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趙舒與關平又兵臨武陵城下,仍是分開兩處營寨,關平在北門,趙舒在西門。武陵城中,沙摩柯被擒,呂蒙,高平在不在趙舒還不知道。不過城上軍士士氣低落,旌旗不整,防務不修,澧水一戰,五溪蠻兵是元氣大傷,料來也抵抗不了趙舒的荊襄大軍。
第二日早上,趙舒便與沙摩柯一起在城下,遠遠察看城上防備。趙舒指着城上垂頭喪氣地的蠻兵士卒,對沙摩柯道:“沙將軍,似此等軍士能抵抗我漢室天兵麼?”
沙摩柯也知道自己一旦被擒,五溪各部衆便羣龍無首,猶如一片散沙,無論如何也不能抵擋不住荊州軍馬的攻勢,不過事已經至此他也無能爲力,只好道:“向來只聽說以德服人,你以兵勢強壓,我五溪兒郎寧死不屈。”
趙舒聽他言語甚爲淒涼悲憤,乃道:“沙將軍,這又是何苦?只要將軍願意臣服漢中王,吾保證與貴部和平相處,立誓永不相犯,如何?”
沙摩柯冷哼一聲,道:“本王憑什麼相信你?更何況馬先生是我族中上賓,本王雖然不讀書識字,卻也明白朋友之間的義氣,爲馬先生報仇,本王義無返顧。”
“將軍所言甚是,將軍爲友盡義氣,稱得上是義薄雲天,名留青史,千百年後提起將軍都是伸出大拇指,說‘真義士’也。”趙舒看着沙摩柯臉上得意洋洋,頓時話鋒一轉,迫問道:“那將軍手下的這些將士能留下什麼?他們家中都有父母妻兒,若戰死疆場,其家中又所依何人?將軍爲一己之聲名,而不顧萬千將士的性命。吾也爲他們不值。”
沙摩柯冷冷地看着趙舒,神情十分複雜,有幾分怨恨,又有幾分不甘,終於還是嘆口氣,問道:“你能保證不傷我族人?”
趙舒伸手向桓易要過一支羽箭,一折爲二,正色道:“我趙舒發誓與貴部永結盟好,沙大王若無侵犯之心,我絕不殺害五溪部落一人一騎,若有違背便如此箭。”
沙摩柯突然又道:“還有馬先生和他的朋友。”
趙舒嘆了口氣,苦笑道:“大王還是不相信我?馬先生,吾是絕對不會有絲毫加害之意,至於你所說的那幾人,也絕對不是馬先生的朋友。”趙舒這兩日不停地在他耳邊說出呂蒙,高平的陰謀,可是他已經先入爲主,任趙舒磨破嘴皮,也絲毫不爲所動。
沙摩柯也不聽趙舒說什麼,自顧自地又道:“本王降後,讓出武陵,所有部衆退返益陽,永不再犯。不過馬先生就留在本王族中靜養,直到……”說到馬良,他神色頓時黯淡,也的確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
沙摩柯對趙舒誤會極深,趙舒也不指望能讓他幫助我對付呂蒙,只要他自己不幫着呂蒙搞自己,趙舒就謝天謝地了。當下趙舒點點頭,道:“只要大王守信,吾也決不爲難貴部。只是馬先生,無論如何吾也要見上一面。”見他面色十分爲難,便又道:“大王若不放心,吾與大王同去,卻不帶兵馬,如何?”
沙摩柯與趙舒相處幾日,知道趙舒不會武藝,就算帶上桓易的保護,料想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也就點點頭答應,又道:“本王這就去招降部屬,希望先生不要失信。”說着便打馬相前,欲往城下招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