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間,軍隊,經濟,方方面面的來準備,立國之前需要籌備的事情,很多很多,足夠牧景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目前明侯府的政權結構倒是不錯,一層層的重疊,分工也算是仔細很多,最後能送上昭明閣的政務,也有胡昭,秦頌,蔡邕等人來處理。
牧景還是有喘息的時間了。
傍晚。
他把最後幾分奏本批閱完了之後,硃紅大筆一丟,直接就溜號了。
各部房的蔡邕,擡頭,看了一眼,看着他那歡天喜地離開的影子,嘆了一口氣,有些悲催的繼續拿起手中的一些奏文。
本來蔡邕的辦公室不在這裡了。
他是主管教育和教化方面的參政,有自己的官衙,但是最近立國的事情多,地方很多繁瑣的事情上奏上來,劉勁又不在,胡昭秦頌這些人忙不過來,特別是胡昭,爲了籌備立國事宜,一天十二個時辰連軸轉,累的好像一頭牛一樣。
他就只能來這裡幫忙,幫忙批閱地方呈報上來的奏本。
昭明閣參政,屬於明侯府決策層的領導,都是有資格參與所有事務的決斷,包括軍奏和地方奏本,都有批閱的資格,而且有效的。
這是牧景賦予的權利。
有了這個權利,大大的解放了牧景勞動時間,也增強的一個效率。
如今的交通,還是不通的。
雖然這些年,明侯府在不斷的修建道路,自從水泥出現之後,水泥路,那是最好的官道,只有馳道級別才允許用水泥修建。
有了這些交通馳道的連接,地方和中央之間,已經加緊的聯繫,可交通還是屬於落後的哪一種。
特別這樣的水泥路很磨馬蹄子,雖然速度是快了,馬蹄子也有了馬蹄鐵的保護,可在這樣的道路上急速行走,一副馬蹄鐵都熬不住多久的。
一個縣和一個縣之間,都是都需要一兩天的時間。
除非是特別急了軍方奏報等等,影響整個朝局的消息。
不然不會用成本高的讓人感覺可怕的飛鴿傳書,八百里加急,那種能跑死幾匹馬才把消息送回去的辦法。
縣府州府想要把奏本稟報上來,需要好幾天的時間,在等回去,那也需要好幾天的時間,時間上來說,本來就是緊張了。
如果再拖一段時間,那就需要更長的時間,有時候一個月都沒有能回去,那地方等的眼睛都長長了,也看不到。
缺乏時效性,那就沒有作用力了,而且會失去中央對地方的震懾力。
牧景一個人,加上胡昭,哪怕三頭六臂,一天十幾個時辰都在這裡,恐怕也處理不力這麼多的奏本,畢竟如今的疆域可不小。
所以纔有了牧景提議,昭明閣建立議會制度,挑選參政參與政務,參政參與政務的決斷,這樣能大大的提高辦公效率。
當然,也會給這些參政,增加一定的權力,相權越大,對於皇權就會越壓抑,日後一旦昭明閣所有參政聯合起來,架空君主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這是以後的事情,牧景可顧不上,他現在只是想要偷懶一下,不想被整天困在這奏本的書山墨海之中。
而蔡邕,本來是輕鬆了,很多關於教育和教化,還有一些讀書人的紛爭,纔會奏報給他,讓他處理就行了。
可最近立國,事務繁多,而胡昭也沒辦法在這裡盯住,所以讓他來昭明閣上班,一方面是幫忙處理政務,另外一方面,那是爲了盯緊牧景。
平時是胡昭盯着的。
蔡邕本身有些的奇怪,爲什麼要盯着牧景,可不來不知道,來了嚇一跳。
以前就聽說牧景懶,可親自近身感覺之後,才感覺這廝,不是懶,是懶得很,上班點卯,那是瞄着點進來的,下班走人,那也是盯着點來的。
美曰其名,遵守時間制度。
可他也不想想的,他一個主公,馬上將會是明國君主了,他哪有什麼自己的時間啊,他的時間都是屬於明國的。
關鍵他還捨得放權,也不怕下面的人直接反了他了。
要知道,一些人事權,他都敢放下來,那是何等的放心了,不等於給他們反他的希望了嗎,不知道是心大,還是自信啊。
“參政大人,主公又走了,要不要彙報給胡昭大人?”旁邊的一個文吏,低聲的問。
“算了!”
