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司馬炎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些傢伙只是擔心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家族興衰罷了!別看他們現在裝忠臣,要不是劉尋號稱“世家天敵”,把士族都給滅了,他們現在絕對已經跟劉尋搭上線了!
不過遷都,也確實是司馬炎想要做的事兒,因爲他也怕死。
可他是皇上啊!
雖然理智告訴他,現在遷都,準確地說是逃跑,是對的。現在對上劉尋那個能法天象地的神人,怎麼打都是輸。否則堂堂大晉也不可能快速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現在要避其鋒芒纔是正理。
可是身爲一個皇帝,連京城都丟了他還算什麼皇上?逃離京城可以避開一時之禍,但付出的代價卻很可能無法承受!
翻遍了史書,好像都很難找到有哪個皇帝丟了國都後還能有好日子過的。周平王逃跑,結果東周越來越弱,化爲春秋戰國。漢獻帝去了許昌,丟了皇帝的位置。就連劉禪,在鄧艾打過去的時候,寧可投降都沒有往南中七郡逃跑!
劉尋不算,那時候他還是個皇子。劉尋遷都長安更不算,那是在勝利之後,還於舊都的,是榮耀,不是逃跑。
所以,司馬炎相當的糾結:他要是拋下洛陽跑路,最後結果會怎麼樣?會不會天下分崩離析?會不會有人藉機會篡他皇位?那些司馬家各處的王爺們還會鳥他嗎?他還能號令各州的刺史、州牧嗎?他還有回來重新坐在這龍椅上的一天嗎?!
司馬炎思前想後,怎麼也做不好決定。事情只好被拖了下來。
那邊的漢軍,卻是動作飛快。汜水關二十萬大軍投降之後,整個司隸地區大小城池裡的人,都生出了一種“漢軍無可匹敵,必然能一統天下”的感覺。同時對於晉國,也有一種晉國遲早要完的感覺。
因此,只要不是有司馬皇族坐鎮的城池,基本上聽到了漢軍來攻,就大開城門投降了。
沒有投降的,也在孫香穎、黃薇等人的協助下,很容易的打破了城池。
而司隸地區的士族,知道劉尋世家天敵的屬性,在得到晉軍失敗的消息的時候,就感覺收拾東西逃跑了。只是逃跑的話,畢竟比較急促,只能帶上金銀細軟,大宗物件就只能留下來了。
這樣,漢軍就可以把這些東西沒收了。
士族們跑到了哪裡?當然是洛陽城,想讓晉帝司馬炎給他們做主。因此,洛陽城內,也就越發的混亂了。
劉尋在汜水關,也不是啥事都不幹。他主要乾了兩件事:第一,把晉軍中老弱病殘不合格的,以及家中只有一個兒子的剔出來,發給他們一些費用,讓他們回家去。
這樣就攆走了兩萬人。
然後在其中收編一些,打亂了放進漢軍了,把漢軍擴充到了八萬人。
然後,還剩下十五萬大軍,劉尋將全部送回雍州,選五萬最精銳的,加入到大漢各州各郡各縣各兵團,增強他們的人數和戰鬥力。剩下的十萬人,分流到大漢的各處,讓他們重新做回耕田的百姓,不再打仗了。
姜維等五萬援軍,很快就過來了。劉尋把汜水關的防務和降兵交給了他,然後繼續向洛陽征伐。
洛陽已經沒有晉軍守衛了。劉尋希望能在司馬炎逃跑之前,到達洛陽,殺死他,消滅晉國!
當漢軍再一次出發的消息傳到洛陽,司馬炎和晉國朝廷文武慌了!
汜水關理洛陽,只有一百里的距離了。
漢軍,一天急行軍,就可以到達啊!
洛陽皇宮大殿內,一羣大臣正在求司馬炎快逃跑。
“皇上,微臣求皇上快走吧!洛陽城擋不住漢軍,,微臣估計洛陽城能撐一兩個時辰就不錯了!要是他們抓住了陛下,聽說那劉尋對陛下的皇室十分討厭,只怕,臣只怕有不忍言之事啊!”
大臣們趴在那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顯示他們的忠誠,聲嘶力竭地喊:“請皇上移駕!”
司馬炎看到這種情形,知道自己無論怕不怕死、願不願意,都得到鄴城去了,只好下旨:遷都鄴城!
說是遷都,其實就是逃跑,聖旨才下達,緊接着整個皇宮便亂了起來。
雖然大家都知道,皇上是逃跑而不是遷都,但作爲皇帝,那些排場不能將就,什麼皇帝出巡的各種儀仗這些都得有……
什麼?來不及了?漢軍快打來了?
再來不及也得有,否則的話豈不是連遷都的表象都維持不住,真成跑路了?這讓外面老百姓看了怎麼想?還把大晉當成一個國家不當了?
更何況,這一次跑路能不能回的來,皇上以後還得到外面過日子的。雖說不可能什麼都帶走了,但那些金銀珠寶這個都必須得帶走,要不然以後徵兵、養軍豈不是沒錢了?
而且,這一次不僅僅是皇上跑路,其他那些皇子,妃嬪,公主乃至宮女太監什麼的都是要一塊兒跑的,各家都有各家需要帶走的。另外也不光活人的,死人的也得帶走,就像太廟裡那些牌位什麼的也得帶着,要不然漢軍到了,再把司馬家一家子的牌位扔茅坑裡,晉國開國大帝司馬炎豈不是大大的不孝了?
除了皇宮裡的,朝廷的文武百官也是要跟着跑路的。各處衙門裡的值錢東西也是要帶走的,尤其是戶部的銀子,兵部武庫裡的武器等等各種亂七八糟的,當然還有那些王爺、侯爺家裡的私人財產,很顯然這些留給漢軍,那絕對是送羊入虎口啊。雖然不可能全部都帶走完,但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啊!
所以,整個朝廷的跑路可是一項大工程,怎麼着也得個十幾萬人一起跑呢!
隨着司馬炎遷都的聖旨一發出,混亂就開始從皇宮急速向外蔓延開,內城,外城,甚至城外達官貴人的塢堡,全都進入了一種惶急的狀態,急急如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