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內而破

廣漢郡七十餘萬百姓,有十一縣管轄,梓潼恰好是山中小縣,人口稀少,萬餘。杜微任梓潼縣令,亦沒有增置兵馬,所以梓潼並沒有大軍,只有有數的縣兵,杜微極力爲陳林大軍籌集了兩個月的糧草,幾乎算是竭盡所能了。這一日陳林與杜微還在梓潼談到開心處,二人哈哈哈大笑,遠處法衍與賈詡說:“文和,這主公爲何如此多變,既能與周副統如此草莽親密無間,又能同杜國輔這樣的才子賢能相談甚歡。”賈詡呵呵呵笑道:“主公乃是天質之人,麾下三教九流,人人服命,此不正是我主成大業之本?”法衍點點頭。

“報,涪城來報。”一聲響來,引起了陳林等人的注意,現在梓潼不再是杜微做主,陳林毅然成了主人“命其上前說話。”陳林同時讓賈詡法衍等人入座,就見賈龍派來的信使進來,跪在地上:“稟侯爺,某家將軍欲邀侯爺同在涪城與劉賊一戰。”揮退信使之後,陳林說道:“諸位說說,這賈謙德是何意?”賈龍既不是要歸降陳林,又想跟陳林一起對抗劉焉,難不成賈龍還要自立不成。

法衍初來陳林軍中,不好發言,倒是賈詡大方,知道法衍頗有謀略,於是對陳林說道:“主公,季謀興許有主意。”法衍一愣,見賈詡微笑着看向自己,知道賈詡這是給自己機會啊,不由壯膽說道:“主公,他賈謙德不是邀請主公前去嗎,衍以爲,不若我漢中大軍一齊開往涪城,到時涪城只怕容不得賈謙德不聽主公號令。”法衍的辦法很簡單,想不都不用想賈龍的計劃,直接開大軍過去,六千漢中大軍,人數上比他賈龍五千人還要多出一千,憑着賈詡和法衍的能耐,害怕收拾不了賈龍?

陳林聽完,哈哈大笑,暗道這法衍果然有才,與賈詡又有些不同,賈詡擅陰謀奸計,法衍卻直來直往,頗有一正一邪的對比。陳林見新進的法衍能有如此見識,心中開心不已,急忙說道:“季謀說得有理,好,明日一早我漢中大軍就開向涪城。”接着轉身對杜微說:“國輔,汝也要同去啊,這小小梓潼縣令豈不委屈了國輔,國輔就先任我軍中主薄,主掌糧草,梓潼某自有安排。”杜微急忙應諾,梓潼正式歸入漢中掌管序列。

第二日天明,陳到蔡陽高順三人早早得了領命,列陣出發,杜微自徵發青壯爲漢中大軍押運糧草。數千大軍轟轟而去,賈龍得知陳林今日要來,早早的就派快馬刺探陳林的大軍行蹤。下午時分,陳林一馬當先,來到涪城城下,看着這曾經來過的地方,想起那年與馬相賊軍大戰涪城,陳林唏噓不已。只見賈龍一身鎧甲站立牆頭,衝陳林大喊:“伯至,可來了。”急忙命令守軍開門放行。陳林揮軍入城,賈龍看着陳林浩浩蕩蕩的六千大軍,威武異常,心中一嘆,心想要是自己也有這樣的強兵,何懼劉焉。想罷急忙下城牆迎接陳林去,兩人說熟不熟卻又有着不一般的交情,涪城府衙內,賈龍設宴歡迎陳林,連陳到一干武將都在列。

宴席過半,賈龍:“伯至,如今那賊子在綿竹屯兵一萬五六千,更有五千青羌助紂爲虐,我軍勢單力薄啊,不知伯至可有良策?”來到涪城之後,陳林發現賈龍的種種表現,賈龍似乎有自立一方的感覺,此時陳林已經不太信任賈龍了,因而說道:“林初來乍到,不知蜀中深淺,尚無良謀。”

回到軍營,陳林與賈詡兩人,正在與一名矮小的精幹漢子密謀。不知道還有誰記得當年戰涪城之時,那個瘦小的無影組員,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名字,可能叫三子,可能叫猴子,反正就是此人,當年奉命留在涪城,加入涪城守軍,賈詡知道漢中大軍遲早會回來的。這不,陳林剛剛來到涪城,這名漢子就出現了,此時正在彙報:“稟主公,頭領,這賈謙德如今城內有五千兵馬,只有兩千乃是之前的兵馬,還有三千不過是最近才招募的,因爲涪城內的士族大多不滿劉君郎,所以都自願爲大軍提供糧草軍餉,此不用憂。”

五千,陳林一想說道:“如今涪城之內有多少人馬受無影控制?”矮小漢子急忙說道:“主公,我等在此的目的乃是刺探軍情內幕,給漢中傳達信息,故而如今涪城之內並不是以掌軍爲主,所以涪城之內除了無影,並無兵馬,望主公恕罪。”陳林一聽,暗道自己忘記了無影的性質了,於是說無妨無妨。最後一望賈詡,又對漢子說道:“如今涪城之內應該沒有問題了,賈謙德不能威脅我軍,不知汝可敢叛逃到劉君郎那頭去?”

