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見到徐晃同魏延快要戰到兩百餘合,不分勝負,心中愛才之心更甚,也害怕雙方有失,於是令太史慈上前勸解開兩人。
太史慈得令,催動胯下褐鬃馬,舞動手裡點鋼槍,發一聲喊,如猛虎咆哮山林,震得人耳膜動盪,場面一時間鴉雀無聲,都看着衝鋒的太史慈。
徐晃同魏延正鬥得興起,已經開始使出搏命的招法,突然聽到一聲巨吼,不由同時一驚,隨後,感覺惡風襲來,兩人神情專注,也沒看清來人,都以爲是對方的幫手,一起怒喝一聲,刀斧一起劈了過去。
太史慈大叫一聲來得好,手裡點鋼槍刺出兩團槍花,分別點在徐晃魏延的兵刃之上,只聽噹啷一聲脆響,空氣中傳來一聲武器相撞的爆響,徐晃這纔看清來人是太史慈,急忙撤回斧頭,魏延卻是大怒,罵道:“戰不過我,想要兩個一起上?來來來,就是你們所有人一起上,我又何懼。”
說完話,卻是拍馬舞刀,奔向太史慈,他跟徐晃交手,知道此人厲害,不好急切戰勝,又見太史慈面相俊朗,頗有文氣,就起了心思,想要解決這個弱的,纔好回身廝殺。
哪裡知道,太史慈也不是個好脾氣的,看到魏延衝來,不禁勃然大怒,厲聲喝道:“天下英雄,豈只你一人耶!且看我生擒於你,傷了你一絲頭髮,算不得我的本事!”
魏延又驚又怒,也不多話,就是殺了上去,太史慈鋼槍舞動,彷彿那海里的蛟龍,兇狠快決,魏延同徐晃廝殺良久,氣力不濟,如何鬥得過生龍活虎的太史慈,剛一交手,就被太史慈閃電般連續刺了三槍,分別是胸中,頭部以及腰跨,魏延驚險躲過,背心都是冒出一陣冷汗,知道這人武勇,還在徐晃之上,就是自己巔峰之時,也很難取勝,不禁驚詫不已。
看到逼退了魏延,太史慈也不追擊,而是收了點鋼槍,語氣溫和的道:“魏壯士武藝高絕,我等親見,只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虎符歸屬,也不一定要用武鬥來解決,壯士何不隨我面見主公,由主公定奪呢?”
魏延臉色變幻,看了眼徐晃,雖然氣喘,卻沒有疲憊之色,想要戰勝此人,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成功,加上這裡又是劉尚的地盤,他也不敢做得太過分,只得接了這個臺階,跟着太史慈一起來見劉尚。
看到勸解開兩人,劉尚也是高興,對兩人說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你二人皆是當世虎將,何必爲了一俗物,非要鬥個兩敗俱傷?”又對魏延道:“我處還有些薄酒,魏壯士可願賞光,有什麼事,都可以坐下來談。動刀動槍,難免傷了和氣。”
徐晃喘了口氣,恨恨的看着魏延說道:“我也不是非要那塊虎符,只是你這人狂妄,實在可惱!”
魏延也是滿頭大汗,累的不輕,聽了徐晃之言,不由苦笑,道:“我天生就這個脾氣,有什麼辦法。那塊虎符,我家裡世代流傳,就爲了令它合一,如今見到,又怎能不心急。其中多有孟浪,我賠罪就是了,只是那塊虎符,或買或換,須得讓給我。”
說完話,魏延真的下了戰馬,要給徐晃劉尚賠罪,劉尚急忙阻止,道:“壯士乃是真性情,何罪之有?”又轉頭看向徐晃,道:“公明,那塊虎符,你怎麼看?”
徐晃嘆了口氣,對魏延道:“你武藝高強,我不是對手,主公就是不來勸解,三十合後,我也是必敗,既然如此,這塊虎符,我情願讓給你。”
魏延大喜,看向徐晃的目光,也覺得順眼了許多,畢竟,他們都還沒使出真正的本事,如果是戰陣廝殺,到底誰強誰弱,還不一定,但是,徐晃卻是坦然承認不如自己,光是這份氣量,就值得他尊重。
劉尚心中雖然也希望徐晃能夠把虎符讓給魏延,好趁機拉攏,不過,看到徐晃毫不猶疑的讓出來,這胸中也有些感動,於是,他解下身上佩劍,雙手遞給徐晃,道:“此物雖非先秦遺物,卻是我自幼佩戴,現在我就送於公明,作爲今日,比武的彩頭吧!”
