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炎一嗓子吼完之後,這才驚覺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原先正對曹軍進行瘋狂追擊的西涼人馬,隨着黃炎那一聲吆喝,立馬分出一支四五十人的步兵小隊,轉身衝黃炎這邊兒圍殺過來!
典韋當即掄起兩隻大鐵戟,虎吼一聲,迎頭殺了過去!
戟這玩意兒,無論是單手半月戟還是雙手方天戟,它都是一種重武器。
雖然沒有長槍的靈活,可以舞出槍花來,但戟貴在既可以戳刺,又能夠劈砍,外加戟耳的鉤挑。
典韋算是耍弄單手戟的成功人士了。
只見那黑廝轉風車似的,憑空旋起一道黑風,衝着圍過來的西涼步卒迎頭反擊而去!
敵兵手裡的槍矛,那木質的槍桿足有腕臂粗,卻是經不住典韋奮力一擊,只聽得咔擦一聲,直接砍斷三四根!
敢有自不量力或悍不畏死的亡命徒,試圖以手中的環首刀來格擋或對砍典韋手中的大鐵戟,卻被老典當即磕飛斬斷,甚至有敵兵來不及閃身,直接被戟尖刮蹭掉一塊皮肉!
那對大鐵戟本來就粗壯厚重,但凡被它稍有觸碰者,當場非死即傷!
“……”
黃炎之前一直未曾見識到小二的真本事,這會兒可算是開了眼了!
只見那小子身手極爲矯健迅猛,手裡的武器正是那把沒有編號的馬刀!
陳小二絕對是個聰明人,手中的馬刀雖然鋒利無比,卻從不與人對砍,哪怕是對方一槍戳了過來,也不會去劈砍那柄木質槍桿,只是身形一個疾閃滑過,左手順勢攥住槍桿,右手中的馬刀或下劈或上撩,直奔對手的臂膀而去!
斬斷其臂膀,那人便算是徹底廢掉了!
緊跟着又一長槍狠命戳了過來,小二不及再閃,直接翻身滾倒在地,長槍戳了個空,小二手裡的馬刀卻像是一口猙獰的狼牙,直奔對手的小腿而去!
“……”
眼見着小二週圍的敵兵又聚攏好多,黃炎急令周倉殺過去將小二撈出來,自己則手持筒子弩,連連點射不斷,於後掩護。
周倉雙手緊握那把鬼頭大刀,上下翻飛處,只見血肉迸飛,直殺進戰圈,一把扯住小二的衣襟,將他拽到自己身後!
“走了!”周倉低喝一聲,隨即又是一記重刀長劈,逼退近身的兩名賊兵!
二人互爲倚靠,邊殺邊撤,漸漸退到黃炎這邊兒來。
典韋那莽漢像是殺紅了眼,這會兒竟然來了個反追殺,直殺得數名西涼悍匪扭頭向西逃去!
“老典!你這憨貨!往南邊兒撤!走了!”黃炎大聲喊道。
“哪邊兒是南?”典韋頭也不回地悶聲問了一句。
“……”
好吧,你贏了!
對你這種心思不是很細緻,肌膚不是很細嫩的粗人野人來說,只要還曉得吃喝拉撒睡,先生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左手邊兒!”黃炎一邊高聲回道,一邊帶了周倉跟小二,撒腳向南突圍而去,同時又抽空回身反擊,一口氣將一匣子弩箭全數擊發出去,將距離自己最近,緊追不捨的幾名敵兵撂倒在地!
“……”
“公子!後邊兒已經看不到追兵的人影兒了,停下來歇一會兒吧!”一路慌躥中,小二低聲說道。
“不能停!萬一有騎兵追上來,到時候想逃也沒機會了!”黃炎齁齁喘息着,擡頭向前望了一眼,命令道,“從這裡,拐向西去,進到那片小樹林裡再說!”
四下一片曠野,雖然偶有幾道溝壑,卻難以藏住身形,萬一追擊曹軍的大隊兵馬返了回來,這等地形之上,一眼就會捕捉到自己的行蹤。
騎兵是不會進入林中的,步卒一時半會兒也追不上來,只有逃進那片小樹林,纔可以獲得一線生機。
“……”
“齁——”一腳踏入林子裡,黃炎直接一頭拱在了林中的枯草地上!
一路亡命奔逃,早已跑得全身脫力了,肺腔中也是一片灼熱,一呼一吸都生疼得厲害!
“吼!”典韋也是一個衝刺,撲身滾倒在一邊兒,大口大口,貪婪地喘息着。
“呵呵,那些西涼狗,怎麼也不會想到,咱竟然向西來了吧?”周倉也是呼吸急促着,開心道。
“呵呵,呵呵,終於,逃出來了!”小二仰身躺在地上,傻笑着看向樹梢,一臉劫後餘生的喜悅。
“先別得意,這方圓百里,可都是董卓的地盤,稍有大意,還會遭到捕殺的!”黃炎不放心道。
“公子,有聲音!”驀地,陳小二警覺着坐起身來,低聲說道。
“好像是河水聲!”周倉也隨着坐了起來,側耳細聽過去。
“不對!是人爲的動靜,好像還有馬匹的響鼻聲。”陳小二一臉緊張,摸索着站起身來。
“孃的!還真是陰魂不散!”黃炎低聲罵了一句,命令道,“準備廝殺!”
