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提刀出賬,迎面撞上策馬而來的張繡,看到張繡火急火燎的樣子,他心中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伯錦,爲何城內有喊殺聲?”
張繡翻身下馬,健步衝到高順面前道,急道:“將軍,西縣士族叛亂,正在率領私兵攻打我軍城門”
高順雖然有點吃驚,但是絲毫沒有一絲紊亂,清晰分析了眼前的形勢後,他當機立斷:“隨我率領陷陣營殺上去,奪回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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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張繡雄壯的允諾一聲,旋即翻身上馬,手中的長槍:“陷陣營,集合”
西涼的春雨如秋雨一般纏綿,一下就好幾天。
這日旁晚,天色剛剛暗下來,就有一支上千人的私兵,悄悄向西縣城門一帶摸了過去,這夥私兵是西縣陳家的莊丁門客,這陳家是西縣境內勢力最大豪強,人口約有七百多戶,老幼婦孺全部加強也有數千人,此外還有一些大戶人家裡也豢養了不少門客僕人,此次他們狼狽爲奸,湊足整整一千人馬,趁着夜色的掩護,這夥私兵隱隱殺向西縣城門,想砍開城門放樑雙大軍進城。
像這樣一個龐大的家族,即使手握兵權,呂布也不敢大意,在佔領漢陽郡後,依照楊阜的建議,他沒有過分的打壓陳家,只要陳家能按時交納稅收就萬事大吉,不過世事難料,在最危險時刻,這陳家還是反了。
陳彧是陳家家主的胞弟,也是本次行動的督率,在數十名門客的護衛之下,夾雜在隊伍之中冒雨進軍。
“等到達城門後,任何事都不要管,直接砍開城門,等城門破後,自然會有大軍接應,若不能在高順援軍趕到之前破開城門,被他們反戈一擊,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陳彧奪過門客手裡的雨傘,一把丟在泥濘中,任憑雨水澆在身上,揮手大聲的督促全軍前進:“抵達城門後,刀劍出鞘,殺光守門的士卒,迎接樑太守的武都兵馬。”
旁晚的西縣東門籠遭在淅瀝的雨幕裡,一片肅穆,從叛軍攻城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天,軍士們雖然很疲憊,但是絲毫不敢有一絲懈怠,如果西縣被攻破,叛軍就可以,一高歌猛進,直搗漢陽郡治所冀縣,如果冀縣被攻破,那隴縣就失去了東面的屏障了。
陳家,在西縣是當之無愧的巨無霸,也是漢陽郡當地數一數二豪族,陳氏之所以能夠成爲漢陽豪族,除了家族龐大之外,還因爲族中有人曾經位居顯赫,家族得以蒙蔭。
現在的陳家,還只是地方豪族,影響力還僅僅侷限在隴西、武都、漢陽等地,與那些名動天下的名門望族還是有一定的差距,譬如,汝南袁氏,江夏黃氏,弘農楊氏,滎陽鄭氏,這些都是門生故吏遍佈天下的豪門望族,海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呂布佔領漢陽之後,陳家已經心存芥蒂,後來韋康和楊阜現在徵糧,頓時就引起了陳家的不滿,所以這次樑雙邀請陳家一起反叛,奪取漢陽,陳家家主毫不猶豫的應下來,而呂布的遠征,恰好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況且樑雙已經許下諾言,只要陳家幫助他攻破西縣,這西縣的縣令非陳家人莫屬。
夜已深,滂沱的雨幕籠罩着西縣城門一帶的士卒,天地間一片肅殺。
“啊!”
沉悶的腳步聲中,突然響起一聲尖銳的慘叫,卻是城樓上的哨兵被箭矢射中,斃命之前發出來的慘叫。
“殺!”
一把扔掉手中的勁弩,陳彧抽出腰間的佩刀,喝令私兵衝殺上去。
突然遭受到伏擊,守城的校尉卻沒有慌亂,錯愕只在須臾,看到對方人數雖然比本方多一倍,但都是一些私人的武裝而已,當下揮舞着手裡的佩劍,大聲下令道:“全軍結陣,向中央靠攏,斬殺叛賊”
“殺!”“殺!”
隨着校尉一聲令下,數百米重裝幷州軍頭頂盾牌,手提鋼刀,結成陣型,沿着街巷向中央推進。
伴隨着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吶喊慘叫聲此起彼伏,雙方在街頭巷尾展開了慘烈的巷戰,不時有人被砍倒在血泊中,殷虹的血水在滿地的雨水中散開,顯得分開血腥。
陳家的族人以及僕從到底只是一般人,又沒有甲冑護身,用的武器也比不上幷州軍,雖然有門客助陣,但是仍然架不住幷州軍的衝擊,一路上伏屍成片,且戰且退,死傷頓時不下兩百多人。
當高順和張繡領兵趕來支援的時候,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那些作亂的陳傢俬兵被幷州軍圍困在一條死衚衕之內,左右衝突不出。
“參見將軍!”
看到高順策馬而來,所有軍士立即行禮,高順低沉地應了一聲,與張繡一同翻身下馬,大步走到衚衕口,看着目光裡透着絕望的私兵,高順濃眉一挑:“說,誰指使你們來的?”
衆私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紛紛將目光投到陳彧的身上,順着衆人的目光看過去,高順看清楚那人後,頓時失聲大吼:“是你!”
高順駐守在西縣,對於陳彧,他並不陌生,每逢軍中缺糧,他都會去這些家族徵糧,而陳家的糧食,恰恰就是這陳彧派發的,陳彧率領私兵攻打城門,難道是陳家反了不成,如果是這樣,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高順,想不到吧,你們快完蛋了,一羣匹夫,還妄想霸佔漢陽,簡直是癡人說夢!”看到高順前來,陳彧並沒有絲毫的恐懼,爲了家族大業,他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那校尉冷然一笑:“死到臨頭了還大言不慚,你們今日都將會埋骨在此,看你們如何裡應外合!”
陳彧譏諷的看了那校尉一眼,嘴角掛着一絲冷笑。
看陳彧自信滿滿的樣子,高順眉頭微微皺起,是什麼事讓陳彧如此自信,陳家還有誰參與此次行動?高順扭頭看了一眼身後密密麻麻的士卒,眼睛頓時一瞪:“不好,快去北門,此乃‘調虎離山’之計”
陳彧雖然看不起高順這羣武夫,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高順的反應,居然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不過一切都晚了:“高順,縱然你知道了又如何?你的大軍都被我引到此處,此時其餘三門早已空虛,況且有我堂兄接應,恐怕此時已經打開了城門,樑太守的人馬已攻入城中了”
原來在高順駐守西縣的時候,就已經有五百郡兵駐守,其中一個城門校尉就是陳氏族人,爲了安撫陳家,高順並沒有撤去他的職務,反而讓他做了城門校尉,如今看來,他真是大錯特錯了。
“伯錦,殺光他們,然後退出西縣,向冀縣靠攏”
在這最危機的時刻,高順做出了最準確的判斷,如果真如他所料定那般,恐怕這西縣是守不住了,因爲敵軍有數萬人馬,而本方卻只有一萬,兵馬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
而隨着高順話音剛落,就見西縣的城北響起一片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高順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