蔡邕擺擺手:“胡昭那廝要能壓得住他,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這傢伙,自己就是主公,想要偷懶,誰能壓得住的,由他去!”
………………
牧景可不管蔡老頭心裡面想什麼,他這時候就想着,飯菜應該做好了吧。
每天他都有些期待,回家吃飯的時候。
一方面是餓的慌,整天這樣忙得好像一條狗一樣,能不餓着嗎,另外一方面,秀色可餐啊,每天幾個大美女一次陪着吃飯,那也是一種享受來着。
踏進後院的大門,然後穿過了拱門。
已經聞到了飯香味了。
“夫君,今日爲何如此早?”賢惠,說的就是貂蟬吧,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針織女工,也是無一不精,另外廚藝更是手藝決定。
她用吊帶把長裙給裹起來,外面圍着一條小圍裙,從廚房裡面端着一盆盆菜走出來,看着牧景走進來,有些鵲喜的笑容。
“下班了,就回來了!”
牧景坐下來了:“她們呢?”
“昭姬姐姐已經讓人回來說了,今晚要晚半個時辰,幽姬姐姐應該差不多要回來了,月英妹妹倒是有些說不準,她要是專注起來了,常常忘記吃飯的時間的,不過我已經讓侍衛去叫她了!”
貂蟬笑眯眯的應這牧景。
“都說了,這些事情,交給下面人去忙就行了,你又不是傭人,是你女主人!”牧景看着她的臉上有一些灰燼,站起來,給她擦擦,然後給她把圍裙給解開了,拉着她坐下來了。
“我不累!”
貂蟬的小臉紅撲撲的。
這些的確是心甘情願的,這段日子,她感覺自己很幸福。
牧景缺乏一個家的溫暖。
她有何嘗不是。
王允是收留了她,把她當成一個女兒,可王允那般古板的人,哪怕是疼愛,也不會說出來,禮法森嚴,寸步不能逾越,家裡面,都是冷冰冰的,平日見面,都得行禮。
加入牧府,雖然是爭奪一個男人的寵愛,她早已經做好的準備,可這些日子,她卻過得很的愉悅,從來沒有的愉悅。
因爲這裡,有家的溫暖。
早上的早飯,晚上的晚飯,那都是很溫馨的時光。
她沒有那些姐妹們的事業心,她就是一個禮法之下,很傳統的女子,她願意爲男人洗衣做飯,願意爲了取悅一個男人,做任何的事情。
這並非委屈,在這裡,最少是被尊重的,她就已經足夠了。
“我看以後,還是大家輪流做飯吧,省的她們好吃懶做的!”牧景惡狠狠的說道。
“胡說!”
貂蟬嬌嗔了一聲,然後才正色的說道:“夫君尊重我們,我們都有自己的選擇,她們想要做點女子要做點事情,有大志向,可我並沒有什麼志向的,我想只要在這院子裡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就是太柔弱了!”牧景看着她那緋紅嫣然的小臉,心有那麼一瞬間的顫動,這樣的女孩子,柔弱,良善,完全能激發起來一個男人的保護欲,怎麼能不讓人心動呢。
他忽然明白了,爲什麼貂蟬能成爲三國第一美女的稱謂了,論姿色,蔡琰張寧都和她不相上下,可不管是蔡琰,還是張寧,都有那種能獨立的氣質。
而她,那種讓男人一看到,就有一種憐惜的心,這就是她獨特的氣質。
“我雖柔弱,可我很幸運!”貂蟬柔柔的說道:“年少家破人亡,得遇父親昔日故交收留視爲己出,平安生長,如今又能嫁與夫君,已人生無憾也!”
“人生還是幾十年漫漫長,別說無憾兩個字了!”
牧景拉着她的小手,笑了笑:“要有遺憾,才懂得追求,不然哪來的享受生活!”
“不懂!”
貂蟬小臉紅紅的。
第一個回來的是張寧,看着兩人膩歪在一起,心裡面多少有些醋意:”哎呀,打擾二位興致了,有些不好意思啊!”
