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紅袖偎緊在自家夫君的懷裡,小手輕輕柔柔地摩挲着對方那寬厚的胸膛,一邊卻是傻傻地問了一個傻傻的問題。
“夫君……妾身會是黃府女主,黃家大婦的麼?”
“呵呵……”黃炎暖暖一笑,甚是愛憐着將她再次擁緊,回道,“只要你願意,這黃家女主的位子,下輩子還是你李紅袖的……”
“可是……”女人的聲音突然黯了下去,“可是妾身的身子,至今動靜全無……也未能給夫君誕下一兒半女,給黃家續上一脈香火……”
黃炎擡手在她那渾圓翹~挺的香~臀上拍了拍,笑着說道:“這生兒育女一事,他又不是栽根兒蘿蔔種棵蔥,又怎能說種就種上了呢?”
“你這壞人……”女人粉面羞紅,嗔聲回道,“怎能將自家的孩子,說成是什麼……蘿蔔跟蔥呢?”
“呵呵……放心吧……”黃炎笑着安慰道,“只要我們勤播種,多澆水,兒子肯定會有的,女兒也會有的……而且,我們不是一直在努力的麼?”
男人的嘻哈狀令女人甚爲不滿,便用自己的小腦袋,恨恨地在男人懷裡碰了碰。
“夫君……”黑暗中,紅袖帶着點兒顫音,輕聲道,“要不……夫君過幾日將昭姬妹妹……也納入房中吧?”
黃炎沒有直接回答她,轉而又說起他事來:“估計過不幾日,我也要趕去許縣一趟……要不,你也隨着一起過去吧?呵呵……許縣可是你孃家故地,我黃炎的岳父岳母祖居之地呢……”
紅袖默然片刻後,猶猶豫豫道:“妾身的雙親皆已不在人世了……妾身雖然也想要回去看上一回,卻又怕會誤了夫君的正事呢……”
黃炎笑了笑,回道:“那就這樣說定了……隨後你我一起趕去許縣,在那邊兒多呆上幾日……拜祭一回岳父岳母大人,其他的事情也不會耽擱的……”
“嗯……”紅袖甚爲乖巧着,柔聲應道,一邊又將自己的小身子,再次縮緊在男人的懷裡。
在濃濃的倦意襲來之前,女人又在男人耳邊軟語呢喃道:“夫君……妾身好想就這樣,陪着夫君平平淡淡,又平平安安着過上一輩子就好……”
“夫君在哪裡,妾身的家就在哪裡……”
“即使家裡的東西很普通,妾身也會將它收拾得一塵不染……”
“哪怕身着粗衣布裙,妾身也會讓家人都穿得乾淨整潔……”
“雖然餐桌上沒有山珍海味,但妾身只想着,一家人可以開開心心地,圍在一起吃飯就好……”
“若是夫君外出未歸,妾身會帶着惦念與牽掛,守在燈下等你……”
“……”
樸素人生裡的飲食男女,只想要一份最樸素的感情……
或許,這便是紅袖夫人所期冀的幸福吧……
黃炎心中暖暖着,在她那光潔柔嫩的香額上輕輕一吻……
女人已然甜甜睡去……
一夜無夢……
“……”
數日後,豫州那邊再次快馬傳來急報!
先行趕去潁川的夏侯惇,這會兒跟陳宮一道屯軍於郟縣,正打算給那前來進犯的韓暹與楊奉一個迎頭痛擊,卻又驚聞另有一部西涼兵馬,同韓暹楊奉南北呼應,由南陽葉縣起兵,一路直奔潁川舞陽殺來!
“……”
這部突如其來的西涼兵馬,原是董卓舊部張濟所屬。
只因爲軍中糧草匱乏,張濟便不得不走出了關中,取道開進了荊州南陽。
袁術這會兒剛撤去揚州,南陽也便被拋棄空置了下來,張濟便打算暫時落腳於此。
卻不想,在進擊穰縣的時候,竟然被一冷箭流矢擊中,當場一命嗚呼……
張濟一死,他的侄兒張繡便統領了其部衆,又遣使交好結連荊州刺史劉表,得以安身駐軍於宛城。
張繡只想着求一安身落腳之地,劉表則打算用張繡作爲荊州的北方門戶,以此作爲跟曹大將軍的軍爭緩衝之所在,二人倒也相安無事……
只是那張繡雖然名義上歸順於劉表,後者卻不給他提供糧草衣甲,任其自生自滅……
張繡飢寒交迫之下,便想着重操舊業,出兵四下劫掠一些吃喝拉撒睡等,應用之物。
可南陽的西鄰便是關中,自己剛從那邊兒逃荒過來……
東邊是曹大大的地盤,他也不敢稍有染指……
北邊則是司州,也是一窮二白之地……
南邊又是劉表的轄地,更是不能出兵哄搶……
都說是‘窮則便(變),便(變)則通’,可張繡都拉了大半個月的稀了,也沒便得通啊……
恰在此時,聽聞韓暹跟楊奉二人,正由司州樑縣起兵,打算一路殺去潁川,好像是打算從許縣將小皇帝再搶回手裡……
消息傳來的時候,張繡因爲拉稀打擺子,正裹着被子在牀上看書呢!
一聽潁川那裡形勢有變,而且這事兒有利可圖,當即那什麼,漫卷詩書喜欲狂啊……
撕了手裡的書本,拽了兩頁草紙,衝進了茅廁!