賈詡說道:“主公,用不着,劉州牧軍中亦有我無影在,不消三子再去。”陳林笑了笑,三子看了一眼陳林,又望了一下賈詡,對陳林說道:“三子願去”此話一出,賈詡驚訝,繼而一臉如常。無影雖然是由賈詡下令,可是卻是陳林手中的利刃,三子的表現反倒讓賈詡不受陳林猜忌,故而賈詡不再出聲。陳林很滿意三子的表現,更滿意賈詡的表現,作爲軍師,賈詡只能給陳林出謀提建議,卻不能代替陳林做決定,賈詡這個底線把握得很好。

賈詡三子走後,陳林對黃燕說:“黃燕,去請叔至來,莫讓他人知曉了。”不一會陳到就來,說:“大兄”兩兄弟又是一番暢談,最後陳林:“叔至,派影子接觸一下無影隊中的三子,此人機智果斷,可堪大任。”

陳到:“大兄是想讓三子即在無影中任命,又能監視無影?”陳林:“是啊,之前某帶兵去洛陽討伐董仲穎,汝與子蘭留在漢中,若不是影子發現漢中士族有移動,能與植之及時處理,還不知道漢中會如何呢。所以說,一切勢力的瓦解,內部的崩潰遠遠強於外來的壓力,某行軍作戰多年,總是在想,爲何有時在敵衆我寡的時候,還能活擒敵方兵馬,而有時敵軍區區一小夥人馬卻能讓我軍損失慘重。無非就是敵軍自內而潰,軍心散漫,或是內亂,僅此而已。我漢中如今逐漸壯大,某不希望將來有一日會在內部發生不利於我軍的事情,所以漢中所有的事情,都要在我三兄弟的監視之下進行,所以某帶着仲至討董之時要留汝在漢中,如今帶汝來蜀中,又要留仲至在漢中,叔至可明白爲兄的用心。”

陳到乃是成熟穩重的人,哪有不明白陳林的心思,說白了就是一切都要以陳家的基業爲重。這時候陳林說的這麼明白,陳到更加發誓要好好輔佐陳林,同時說道:“大兄,既然一切可自內而破,大兄何不讓無影和影子聯絡綿竹的士族,興許還可以說降一部分也不定,畢竟劉君郎在蜀中着實嚴厲對待蜀中士族。”

陳林呵呵笑道:“嗯,可以,某恩師日前已經往南而去了,想必以恩師的名望,足夠劉君郎他煩惱的啦。

正當陳林與賈龍在涪城商議該不該與劉焉約戰的時候,卻從綿竹跑來一匹快馬,讓陳林幸喜若狂,無影回報,綿竹大族秦家秦宓秦子敕願意歸降漢中,迎陳林入城。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原因,賈龍一口咬定不可輕易上當,這時劉焉的陰謀。賈龍這一舉動,更加增加了陳林對賈龍的防備。

賈詡:“主公,賈謙德見秦子敕欲降我漢中,就一心阻攔,主公可當心賈謙德犯糊塗,將秦子敕要降我軍的消息透露給劉州牧。”陳林一驚,難不成賈龍爲了不讓秦宓投降陳林,還要借劉焉之手除掉秦宓不成,但是陳林想了想賈龍最近的行爲,還是決定做好防範得好。於是陳林在涪城與綿竹的路上佈滿無影,只要發現不是漢中的斥候往來這兩縣的,先拿下再說。同時陳林說道:“文和,賈謙德如今與我軍貌合神離,如此長久亦不是辦法,文和可有妙計?”

在陳林與賈詡商議賈龍的同時,賈龍也於親信說着陳林,只見親信說道:“將軍,如今那陳伯至在涪城大肆收買人心,如今涪城人人將漢中軍當成救命恩人似地,哪裡還有將軍的位置啊,將軍。”賈龍滿是陰霾,說道:“想不到陳伯至如此手段,斷不能讓秦子敕投靠漢中,不然日後蜀中就算趕走劉君郎,又來了陳伯至。”

親信一聽,奸笑着湊上前:“將軍,不若將秦子敕的消息暗通劉君郎,劉君郎必不容秦子敕,那好似秦子敕一死,此事無憂,日後與劉君郎大戰,將軍可讓漢中軍出城,我軍守城,漢中軍不過六千兵馬,劉君郎有近兩萬,到時漢中兵馬大敗而歸,將軍可託說敵軍尾隨在後,不開城門讓漢中進來,到時……”賈龍一聽,大驚,此計太毒了,豈不是讓漢中大軍冤死在外,但是賈龍一想,心中一狠,說道:“好,就這麼辦。”這時候的賈龍完全想不到陳林沒來的時候他是如何每日擔驚受怕的,也想不到就算他能害死陳林,自己是否又能獨自面對劉焉,這些賈龍統統沒想,只一心要陳林漢中大軍死光光。

不知道陳林又將如何應對,誰知道,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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