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獨掌曹魏大權,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那就是隻要曹丕父子重用的,他都裁撤;只要曹丕父子冷落的,他都重用。河內守將也就自然而然地替換成了,故任城威王曹彰之子,曹楷。曹楷被曹丕父子壓制多年,雖然揹着王爺的爵位,但還是戰戰兢兢地小心過日,直到曹植掌權,才被起用爲將。爲了報答這位王叔的栽培,曹楷是卯足了勁,想要將桓易的大軍阻截在滔滔黃河之上。
可惜曹楷畢竟從未帶過兵,更不能深悟兵法之中的虛虛實實。桓易在上游**,便將主力部署在上游,等到探子密報,下游發現大量漢軍,才“恍然大悟”,桓易是在聲東擊西,又急忙親自帶着主力前往下游。等曹楷在下游安好營寨,桓易大軍在上游搶渡成功的軍報,就已經傳了過來,才真正的恍然大悟,對方是在聲東擊東。黃河天險,一日便失,曹楷還沒來得及考慮好下一步的行動,郭統的奔雷鐵騎已經奇襲河內城下,守將只道神兵天降,急忙開城投降。曹楷無可奈何,只能收攏兵馬,北退魏郡。路上又被漢軍截殺幾次,曹植分派的五萬大軍,一路死的死,降的降,跑的跑,剩下不足兩萬。
曹楷總算是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帶兵打仗的那塊材料,急忙修成表章,向曹植請罪求援,順便請求另派他將前來,否則“以臣之能,定不能阻擋漢軍鋒芒”。東吳與幽州的戰事早讓曹植筋疲力盡,難以應付,現在蜀漢大軍又過了黃河。曹植縱有三頭六臂,也不知該如何應付,只好坐在帳中,徒呼“奈何”。
“王爺。”朱晨步入帳內,打斷曹植的思緒。曹植看着這員心腹猛將,身上已經有好幾處裹上白布,不由問道:“這一年將軍與孤的夙願都得以實現,將軍過得舒服麼?”朱晨雖然是粗人,但連日征戰敗績,也看得出來,曹植也不是剛得大權時候那個春風得意,壯志滿懷的曹植了。而自己呢?也實現了縱橫疆場的願望,可是武藝再高強的個人,面對千軍萬馬,也就什麼都不算了。所謂的“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不知道是誰他媽造的謠。前幾日與吳軍交戰,朱晨一人獨戰對方三員大將,雖然斬殺一人,但身上也受傷不下十處,更有兩處刀傷,險些要了自己的性命。
想着這些,朱晨也不禁有些黯然,卻轉而又想,大丈夫戰死疆場,馬革裹屍,比起老死牀塌,幸福何只千百倍?乃道:“王爺,既然您與末將夙願得嘗,又何必在乎其成敗生死,只需盡力而爲足矣。東吳大軍征戰一年,後繼糧草頗感吃力,我軍再堅持些時候,彼自然可退。那公孫淵乃跳樑小醜,不足爲懼,只有漢軍已過黃河,乃心腹之患。王爺若是信得過末將,末將願前往接替任城王千歲。”
這樣的勇氣,這樣的血性,這樣的忠誠,曹植都深爲所動,但是朱晨萬萬不是趙舒的對手。搖了搖頭,道:“現在我大魏將官之中,能抵擋趙舒者,只有一人而已。只是,只是……”曹植起身踱開兩步,長嘆一聲,道:“只是他未必肯出兵相助。”朱晨知道曹植所指何人,複道:“就算他肯出兵,王爺能放心將兵權交付於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