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計策很好啊,爲什麼反而是下策呢?”劉岱覺得莫名其妙。
逢紀嚴肅地說:“上策和中策是沒有危險的,而且捨棄的也都是您的東西。但是,下策不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並不輕鬆,除了處理一些日常事務,還得關注錢幣鑄造的進度,胡人首領的接見等等。雖然不像剛回來那天一樣忙到很晚纔回家,但是也非常忙碌。錢幣鑄造還真是有點兒難度,比我當初想象的麻煩。
最主要的問題是鋼範的鑄造有些麻煩,解決了這個難題,又得解決吊裝問題。幾千斤的東西,要求一點兒誤差都沒有的對號入座,還真是讓我們動了一番腦筋。
青州的各項運作在我回來以後進行的還算順利,至少現在的感覺還像是有條不紊。胡人們本來還有些囂張,但是一聽我回來了,全都老實了。百錢一枚的銅板算是正式開始在青州開始兌換了,同時開始兌換的還有小錢,不過兌換的方向不同。小錢是純粹的回收,這一條青州的百姓現在已經都知道了,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誰也不願意再把手中的小錢留下來。因爲一個月後,所有的小錢將在青州失去貨幣的作用,誰留着小錢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至於百錢一枚的銅板那簡直是供不應求,鑄造工藝的不同,使得新鑄的銅板顯得極其的耀眼,而且圖案繁複,絕對無法仿造。老百姓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是非常強的,本來他們還只是圖個新鮮,覺得新錢幣好看,兌換來玩玩。但是,當一些有心人發現這種東西的方便之處以後,就開始大肆對換。畢竟誰都不願意上個街還得揹着幾十斤銅錢滿街逛遊,而百錢銅板的誕生,正好解決了這一難題。
百錢銅板大行其道的同時也帶來了另外一個問題,找零。好在是剛開始的階段,這樣的問題還不是很突出,所以鑄造十錢銅板的問題還沒提上日程。但是設計一兩個中間貨幣是早晚的事,只不過是現在需要忙的事情還多,暫時把他們擱置在一邊而已。
在我回到青州的第六天,一個消息傳到了青州府衙,劉岱失手殺死橋瑁,鮑信率軍離開聯軍大營。
這個消息的可靠性很快得到了證實,東郡橋家一直跟我們保持着聯繫,橋瑁的屍身還沒到濮陽,消息就已經用接力的方式送回了青州。接下來的消息一條接着一條,像流水般的不斷報了進來,先是橋瑁被劉岱誤殺,然後是鮑信帶走了自己的部隊變化極快。有說聯軍內亂的,有說董卓軍趁機偷襲的,有說王匡,曹操兵敗的,甚至還有說袁紹,韓馥內訌的,接連不斷的消息弄得我們都有點兒亂了陣腳了,無法鑑別真僞。
正當這一項一項的消息弄得我手下的謀士頭昏腦漲時,鮑信的親筆信送到了我跟前,我們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橋瑁死後,鮑信不僅是帶走了屬於他自己的濟北人馬,還帶走了橋瑁的東郡人馬和王匡屯駐在河內的一部分兵馬,差點兒連王匡都帶走了。原因說起來能嚇人一跳,王匡和鮑信的人馬居然大部分都是泰山人,而且這些人基本上都是鮑信和王匡當初爲了消滅宦官替何進招的,可惜何進一直沒用上。
泰山是個比較敏感的地方,地處兗州。本來應該歸兗州管理,但是自黃巾起義開始,兗州就陷於兵荒馬亂之中。泰山郡因爲地勢的原因,匪患的情況尤其嚴重。所以兗州府根本管不了,換了兩任太守不僅沒解決匪患,還讓殘餘的黃巾軍把太守殺了。無奈之下,橋瑁乾脆對泰山郡置之不理,不再派遣太守了。但是泰山郡離青州很近,這個地方治安不好直接影響到青州,所以程昱爲了青州的利益出發,派遣許褳帶領一萬屯田兵進駐了泰山郡。
結果許褳就此在泰山紮下了根,不僅剿滅了一部分流寇,招降了大部分的黃巾軍,還趕走了盤踞在泰山中的小股黃巾賊,還泰山郡一片安寧。只不過剿匪成績雖然突出,許褳卻離不開泰山了。只要他一離開,就有人造反,換誰來都不行,爲此兗州府的人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橋家和青州的關係不清不楚的,讓了也就讓了。
但是董卓上臺以後兗州的刺史換成了劉岱,橋瑁變成了東郡太守。劉岱也深知這種格局不是一天兩天能改變的,所以暫時沒有動泰山,但是他並不是忘了泰山,他只是在等待機會,時時準備將泰山郡收回來。而鮑信他們招的這些人對兗州的歸屬感早就沒有多少了,一個個全都自認是青州人,再加上王匡兵敗主要是橋瑁救援的,橋瑁這一死,王匡要是不走,就只能面對兵變了。
所以聯軍的東路主力等於一下子去了三分之一強。離開了王匡,憑曹操一個人也不敢獨守河內,只好退回酸棗。這樣就造成了一種假象,聯軍被董卓軍打敗,退出司隸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