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休走,還我二弟命來”,就在許褚撐船回到大船上後,一聲憤怒的咆哮聲從沼澤深處傳來,許褚扭頭看去,只見一員威風凜凜的水賊手中大刀,左右指揮着十數條戰船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面對密密麻麻的水賊包圍而來,許褚眯起銅鈴般的大眼,淡然地吼道:“不要怕,全軍向前,接舷迎戰”
隨着許褚一聲令下,大船在湖面上乘風破浪,迎上那些包圍而來的船隻,轟隆隆幾聲巨響,大船瞬間便撞在那些包圍而來的船隻,一連撞翻了幾條水舸之後,大船的速度明顯下降了不少,最後穩穩地停在了湖泊中央,周圍是十數水賊的船帆,許褚大刀一指:“給我殺上去”
怒吼完畢,縱身一躍,再次身先士卒跳山甲板,手中大刀橫劈豎砍,瞬間便將幾名水賊斬落水中,他身後的虎衛將士咬牙切齒,再次迎刃而上,跟在許褚身後奮勇殺敵,轉眼間,湖面上便飄蕩着一層伏屍。
後來的水賊首領看到許褚橫衝直撞,亂砍一通,當下不由得勃然大怒,回顧左右:“兄弟們,給我接上去,我要爲二大王報仇雪恨”
得了首領一聲吩咐,戰船上的船伕水賊急忙升帆加速,全速朝着許褚所在的那隻戰船衝刺而去,待兩船相撞,水賊首領一聲怒喝,縱身一躍,穩穩的飄落在了矮上一丈多的戰船上,他身後的水賊嘍囉提刀攥槍,緊隨其後,跳上戰船,開始和許褚的虎衛營捉對廝殺。
“敵軍已登船,禦敵,待戰”
看到水賊登山戰船,虎衛將士吶喊一聲,頓時有十幾人提刀彎刀長矛等武器撲了上去,企圖將這些登船的水賊斬殺落水。解除本方危急,哪知那水賊首領武力了得,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所到之處。虎衛營將士無不被斬落水,鮮血像妖豔的花朵在湖面上綻放。
許褚大怒,幾刀劈翻擋在面前的水賊,隨後縱身一躍,對着水賊頭領兜頭就是一刀:“賊人受死”
水賊面對大名鼎鼎的虎癡許褚。絲毫沒有畏懼,提刀迎刃而上:“怎知死的不是你”
伴隨着一聲金鐵交鳴的巨響,許褚和水賊首領的武器撞在了一處,磕出幾絲肉眼可見的火花,兩人分別後退了幾步,隨後又互相朝着對方猛撲來,兩人你來我往的酣戰在一處,你一刀來我一刀,打得天地崩地,日月無光。周圍的虎衛軍和水賊不敢靠近,只能在周圍有着零星點點的廝殺。只是這首領果然非同一般,手中頗有些手段,居然能和許褚鬥得旗鼓相當,讓他無暇別顧。
虎衛軍少了許褚這尊山嶽之鎮,其他地方的戰線頓時開始吃緊,虎衛們寡不敵衆,不斷被敵人隔着刺過來的長戈和飛戟打中,縱然有木盾遮擋也無濟於事,頓時死傷無數。百人的虎衛營幾場鏖戰下來,已經摺損不下五十人。
王越站在船頭,注視着戰局的進展,雖然虎衛軍戰力驚人。但好虎架不住羣狼,照這樣消耗下去,許褚早晚死敗亡的局面,王越摸了摸腰間的佩劍,心中暗道:看來不用自己出手了,未能與虎癡一戰。倒有些可惜。
想到這裡,王越微微覺得有點遺憾,他對武藝的癡迷程度不亞於宦海,他的武力已經處在瓶頸間斷,急需一個武力高強的人協助他突破瓶頸,達到巔峰境界,可是天下能和他鬥得旗鼓相當的人很少,能用屈指可數來形容,槍神童淵算一個,還有那個聞名天下的呂布和黃忠以及關羽張飛許褚典韋,可是如今大事未定,他沒有閒暇的時間去找他們比試,這的確是他人生當中的一大遺憾。
王越想着想着,突然間眼神一凜,不由得發出“咦”的一聲,劍閣的眼神何等敏銳,他突然注意到這戰亂紛呈的戰場裡,有一道極具危險的身影,這身影不顯山露水,可每及之處,比嘭涌出一朵血花,那濃郁的殺機瞞不過王越的眼睛,王越摸了摸腰間的長劍,慢慢拔出鞘來:“史阿啊史阿,你的武藝都是我教的,居然來趟這攤渾水,與我爲敵,今日我要親自清理門戶。”
水賊首領和許褚此時已經鬥了二十餘回合,許褚的招式並無甚驚奇,只是依仗着臂力猛砍猛殺,水賊首領初時還能勉強應付,時間一長,虎口震裂,有些吃不住勁了,他的眼睛很銳利,看到腳下不遠處有一捆繩索,心中頓時有計,他先是假裝和許褚廝殺了一番,隨後買了一個破綻,朝後退去,同時腳下踢來那捆解散的帆繩,許褚猝不及防,身體在站船上晃了晃,被繩索一絆,登時倒在;?甲板上,露出腦後的大片破綻
水賊頭領大喜過望,趁機舉刀要劈,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擋在了許褚的面前,只聽噗的一聲,那瘦小的身影被大刀砍中,直直落入水中,烏巢水賊齊齊發出一聲吶喊,卻發現自己的首領沒有繼續進攻的動作,再以仔細看,無不嚇得魂飛魄散,膽戰心驚,只見水賊首領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眶裡的眼珠凸出來,咽喉多了一把鋒利的寒劍。
