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章 洛陽聞知益州事

被劉玄呵斥了一通之後,陳宮三人就默默地退了出去,在這裡呆着,肯定惹得劉玄不高興,少不得又要被訓斥一頓。

劉玄看着緩緩出去的陳宮三人,心裡是高興不已啊。

“好啊,原來對付這些強硬的臣子,太過柔和是不行的,該硬的時候就要硬。父皇果然說得沒有錯。”劉玄心中對於這次自己的表現很是滿意。

一開始的時候,劉玄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陳宮、沮授和田豐。但田豐說了一句對他不敬的話,讓劉玄暴怒,一股腦就說了一大通。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麼強硬的一番話,妥妥地將陳宮等人給呵斥回去了。

“終於可以輕鬆一些了。”劉玄心情大好了,劉玉之前的吩咐就是擔心着三個老傢伙會鬧點事情,現在被他給處理完畢了,劉玄就不用裝得那麼辛苦了。

陳宮三人出了寢宮之後,就火速趕回軍機處。

到了軍機處之後,三人才緩過勁來。

“沒有想到太子殿下會有如此驚人的霸氣啊!”田豐是耿直的,劉玄剛纔的怒火有很大部分是對着他去的。

沮授點點頭,認同這句話。

“這樣不是很好麼?”陳宮微笑地說道。

田豐和沮授對視了一眼,而後也是露出了笑容。是啊,太子是江山社稷的繼承人,只有英明神武的儲君才能夠帶領大漢繼續前進。平時不顯山不漏水的太子殿下居然是強硬和霸道的,而所言甚有道理,豈不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最希望看到的?

“如今我等只能爲陛下處理一下爛攤子了。”沮授苦笑地說道。

陳宮眼中精光一閃,冷冷地說道:“皇宮大內,不知多少年沒有出現刺客了。爲了預防萬一,老夫提議搜索全城!”

“嗯,甚好!”沮授也同意。

三人對於今夜的刺殺事件十分在意,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他們率先想到的就是王當了。

王當收到刺客的消息,嚇得一邊跑一邊穿好衣服去參見劉玄。得知劉玄無礙,刺客也沒有對其他人產生傷害,王當才鬆口氣。

劉玄命令王當一定要調查清楚,王當自然不會懈怠。

王當剛剛從劉玄那裡告辭,軍機處的命令就到了。陳宮他們要王當前去。王當暗叫一聲苦也,軍機處肯定也是要過問此事了。

所料的並不差,陳宮他們把王當給呵斥了一頓,並且要求其負責,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否則的話,拿王當的人頭是問。

出現這樣的事情,情報組織暫時由王當負責的,他絕對是要負責的。但被軍機處幾個老傢伙訓斥了一頓,王當心裡是很不爽的。

肚子裡一股無名之火在燃燒,王當從侍衛那裡把馬力的屍體給帶了回去。“暗部”上下都是緊張不已,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刺客的事情。在“暗部”的總舵所在地,天下的中心之地,皇宮大內之中居然發生這樣的駭人聽聞的事情,“暗部”上下都感覺自己的臉被狠狠地打了一下。

王當召集了所有“暗部”探子,喝道:“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在咱們的監控下,一個刺客居然在皇宮之中出現。我王當羞愧不已,我的臉,陛下的臉,咱們暗部的臉都被打了。你們知道麼?!”

“我等知罪!”所有人齊聲說道。

“知罪就好。現在並不是追求你們責任的時候,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務必將這個刺客是怎麼進入皇宮,究竟是什麼人給我調查清楚。否則的話,從我開始,每超出一個時辰,賞二十軍棍!明白了麼!”王當下了死命令。

“暗部”上下都被王當的命令給鎮住了,一個時辰就是二十軍棍,“暗部”的軍棍只要十棍就可以讓一個壯漢疼死,急忙齊聲說道:“遵命!”