女人,不管多大方,有一件事情,是沒辦法大方的。
那就是男人。
哪怕這是需要接受的事實,可總有時候,會讓她感覺,很委屈很委屈的,本來是她的男人,突然被分了出去,心裡面的不平衡,那是自然的。
“姐姐,我沒有勾引夫君啊……我去端菜去了!”
貂蟬連忙站起來,退避牧景三步,正想要解析,又感覺這話有語病,然後紅着臉,跑去端菜去。
“她膽子小,容易較真,你還嚇她?”牧景陪陪光潔的額頭,看了張寧一眼,無語。
“心疼了?”
張寧看着貂蟬跑了,還有幾分內疚的,不過聽到牧景這話,頓時來火了。
“我想心疼一下你,行嗎!”
牧景撇撇嘴:“快要封后了,這人選,你應該落選了!”
夫人可有兩個,可王后,獨一無二。
“早就知道了!”
張寧臉上有一絲絲的落寂:“我這出身,不管怎麼樣,對你來說,都是負累,他們或許能讓他娶我,但是不會讓我堂而皇之的統管後宮!”
封王,立國,王位一立起來,自然是有王后的。
這人選。
就算讓貂蟬,黃月英頂上,都不會有她的份,她頂多只是一個妃子。
這天下,終究不是黃巾人的天下,而是讀書人的天下。
黃巾的名聲,太差了,天下落得這樣的局面,黃巾要承擔一半的責任,所以張寧的出身只要被刨開出來,她就別想封后。
一個妃子,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不然那些人的口誅筆伐,能把牧景給打入十八層地獄。
“對不起!”
牧景嘆氣:“我和他們爭過,可……”
有時候,顧慮太多了,什麼都做不了了。
當初他退了一步。
現在他只能再退一步,根本沒有爭奪的餘地,說句不好聽了,他這個位置,已經決定了他肩負的責任,他不畏那些大臣,可終究有幾分對天下人的責任作祟。
“我懂!”
張寧展顏一笑,道:“當年你和昭姬姐姐結婚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了,我這輩子,已經做好了,一輩子在你身邊,卻不嫁給你的確定,如今有這等局面,我已心安!”
“你我生在這世道,太多身不由己了!”
牧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對不起張寧的,不止一次了,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我已經適應了眼前的生活,哪怕你成了王,我信任你,你還是不回變的,如果有一日,你的心不在我這裡了,後位與我而言,也沒有吸引力的!”
張寧幽幽的道:“我也不想成爲那種,深宮裡面幽怨的女子!”
“誰是深宮裡面幽怨的女子啊?”
蔡琰和黃月英是聯袂走進來了,蔡琰聽着張寧的話,反問了出來了。
“你們回來了!”
牧景笑了笑,這女人的事業心,有時候不比男人小,蔡琰已經開始對執掌明豐錢莊,有了很大的慾望,經常加班,最近都比牧景忙碌多了。
“聽到幽姬妹妹說深宮裡面幽怨的女子,不是說我吧!”
蔡琰洗洗手,坐下來了,微笑的說道。
“差不多!”
張寧聳聳肩:“夫君封王,明侯府立國,有國君,自有王后,姐姐這皇后一當,日後可就沒有這麼自由了,我就是希望姐姐不要當深宮裡面,最幽怨的那個女子!”
“夫君,立後之事,可已定下來了?”
蔡琰美眸微微閃爍了一下。
“基本上沒有意外,你會被立後!”牧景點頭。
這時候,貂蟬已經把所有菜餚都端上來了,一家人開始動筷子吃飯,牧景就是禮數最大的天敵,本就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說法,一邊吃,一邊聊天,那是常態。
“爲什麼是我?”
蔡琰問。
“你最合適!”牧景道:“胡昭,蔡邕,秦頌,他們都選擇了你,目前只有你最合適,或許說,你最能代表我明王的後宮之主,能讓百姓信任!”
“那妹妹們呢?”
“我不知道!”
牧景搖搖頭:“我倒是爭過一次,可沒爭得過他們,你家老頭子給了我一個白眼,我話都說不出來了,到底怎麼封,還得看他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