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任部兩千大軍已經全部衝進城內,這時候蔡陽看見吳班打馬而來,蔡陽高喊:“元雄,大軍一分爲四,五百人爲一部,一部死守此門,餘者三部衝進城去,快,一定要做出聲勢浩大的場面。”吳班急忙衝過來,跳下馬扶着蔡陽:“將軍,將軍沒事吧,傷得重不重。”蔡陽一個馬鞭就甩過去,吳班臉上頓時一道紅印,蔡陽怒道:“休得兒女之態,進城。”
楊任騎在馬上挺着長槍直衝在前,陳林沒有來漢中之前,楊任可是漢中第一的高手,此時長槍上下左右翻飛,挑落無數敵軍。郡府,楊任的目標就是抓住劉範,抓住劉範,身後兩千大軍一個不少,緊緊的跟着。楊任遠遠的看見了,郡府門口一羣人慌張失措,一部分人竟然還在往外搬運東西,往馬車上放,此時見到楊任氣勢如虹的衝過來,不由驚慌四逃。昌奇衝過來對楊任喊道:“將軍,劉觸國可能在劉府,不在郡府啊。”楊任一驚,對啊,劉範也可能在自己家中而不是在郡府啊,楊任大喝一聲:“昌奇,分兵一千,直撲劉府,一干人等不許出入,違令者殺,掌控劉府後分兵去成都庫房,任何人不可破壞庫房,待天明再說。”昌奇急忙衝馬而去,身後一千大軍轟然而去。
沱江,楊懷已經不得已退回大營了,即便那位督軍喊得嘶聲裂肺,楊懷只當沒有聽見,四千大軍恰恰在高順與陳過合圍之前退回大營。陳林當即就揮軍圍上來,終究是兵馬少了點,只能在兩頭堵住楊懷,高順與陳過合兵防止楊懷逃回成都,而另一頭則是五百陷陣營加上陳林那一千五百新兵。賈詡:“主公,可以讓子喬過河了,連同輜重一起過河都可以了,楊念先跑不了,也不敢跑。”現在的情況就是,楊懷無論攻哪一頭都會被另一頭夾擊,楊懷退兵之時已經派兵回去成都求援了,只要成都的兵馬一到,到時候被夾擊的就是高順。
不多時,張鬆領着五百兵馬緩緩過河,隨來的還有三千民夫,以及押運的物質,陳林與楊懷似乎有長期僵持的意思。但是陳林知道,不用多久,蔡陽的消息就會到來,那時只有兩種情況,一是蔡陽兩人攻下成都,楊懷必死無疑;二是蔡陽兩人失敗,那麼陳林只能速速退兵,否則成都兵馬一到,敗的一定是陳林。
“這座府邸是誰人的?”蔡陽望着眼前一座豪華的府邸高喊,馬上就有近衛揪着一名成都的地痞過來,那名地痞緊張得不行,平時要他欺負一下老百姓還行,真遇上這些殺星,地痞就怕了。戰戰剋剋的說道:“將軍,這……這是益州主薄張君喬張肅的府邸。”蔡陽一驚,張肅,不是張鬆的哥哥嗎。轉念一想,蔡陽衝身後五百人馬一揮手:“圍上去,撞開府門。”幾十個人直接推倒府前的石獅子,然後綁起獅子就當成撞木,往府門上撞去。咚咚的幾下,比攻城的撞木還好用,蔡陽大刀在手,一揮,急衝衝的就飆進去。張肅不在,隨劉焉出戰去了,蔡陽留下百人護着張府,又立即轉戰他處去了。
“報,將軍,南門聚集了有數千的敵軍,吾司馬與楊將軍真在趕過去,特傳令將軍前去匯合。”蔡陽一驚,現在絕不能讓敵軍聚兵,不然會很麻煩的。蔡陽不由大叫:“楊將軍可有擒住州牧公子?”斥候再次應道:“沒有,此時就是州牧大公子在南門聚兵,其他三門都已經控制了,就剩南門了。”
蔡陽一聽,還說什麼,趕走劉範,拿下南門,成都就姓陳不姓劉了。當即直趕南門而去,一路上殺散不知多少敵軍。趕到南門卻見楊任與吳班正在喘氣,沒有一個敵軍的影子。楊任在馬上看見蔡陽,哈哈哈大笑道:“將軍來晚了。”吳班當即上前拜見,說道:“將軍,劉觸國跑了,只一個回合劉觸國就帶着至少四千人馬出城直奔南方去了。”
蔡陽大喜,見不少自軍的士兵正在忙着清理南門,關閉城門。蔡陽對着吳班和楊任大喝道:“楊將軍,此時不是休息的時候,城內頑抗的各處敵軍少不得還有數千呢。元雄,吩咐四門每門至少有三百士兵,在牆上多插旗幟。”說罷又轉身衝進城中去,楊任無奈的笑了笑,這個蔡陽,楊任:“快馬去尋主公,就說成都已經攻下,請主公速速來援,以免敵軍反攻。”
楊懷面無表情的後退幾步,指着地上的斥候說不出話來,成都牆頭上飄揚的是漢中的旗幟。陳林此時也接到了楊任的斥候,聽完斥候的話,賈詡張鬆等人都哈哈哈大笑,陳林:“楊念先陷入絕境矣。”大笑過後,賈詡也說道:“主公,我軍還是速速前去成都爲妙,蔡楊兩位將軍兵微將寡,日久只怕。”