徐晃受寵若驚,急忙跪在地上,雙手高舉,接過劉尚的佩劍,心中那一點對於失去虎符的失落瞬間消失,化爲巨大的喜悅。就像劉尚所說,一枚虎符,那不過是死物,但是,劉尚親賜的佩劍,卻是實實在在的信任。他怎麼能夠不感激莫名。
就這樣,魏延如願以償,得到了完整的虎符,徐晃也是塞翁失馬,得了劉尚佩劍,雙方皆大歡喜,都是高興不已。江夏百姓也從頭至尾,看到了劉尚的軍威,都是嘖嘖讚歎,心中大定,再也沒有劉尚初來時那種惶恐不安。
看看日頭,太陽偏斜,過了正午,劉尚太守府中,早已經準備好宴席,魏延得了虎符,本來想要告辭,劉尚當然不會與這個猛將失之交臂,一把拉住了,就邀請到自己府中。
魏延新得了虎符,又見劉尚好客,不好抽身就走,只得隨了劉尚,一起回到太守府中。江夏的太守府,極爲的寬敞,原本的大廳之上,一排排席位已經排好,各人按照各自官職的大小依次就座。只是這一次,又兩個人例外,其中一人,卻是喬玄,劉尚雖然還沒有正式提親,畢竟已經傳達了這個意思,所以,特意從武昌把他請來,坐在劉尚身邊,以示尊敬。還有一人,卻是魏延,原本,劉七是準備了客席,不過,劉尚卻一反常態,讓魏延坐在甘寧、太史慈之後,徐晃之前,這一份安排,吃驚的何止文臣,就是武將,那也是一驚,不過,魏延本事衆人親見,都是不好反對。也有許多人知道劉尚起了招攬之心。
劉尚想要招攬之心,堂堂正正,沒有絲毫掩飾,而且,坐的位置,也是極爲的突出,在太史慈甘寧之下,徐晃之上,這樣的位置,那可是絕對的高位,對於一個初次投靠的人來說,那就是一步登天。所以,雖然劉尚沒有明說,聰明如魏延如何感覺不出來。但是,就是感覺到這一點,魏延的心中,不禁有些猶豫,他此次出來,純粹是路過,並沒有投靠哪一個人的意思,但是,劉尚的實力,卻又讓魏延很看好他,這一頓飯雖然美味珍饈不斷,魏延卻因爲心中有事,感覺味同嚼蠟。
草草的用過晚飯,看看天色,已經到了夜間,也該到了散席的時候。天黑路遠,也不適合趕路,加上劉尚熱情挽留,魏延無法,只得住下,他的隨從,自有人安排住處。只是這一夜,魏延一直輾轉反側,不能入眠。滿腦子都是留下還是離去的問題。
說實話,今天的酒宴,算是他過得最痛快的一天,不但劉尚頻頻勸酒,給足了他的面子,就是同太史慈、甘寧、徐晃等人談論武藝,那也是令他受益無窮,大感不虛此行,而且,天下動亂,是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作爲自負武藝的豪傑,他的心中,也怎麼沒有建功立業的心思呢。
正在想得出神,門外傳來敲門聲,魏延好奇,打開門來,卻是徐晃前來,兩人經過日前的較量,彼此都清楚對方的武藝,加上劉尚勸解,也沒有了芥蒂,所謂不打不相識,彼此反倒有些知交的問道。
徐晃也不廢話,他知道,魏延這人頗有些狂氣,所以,他很乾脆的問魏延道:“徐某深夜前來,文長想必也猜到了一二。”
魏延點頭,嘆道:“可是輔國將軍令你前來。”
徐晃笑了笑,自己找了凳子坐下,魏延也是落座,兩人坐定,剛好膝蓋相碰,徐晃朗聲道:“我雄才大略,戰豫章,定江夏,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兼之愛民如子,求賢若渴,文長兄腹藏甲兵,身懷絕藝,何不隨我一同投效明主,戰陣廝殺,搏個封妻廕子?”
魏延正爲此猶豫,見了徐晃目光殷切,不由問道:“公明認爲輔國將軍比之荊州劉表若何?”
徐晃失笑,瞥了眼魏延,道:“劉景升,不過一守家之犬耳,我主龍風之姿,豈是劉表等輩能夠相比?荊州雖強,我豫章也是不弱,若是文長能夠加入,攻入襄陽,不過是時間問題!”
魏延一愣,卻是暗自琢磨良久,顯然也認爲劉表不能成事,義陽不遠雖有袁術,也是一個庸才,不能用人,宛城張繡,又是武夫,西涼人,也是頗爲的排外。想來想去,還真的只有劉尚這裡,有自己施展才能的機會,心中不由下定了決心,也笑道:“既然輔國將軍看得起我魏延,我自然惟命是從,追隨左右!”
徐晃大喜,一把拉住魏延,道:“主公若得文長,實在是如虎添翼,我主現正與興霸、子義等人在前廳閒談,文長何不隨我一同前往?”
既然打定了主意,魏延也是個乾脆的人,急忙披了衣裳,穿戴整齊,隨着徐晃一起走進後院,只見後院之內,雖然是寒冬臘月,依然花香撲鼻,溫暖如春,不禁嘖嘖稱奇。又見了遠處涼亭之內,果然有劉尚等人,湊在一起。
徐晃帶着魏延,直接走近,劉尚等人紛紛擡頭,魏延更是搶先一步,走上幾步,單膝跪在劉尚面前道:“承蒙輔國將軍不棄,願意收納,我魏延願爲主公馳騁沙場,衝鋒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