“暗部”開始了最嚴密的搜查,首先把皇宮裡面的宮女、宦官都給搜查了一遍,同時“暗部”的探子還把洛陽城中那些可以藏人的酒樓、旅店、荒廢的房屋、百姓的住所都給搜了一遍,並且將洛陽城城門全部緊閉,許進不許出。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太子殿下都下達了命令,沒有一個人敢阻攔搜查的。劉玄用的搜查奸細的罪名,關於刺客的任何消息就沒有流出半個字。

這些搜查了一遍之後,終於搞清楚死鬼馬力是怎麼進入皇宮之中了。原來是經過宮廷招募宦官的方式進入的。這點從王乍胯下的傷口就可以看出來了,那是淨身沒有多久的傷口。

而負責這次招募宦官的王乍王常侍就倒黴了。王當二話不說就將他押入了死牢,並且親自審問了一番。王當很擔心宮內的宦官會和外面的人勾結,這樣的話就太危險了。可王當審問大半天都沒有審問出個所以然。王當還以爲自己遇上了硬骨頭,直接用上了刑具。王乍是太子身邊的人,王當是清楚的。可刺客差點對太子不利,王當可不管你是不是太子的人,沒下死手就算給太子面子了。要是查出來是真的有勾結,王乍估計全家都要陪葬的,用點刑算什麼。

這可把王乍給折磨壞了。他真的無事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無端端受到了殘忍的折磨。王乍懷疑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大牢了。

好在王乍的人緣不錯,有幾個關係較好的宮女和宦官直接跑到太子劉玄那裡去哭訴了,哀求太子救王乍一下。

劉玄作爲太子,王乍就一直在他的身邊侍候着,對劉玄很是盡心,劉玄知道王乍是不可能有勾結刺客的。於是劉玄即刻下令讓王當釋放了王乍。

有了太子的擔保,王當是知道自己抓錯人了,很是爽快地放人了。

當王乍奄奄一息的出現在劉玄面前的時候,劉玄都覺得王當做得有點過分了。不過劉玄沒有說啥,畢竟王當是奉了他的命令行事。而從王當的解釋中可以瞭解到,刺客是王乍招收進來的,按照以往的規矩,王乍的腦袋是保不住的。現在王乍還能夠有一息尚存,那是王乍的運氣和王當看在劉玄的面子上沒有下死手的。

劉玄搖搖頭,直接讓人將王乍帶下去好好的將養,都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了,萬一休養不好,可能會落下病根的。

身體上的病根倒是沒有落下,皇宮中有大量的珍稀藥材,劉玄又是大方的主子,王乍的身體恢復得很不錯。但卻在心理留下的巨大的陰影。

從此以後,王乍看到王當就微微地發抖,王當對王乍用刑時候的猙獰面容,王乍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日後,王乍是打死都不會接受招募新宦官這個任務了,哪怕日後這個位置恢復到十分有油水的。

事情都是明瞭。馬力這個刺客是黑冰臺的探子,經過招募宦官這個途徑進入了皇宮中。這裡面就顯示出了洛陽的範圍漏洞和皇宮的漏洞了。劉玄責令少府馬上進行改革。同時馬力從屋頂上一直跑到劉玉的寢宮,這也顯示出了皇宮防禦的漏洞,皇宮的侍衛們都十分自責了,立刻就組織了一部分侍衛,專門看着每天晚上專門盯着屋頂,算是解決了這個大問題。

做完了這些,整件事情算是有了一個結果。

不過劉玄還沒有喘口氣,劉備篡奪益州的情報就傳來了。

“什麼!劉備篡奪了益州!?劉璋及其子弟被生擒?”劉玄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卑職再三確認,沒有任何的遺漏。”彙報情況的王當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情報上有着“暗部”分舵的確認與張鬆、法正的核實,根本就不會假。

作爲監國的劉玄知道劉玉對劉備的忌憚,劉玉幾次都想把劉備給宰了,可惜一直都沒有成功。這次居然被劉備成功拿下了益州,這麻煩可就大了。

“馬上讓軍機處幾位大人過來議事!”劉玄有點不知所措,急需其他的人建議,而陳宮他們就是最好的人選。

陳宮等人急衝衝地來到了劉玄所在的地方。

一看陳宮等人到了,劉玄就說道:“幾位大人,有麻煩了。劉備篡奪了劉璋的益州!如今佔據了成都。”