“……”
衆人悉悉索索着,挪到了樹林邊兒上。
“公子,用千里眼看看吧!”陳小二也見識過了黃炎那千里眼的厲害,當下滿心興奮道。
“看你妹!”黃炎笑罵一聲,說道,“都在眼皮子底下了,打個噴嚏都能吹到對方的臉上!”
林子邊上有一條小河淌過,河岸上一支十人小隊,正在往各自隨身攜帶的水囊裡灌水。
這個時候的河水,溪水,只要上流沒人撒尿投毒使壞,那都是可以直接飲用的!
黃炎記得自己前世曾去黃山轉悠過一次,山間也有着一條看似極爲清澈的山溪。
正滿心歡喜着想要彎腰洗把臉的時候,陡然見着上游漂來大片的人類屍體——男女歡愉後,用過的套套……
媽呀!
這水要是喝進了肚子裡,就算是男人也非得生出好幾胞胎不可!
“……”
一支十人步兵小隊,外加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另外還有一輛載人的馬車。
青色的車簾布遮住了,也不清楚車裡邊是人還是物。
一匹栗色的馬兒,正在啃食着地上的枯草根。
“小二,你去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我在暗中放冷箭掩護你!周倉典韋,準備廝殺!記住,一定不能傷了那匹馬!還有,儘量保住馬車,不管裡邊是人還是東西!”黃炎謹慎着尋思過後,吩咐了下去。
“公子,能不能跟他們友好解決?一會兒等他們離去了,咱再走。”陳小二眨巴着眼睛,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友好你妹!又是馬又是車的,不要白不要!蠢貨!”黃炎恨聲罵道。
“哦!”小二哦了一聲,又問一句:“那,小二咋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黃炎咬牙蹦出一句:“打劫!”
“……”
“呔!打劫!”陳小二奉命打劫,從林子裡蹦了出去之後,衝着對方很是直白地喊道。
對方十幾號人先是一愣,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
“嘿!就你這瘦啦吧唧的小身子板兒,還有膽出來幹這勾當?”
“哈哈!那小崽子!你一個人打劫十幾個人,這是哪個傻子師父教給你的?”
“……”
“當然是我家公子……丫呸呸!你這傻鳥兒,識相的趕緊留下馬匹車輛,爺放你們安全離去!”陳小二煞是聲色俱厲着唬道。
黃炎聽後,恨不得一箭將那傻二撂倒!
你丫的個傻鳥兒!
人家十幾個人會自願拱手將馬匹車輛交給你丫的一個人?
就不會吼幾句壯自己膽色,滅對方威風的匪話?
看來今後得抽時間給他們上上課,系統地培訓一下,教他們幾句常用的經典打劫用語……
“殺了他!”帶隊的什長喝令道。
“哇呀呀!”一名軍士挺槍便刺。
噗——
陳小二身形微閃,手起刀落,乾淨利落地解決掉!
“上!”那什長氣急拔刀,帶着餘下的軍士當先殺向小二。
那中年文士卻是微微皺了眉毛,退到一邊。
“殺!”黃炎隨着低聲命令周倉典韋,“直奔車馬,留下那文士!”
說完,擡手連扣弩機,瞬間便擊斃了數名敵兵。
“樹林裡有埋伏!”一名敵兵駭然驚道。
話音剛落,只見着兩條黑大漢,手舞大刀鐵戟,從那林子中騰空跳了出來,迎頭殺去!
“留下錢財留下命!吃的喝的全歸我!”周倉那把鬼頭大刀根本就是一把索魂神器,口號喊完了人也殺得差不多了!
“漢子靠左!婆娘靠右!”典韋兩隻大鐵戟左右開弓,砍倒一個拍飛一個,然後戟尖一指那文士,喝道,“你這鳥人!站中間啥意思?”
“……”
毫無懸念地結束了本場戰鬥,陳小二屁顛屁顛兒地跑到馬車跟前,用手裡馬刀的刀尖挑開車簾子,向內瞅了一眼之後,衝着黃炎這邊兒興奮地報告道:“公子!馬車裡的不是東西!”
“哦?”黃炎一聽車裡裝的不是東西,那就應該是人了吧?
“我看看!”黃炎不緊不慢着來到馬車跟前,用那筒子弩撩開布簾,小心地看了過去。
車內,一男一女。
男的五十上下,女的正當豆蔻。
老男人一臉緊張,小女娃一臉驚恐。
老男人直接被黃炎無視掉,單看那小女女,五官精緻得無可挑剔,一身淺紫深荷色的曲裾深衣,既襯托得膚色細白粉嫩,更將一副嬌軀勾勒得曲線玲瓏,凹凸有致。
老男人摟着一個書箱子,小女娃的懷裡則緊緊地抱着一把琴,古香古色的,蠻好看。
“你們,你們纔不是東西呢……”黃炎衝着那小女娃色~色地愣怔了半天,小丫頭突然鼓起勇氣,卻聲音不大着抗議了一句。
好像是因爲剛纔小二那一句話,讓這小丫頭很生氣,至少讓奴家氣得面色羞紅,胸脯起伏……
“公子,還是個漂亮女子哎!咋辦?”陳小二諂笑着,問了一句。
“那就……劫個色?”黃炎一臉霪蕩着,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