到底是變則通啊……
“……”
儘管之前自己的叔叔大爺,跟那韓暹楊奉二賊寇,分屬對立陣營,可這會兒只爲解決餬口一事,雙方也便臨時成立一組合。
友好互助求吃喝求公道小分隊……
之前韓暹跟楊奉,被曹大大愚弄了一回,把那小皇帝從他二人手中拐去了潁川許縣,這哥倆兒此番正是爲報仇雪恨,求一天理公道而來的……
而且潁川這會兒又是糧草豐足得很,即便搶不迴天子來,也能夠順手牽羊,撈回去一些吃喝用度啊……
於是乎,雙方便默然達成一條臨時約定。
韓暹跟楊奉起兵進擊潁川郟縣,張繡則由南邊葉縣起兵,一路殺向舞陽縣!
“……”
話說夏侯大將軍率着三百遊騎兵趕到潁川后,又接管了刺史陳宮部下的萬餘常備軍,剛要跟韓暹楊奉大戰一場,卻又驚聞南邊舞陽也將大戰在即!
潁川這會兒,只有執金吾趙雲,身邊還有着五千精銳可用,除此之外,再難以及時徵調可戰的兵馬了……
無奈之下,荀彧便往陳留再發一書,急請驃騎將軍黃炎黃太極,即刻動身趕往潁川,共議退敵良策……
“……”
眼前的形勢之危急,不光讓曹氏集團焦頭爛額,朝堂之上更是揪心得很!
韓暹跟楊奉雖說是反賊,卻也只是一幫泥腿子,不過是想要求上個名分,圖個一官半職罷了,倒也容易糊弄。
而且,這二人若是利用得當的話,倒是可以用來制衡曹大將軍……
所以說,對韓暹跟楊奉的進擊,朝堂之上卻也不甚擔憂……
只是眼下這股西涼土匪,卻當真堪比一羣西北豺狼啊……
西涼董卓的暴行,已經在朝中君臣的心裡面,烙下了難以磨滅的暗傷和隱痛……
軍情緊急,形勢堪憂,大夥兒都在期待着驃騎將軍,能夠趕緊調兵遣將,儘快趕往潁川援助。
黃炎心中也在擔憂着,這下子事情大條了……
眼下這會兒,不僅良將難求,就連些許可用的大頭兵也湊不齊啊……
豫州那裡已經是兵員緊張了,而若是臨時從陳留各縣調集城防軍,只怕也來不及了啊……
眼瞅着張繡那邊兒就要對舞陽動手了,黃炎只得事急從權一回,將陳留的3000守軍全部帶了出去,另外護送郭嘉去徐州的二百遊騎兵,剛剛返回陳留,索性也一塊兒帶在了身邊……
只是再三叮囑了糜芳跟高順,千萬要守好家門,看好家當,一定不能讓鬼子掃了蕩去啊……
衆人都在忙着備戰的時候,獨有一人終日憂心忡忡……
誰?
賈詡……
“……”
“先生……”出發前一日,賈詡面有難色着,私下跟黃炎說道,“此番出征潁川,請恕學生不能陪在先生左右了……”
“哦?爲何?”黃炎微微一怔,旋而又笑着說道,“先生我,本打算咱倆一道去那新都許縣,看看京都的春天如何了呢……”
“請恕學生藏私了一回……”賈詡卻是一臉苦笑着,拱手說道,“那西涼張濟……”
話剛一說出口,黃炎當即前後瞭然!
原來他是這麼這麼回事兒啊……
想那張濟,跟自己的這位三好學生賈詡,原先可都是西涼董卓的舊部!
二人彼此之間,即便沒有過深的交往,卻也有着舊日的交情……
“呵呵……”黃炎卻是毫不在意着,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彼時各爲其主,此時先生我也不會難爲你的……還是一起去許縣轉轉,散散心吧,至於率軍作戰……先生我自作安排就好……”
“學生謝過先生寬容……”賈詡又是一深躬大禮,恭敬謝過。
“……”
此番趕去潁川許縣,會同荀彧等人商議退敵之策,黃炎本打算只帶紅袖一人過去的,可其餘衆女卻齊齊都要隨着一道同去。
這倒讓黃炎好生愁得慌啊……
此番是出征作戰去,又不是出門踏青去……
這要是一大堆的鶯鶯燕燕隨在軍中……你們當自己是文藝兵,宣傳隊呢?
最終沒能熬得過丫頭們的糾纏哭鬧,外加枕邊風又吹個不停,黃炎只得應允了衆女,全家上下男女齊出動,老少爺們兒打鬼子去……
“……”
大軍一路急行,車馬晝夜不停,三日後,順利抵達新都許縣城外。
城外十里處,荀彧、滿寵、程昱,外加執金吾趙子龍,已經恭迎驃騎將軍多時了……
遠遠見着塵煙暴起處,旌旗招展,刀槍刺眼,衣甲鮮明,子龍哥率着部將,當先迎了上去。
“先生!”打馬趕近過去,趙雲先行拱手迎禮道。
“哈哈哈!子龍兄!”兄弟重逢,黃炎亦是欣喜不已,大笑着還他一禮,“一別數月不見,子龍兄不僅加官進爵,更是風采愈見卓然啊!”
“先生過獎了!”子龍哥甚爲謙謹着笑道,“若非先生賞識提攜,趙雲又怎有今日光耀勳爵?”
“哈哈哈!”黃炎又是一陣開心大笑,“以子龍兄之才,擔此執金吾一職,最爲合適不過了!”
說話的工夫,黃炎見着子龍哥身邊一員陌生的將佐,不僅容貌魁偉雄壯,英姿更是極爲不凡!
細細端量過後,又覺着此人倒也是沉穩謹慎,精悍幹練之輩……
好奇之下,黃炎便開口問道:“敢問這位將軍尊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