的述說,皺了皺眉頭,這個冬季,似乎格外的寒冷,就是不畏嚴寒的蠻人,最近有何多有凍傷的士卒。在打下去,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反正已經是奪取了武陵,這荊北之地,還是開春進攻纔是合適。
“黃敘,傳我命令,讓各處的兵馬原地待命。暫時不用進攻了。”
劉尚叫過來黃敘,又寫了幾張手令,遞給了他。黃敘點點頭,晃悠悠的跑出去,身上的架葉子發出叮噹的聲響。
“黃家的小子怎麼換了兵刃?”
魏延這時候也注意到了黃敘的不同,實在是那大鐵錘太明顯了。潘璋倒是笑了笑,點頭道:“虎父無犬子,這小子,將來必是一員猛將。”
“我倒寧願他成爲一個儒將。”劉尚搖了搖頭,心中更是暗暗地嘆氣,衝鋒陷陣。到底存在着太多的變數。尤其是一軍主將,是在不易輕易的衝鋒。
就好比這次與蠻王的對決,雖然他最終完勝,可是事後想想,還是有些危險。若不是蠻人恪守着古板的規矩,若不是那蠻王老邁了,誰勝誰負,還真是兩說。
但是同時,劉尚的心中又是有些失落,作爲男兒,又是有血性的男兒,誰不希望在沙場上衝鋒陷陣。但是隨着他的地位越來越高,這樣的機會卻是越來越少了,甚至於,別人不說,他也會刻意的控制。
“這一次武陵之行,可能是我最後的一次自由吧。”劉尚忽然有些傷感。高處不勝寒。他感覺,以前那種快意恩仇的日子,將會離他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