“帝師,快救救我們大王啊”王越矗立的那艘船上水手驚慌失措地喊道。
王越原本已把長劍從鞘裡半抽出來,看了看躺在甲板上血流不止的瘦小身影,旋即將大手一按,將劍身重新按回鞘內,臉上浮現出一絲奇妙的笑容:“撤”
“你怕了?虧你還是帝師”水手怒吼道,王越泰然自若,手裡卻驟然閃過一道寒光,比剛纔那一道還要快上幾分,水手的腦袋就這麼“刷”地一下飛入半空,盤旋一圈,落到水裡。
“無知鼠輩,史阿是要做大事的,我這個做師傅的,怎麼好阻止他呢”王越看着躺在甲板上的史阿,喃喃自語道。
水賊首領的雙雙陣亡,讓這次圍攻很快落下帷幕,烏巢賊們垂頭喪氣地划船離開,而同樣傷亡慘重的曹軍也沒有追擊,而是停留在原地,許褚將史阿抱在懷中,從來不流淚的他此時早已涕泗橫流其實我想寫早已哭成淚人兒的,這史阿是爲了保護他才被水賊首領砍了一刀,是史阿救了他。
“許將軍”史阿艱難地睜開眼簾,氣喘吁吁的說:“快回去稟報……稟報丞…丞相,烏巢深處發現……發現…”
“發現什麼?”許褚搖了搖史阿,讓他把發現的事情說出來,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發現史阿回話,低頭看去,只見史阿早已失血過多,昏迷過去。
“咱們虎衛不許丟下一個人,一具屍體,傳我命令下去,迅速打掃戰場,收斂弟兄們的屍體,我先將這廝帶回去醫治,他必有咱們不知道的軍情”許褚扭頭對着下令道。
“末將領命”副將不敢怠慢,急忙拱手接令。
許褚不在遲疑,當下抱着史阿跳上一艘走舸,指揮着兩名士卒開始向着曹軍營寨猛劃,突然,一陣撲簌簌的聲音傳來,許褚揚起頭顱,看到一大羣烏鴉自湖岸飛起,散在烏巢大澤的天空中,許褚喃喃自語:“聽聞此地烏鴉很多,無樹不巢,是以名爲烏巢,這裡,可真是個不詳之地啊,不知是我軍還是袁軍”
三日後,曹軍大營,曹操站在望樓上,袁軍的陣勢在遠處隱約可見,讓他不安的事,袁軍並沒有急於求成發動進攻,而是慢條斯理地開始築起營寨欄柵,這些營寨及其簡陋,但佈局如同魚鱗一樣,層層疊加,環環相扣,可就是這些簡陋的東西,讓曹操心驚膽戰,袁軍明顯改變了思路,打算打一場持久戰,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這些魚鱗寨不夠結實,但便於互相支援,一寨修妥,可以掩護工匠在稍微靠前一點的地方繼續修建,一口氣能修到敵人的眼皮底下,會如同一座巨大的磨盤,緩慢而有力的將曹軍最後一滴血和糧草都磨平磨光,最後恐怕連渣渣都不剩。
“主公不必擔心”郭嘉站在一旁,漫不經心地安慰曹操,他安慰沒起到任何作用,曹操一轉身,憂心忡忡地走下望樓,神色惶然,郭嘉尾隨而下,下到一半的時候,忽然開口道:“主公,官渡之戰就要結束了”
曹操的右腿剛要邁出去,聽到這句,腳下一空,差點跌下樓去,他雙手扶牢扶手,不可思議的說:“奉孝此言何意?”
郭嘉笑嘻嘻走到地面,然後將曹操扶了下來,咧開嘴笑道:“主公隨我來”
他們回到營帳,但不是曹操的中軍大帳,而是許褚的軍帳,曹操皺了皺眉頭,疑惑的看着郭嘉,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待郭嘉爲什麼要帶他來許褚的營帳,郭嘉神秘莫測的笑了笑,將曹操拉近軍帳,許褚見曹操前來,先是拱手問候,然後自覺的走出大帳,指揮士卒將自己的軍帳圍得水泄不通,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郭嘉和曹操走進裡帳,見到許褚的矮榻上躺着一個瘦小的男子,那瘦小的男子見到曹操前來,想要起身施禮,背上剛剛開始癒合的傷口再次撕裂開來,疼得他滿頭大汗,可是他始終沒有吭一聲,拱手給曹操行了一個全禮。
曹操也被他的堅韌折服,當下急忙上前將他扶躺下,隨後又扭頭詢問郭嘉:“他是?”
郭嘉說:“主公,郭嘉力諫主公讓許褚將軍去偷襲烏巢賊水寨,只不過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真正的殺手鐗是他,他叫史阿,乃是大劍師王越的首徒,於前年的時候投到我軍,那時郭嘉正在組建夜梟軍,見他有刺殺潛伏的潛質,因此自做決定將他留在我帳下聽用,沒有稟報主公,還望主公恕罪”
曹操揚了揚手:“恕你無罪,講重點”
郭嘉說:“他找到了袁紹的屯糧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