“什麼!”陳宮等人傻眼,他們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

王當馬上就將情報給陳宮他們過目。

陳宮、沮授、田豐三人過目之後,臉色變得陰沉。

田豐想起了益州有自己的人在那裡,張鬆和法正可是陛下親自接見過了,按照道理來說,劉備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拿下成都的。

“殿下,張鬆、法正那裡有沒有什麼情報?”沮授開口問道。

“張鬆和法正也彙報了這樣的情況,但接下來就沒有其他的信息了。”王當代替劉玄回答了沮授的問題。

沮授聞言,眉頭直皺,很顯然這裡面有古怪。

“諸公,劉備乃是父皇都忌憚的存在,如今被他篡奪了益州這個易守難攻之地,恐怕日後難辦了。”劉玄很是擔憂啊。

陳宮沉思不已,田豐的臉色十分難看,沮授則是默默地盤算着什麼。

王當則是說道:“殿下,卑職看來,還是將此事立刻讓陛下知道,請陛下回來主持。”

這樣大的事情,王當表示自己承受不住,需要李貴回來。但他又不好意思說,只能說讓劉玉回來,劉玉回來了,李貴就照樣跟着回來了。

“陛下此時或許已經到了壽春了。歸來也是要一段時間,恐怕益州之事難料啊。”陳宮悠悠地說道。

劉玄有點難辦了。

田豐想到了一點,說道:“殿下,諸位,以老臣看來,我等或許太過擔憂了。這份情報當中寫着劉璋及其子弟被生擒了。此番或許乃是劉備的敗筆所在。”

“何解?”劉玄很想知道這究竟是爲何。

沮授和陳宮同時想明白了,沒有出聲打擾,給田豐繼續說。

“劉備篡奪益州,留下了劉璋和其子弟,這也是顧及劉璋的名聲,還有展示劉備那假仁假義。但恰恰就是這一點,劉備不殺劉璋,忠心於劉璋的益州官員武將就會心有掛念。想必益州各郡縣定會對劉備進行討伐。劉備就算要坐穩益州,也要花費時日。我等大可放心。”田豐解釋道。

田豐說完,陳宮補充說道:“張鬆和法正不是泛泛之輩,不會無動於衷。他二人忠心於陛下,是我等所共知的。劉備篡奪益州,他們二人沒有阻止,依老臣愚見,張鬆法正或許有着另外的打算。”

“另外的打算?”劉玄就想不明白了。

沮授見周圍都是自己人,於是坦白地說道:“殿下,益州複雜啊。張鬆和法正很有可能借劉備之手,將益州長久以來的亂局給平定了!”

沮授、陳宮、田豐是何等的聰明,張鬆和法正的舉動都被他們三人盤算得差不多了。他們的能力比法正、張鬆要強很多,怎麼可能不會想到張鬆和法正心中所想。

劉玄似乎有點聽明白了,益州是漢高祖劉邦的龍興之地,但這裡頭的情況複雜到每一任州牧或刺史都頭疼的。若是張鬆和法正二人能夠有辦法終結這種亂象,真的是對朝廷有功。

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劉玄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於是說道:“以朝廷名義昭告天下劉備的不義之舉。傳令漢中太守黃敘,集結兵馬,不斷威脅巴西郡!若有機會,殺入益州!”

陳宮等人對劉玄的這個安排佩服不已,不用他們暗示,劉玄已經能夠知道給劉備添亂了。先把劉備的不義之舉廣爲人知,那麼劉備整頓完益州之後,想要兵出益州,世人都不會待見他。而漢中太守黃敘出兵的話,會給本來就亂成一鍋粥的益州加了一把火。他們都可以預測到劉備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麼樣的臉色。

“太子殿下果然英明。陛下就算晚點歸來也沒有多大的問題了。”陳宮等人心中突然間有了這樣的想法,同時感覺劉玄比他的父皇劉玉強多了,順眼多了,起碼也不會偷跑啊。

劉玉算是可憐了,他的臣子之前巴不得他不離開洛陽,如今都有點嫌棄他了,可見劉玉做皇帝有多失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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