張鬆:“要趕去成都,卻要先解決眼前這股敵軍纔是,主公,鬆願憑三寸不爛之舌說降楊念先。”陳林一驚,這時候去楊懷軍營不是找死嗎。就要搖頭,賈詡卻大聲贊同道:“主公,招降楊將軍,可行。”
“報,將軍,營外來了一人,身形矮小,面目醜陋,說是漢中使者要見將軍。”楊懷一驚,慘然一笑,使者?來說降的吧。楊懷看了一眼周圍這些追隨自己的家僕,有些還是當年楊家的家奴,跟着楊懷都有十年了。閉上眼睛,楊懷一揮手:“傳進來。”
張鬆此時深深的感覺到當初跟着吳懿一起逃出成都是多麼的明智,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他又回來了。楊懷沒有太大的架子,也沒有故弄玄虛,只是大馬金刀的坐在正席上望着張鬆。張鬆一笑:“將軍,降了吧。”楊懷帳內一陣怒聲,幾名小校就要拔刀,楊懷也是一愣,向來說降的人都會先危言聳聽的說一堆什麼大難臨頭的話,然後開始鼓吹自己的主公多麼厲害賢明,最後又是什麼這不是投降這是棄暗投明什麼的,給個面子投降的一方。哪有張鬆這樣一進門就降了吧,張鬆的坦蕩,卻讓楊懷一陣安然,揮手喝退小校。
張鬆又說道:“將軍將沱江下游的守軍調上來,才讓我軍偷偷渡河,取了成都,就算將軍此時回去,州牧也不會放過將軍,必定將成都之失怪罪在將軍頭上,降了吧將軍。”張鬆剛說完,楊懷還沒來得及迴應,帳外就衝進來一人,就是劉焉派來的督軍,衝着楊懷大怒大叫:“楊念先汝個無君無父的小人,要背叛主公不成,若不是主公賞識,你現在還是街上的一個頑固少爺呢……”
一堆漫罵的話飛奔而出,讓自認口才了得的張鬆都在旁邊目瞪口呆,轉眼就明白此人的身份。楊懷面色越來越鐵青,旁邊的小校剛纔對張鬆拔刀相向,此時卻雙目冒火的要吃了此人一樣。楊懷眯着眼站了起來,緩緩走到督軍面前,督軍見楊懷面色不予,有些害怕,纔想起這好像是楊懷的軍營,大聲喊道:“要幹……什麼?”一道閃光劃過,只見一顆頭顱滾落地下,後兩個字幾乎是在地上發出的。
陳林這頭正着急的等待張鬆的回來,有點擔心,一名斥候沖沖回報,大聲喊道:“報,主公,敵營送來一顆人頭。”陳林一個站立不穩,就要摔到地上,周倉眼快扶住,賈詡也是一臉的驚駭,張鬆死了,楊懷敢死張鬆?陳林雙眼爆睜,掙脫周倉,衝過來揪住斥候厲聲喊道:“說什麼?”聲音中透着無限的憤怒和哭腔。
“進攻,一個不留,一個不留。”陳林幾乎暴走了,此時卻聽到遠處一個懶惰的聲音傳來:“主公,留着,留着。”咚咚的跑來一個矮小的身影,身後跟着一員武將。“子喬?子喬。”陳林兩聲再起,一聲是疑惑,一聲卻是發自內心的歡叫。
當然是張鬆,身後是楊懷。陳林一看,張鬆矮小的身影已經衝進了火光,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張鬆。陳林頓時不知是怒還是咋的,回身怒目而視,對着那名斥候,那名斥候好生無辜,見到陳林吃人的眼光,急忙解釋:“主公,某也沒有看過那頭顱是誰。”聲音越來越小。陳林大喝一聲:“滾。”這名斥候歡喜一睜,還以爲自己要遭殃呢,滾是最好的結果了,急忙飛一般的逃竄,不愧是做斥候的。
“罪將楊懷,拜見侯爺。”
四千大軍井然有序的走出軍營,兩旁站滿了挺槍而立的漢中兵馬,如今陳林的身份不過是漢中太守,所以無論是廣漢郡還是巴西郡或者是上庸郡,所有的人都自稱是漢中兵馬。陳林:“楊將軍此舉盡顯仁愛,不知幾多人避免了家破人亡,某就暫時命楊將軍爲假校尉,自領一千兵馬,可在舊部中挑選,日後有功勞再一一賞賜。”假校尉就是代理校尉的意思,不算正式的校尉,不能獨立出戰,需要受人指揮才能動,否則就是違令。
賈詡急忙喊道:“主公。”拉了一下陳林的衣裳,楊懷先是一喜,見賈詡如此也覺得自己不該如此,剛投降就招募舊部成立一軍,沒有那個主公會這樣的,莫不是陳林在試探自己。楊懷急忙說道:“主公,懷敗軍之將,豈敢領兵。”
陳林心中笑了一笑,滿意賈詡的動作,臉上卻正色對賈詡說道:“文和,楊將軍豈是那種人。”轉身又對楊懷說道:“就這麼定,楊將軍任假校尉,領一千兵馬。”
“全軍,成都。”連夜趕路。留下楊懷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