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提出孟達,霍峻二人之死,趙舒也就知道他接下來必然就會說孔明如何如何,現在自己纔剛剛再回到劉備帳下,無權無勢,無兵無將實在不能,也不敢捲入他們二人的爭端之中,也只得陪着嘆息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到是蘭一時大意,不曾解說清楚,害了二位將軍。”
法正聽趙舒把罪過全往自己身上攬,也知其意不誠,冷笑幾聲,問道:“先生當真如此想?以先生之才智,難道看不出此此乃孔明排除異己,藉口殺人之計?”趙舒見他把話說明,再不敢胡亂應允,只得道:“無憑無據,大人言語上還是謹慎些。”
法正再哼了一聲,冷眼看着趙舒,問道:“適才吾見孔明也從先生帳內出去,不知二位在密議何事?”趙舒既不想與法正攜手,也不願與之爲敵,聽他如此說來,便正色道:“諸葛軍師也不過是來探望在下,絕無所謂‘密事’商議,大人切不要多心。”
法正也不管真假,急忙告罪,然後道:“先生在許昌日久,不知川中變故。孔明在主公身旁,向來排擠蜀中降將,一心指望自己得勢。霍,孟二人,外掌兵權,又有大功,故才招禍被殺。”趙舒再看法正,心中默嘆,孔明也有心拉攏自己,言語之間卻絲毫不露破綻,而法正卻口口聲聲將這些話掛在嘴邊,論城府就輸了一大籌,怎能是孔明敵手?
法正見趙舒凝視自己,還道趙舒已經意動,於是再加了一句,道:“孔明之心甚大,非只欲除去我等川中將領,連先生這樣的主公故舊之臣也多懷不軌。先生當還記得當年取川之時候,張永年向主公獻有西川圖紙?可在那分發地圖之時,上面卻少了好幾處地名。”
趙舒自然還記得龐統死那晚,曾聽他說過地圖之上並無“落鳳坡”三字,自己早懷疑孔明做有手腳,但後來卻是法正將張肅殺了滅口,又才重新懷疑法正。現在聽法正親自再提當年之事,趙舒也不禁問道:“大人可試舉一例?”法正見他肯開口詢問,便知信了幾分,頓時大喜道:“旁的不說,單單雒城西面一個險要去處,名喚‘落鳳坡’的,孔明便沒有標註。”
其時巫風盛行,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頭百姓都十分迷信,而龐統道號‘鳳雛’,若能見到‘落鳳坡’三個字,必然會心生警惕,至少也不會貿然進兵。所以孔明此舉雖然不算大過,但的確要對龐統之死負上些責任。當然‘落鳳坡’也不算什麼緊要之地,孔明再眷抄的時候遺漏也無可厚非,這並不能就證明他有心要害龐統。趙舒看着法正突然問道:“當日若非大人以言語相激,士元也未必會中伏。”
法正臉色頓時變的難看,勉強答道:“吾實不知張任有詐,只是貪功心切而已。”然後又道:“吾與張任相交多年,確實不想他會如此反覆。”趙舒冷冷地看着他,又再問道:“聽說張永年是被其兄長告發,而其兄長又是被大人處決,不知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