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渚一定,劉繇想借長江之險,以拒徐兵南下的美夢化爲子虛烏有,心頭中首次泛起害怕的滋味。
牛渚失守,宣告自己苦心經營數月的以秣陵爲中心,曲阿,牛渚爲兩翼的防線土塴瓦解,本來以爲自己取勝很難,但張浪要想擊敗自己更難,守住秣陵綽綽有餘,卻沒有想到,引以爲傲的防線,一夜之間,便潰散而敗。牛渚一失,秣陵孤掌恐也難保。
也許還有人在問,不就失了牛渚嗎?還有曲阿和秣陵啊。縱觀此三條戰線,條條相輔相成,所有佈置防守陣線,都以防跨江爲主,深捉住北軍南下,不習水戰的弱點,迫其戰於江上。正面阻截能力不錯,但側面防守相當薄弱,如三道大閘,死死封住正門,如果有人從裡面出來,輕而舍舉。所以無論哪條失守,就等於把自己先天優勢喪失一干兩盡。接下如果與徐州正面做戰,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徐州軍勇猛善戰,大將雲集,又詭計多端,如何能敵。一直自詡嘔心瀝血的傑做,在徐州兵的聚中優勢兵力,再出奇兵強攻下,全線遺敗。再加上兵力本來就不佔有什麼優勢,丟去天險,就好似大門洞開,隨時有賊偷盜進來一樣。劉繇忽然感覺很後悔,沒事和張浪結什麼仇,兩勢力平平安安相處,不是很好?自己野心是否過大?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真的是何苦由來。
劉繇經過衆將商討,有謀事進言道:“牛渚新敗,我軍兵無戰心,加上徐州軍英勇善戰,主公不可力敵。且秣陵、曲阿,兩側受敵,極難防範,又無險可守,江面又有徐庶一萬軍馬,不如大軍退到吳郡,以此爲戰線,此處易守難攻,左據太湖天險,右有浩瀚東海,前可以神亭嶺爲據點,派一大將把守,萬夫莫開。此間,主公屯兵於後,與神亭嶺遙相呼應,爲後援。同時快馬致會稽太守王朗,此人與主公相交甚厚,互爲脣齒,說利害,可請出兵相助,引大軍出漸江(不是現在的漸江省,是一條江),據富春,屯烏程,保涇縣,以爲後援。爲今之計,欺張浪軍士連連做戰,士兵或多或少茲生厭戰之緒,只要拖上時日,徐州雖谷石豐盛,但一州之地,如何能支持如此大量軍隊長年做戰?況且張浪收編不少牛渚降軍,多半者迫於無奈,只要主公派細做前去連絡,可爲內應。加上我軍堅守不出,待彼軍銳氣盡失,兵將思鄉,此際纔出兵擊之,那時裡應外合,方爲上策,可敗張浪,壯我軍聲威。”
衆將直言此計大妙,劉繇轉悲爲喜,眉頭頓解,衆賞出謀之人,此人爲誰?徐宣是也。徐宣,字寶堅,廣陵郡海人,年方弱冠,極有才華,黃巾之亂時,避於江東,後表現出與他年齡不相有的沉穩大氣,才華橫溢。劉繇也讚歎不絕,並且聘用爲別駕從事。記的史上說此人極受曹操器重,歷任齊郡太守、魏郡太守等。曹丕繼位後歷任御史中丞、尚書,封關內侯。魏明帝繼位之後,徐宣歷任尚書左僕射、侍中、光祿大夫,晉封津陽亭侯。徐宣歷事三朝,甚受信任,魏明帝始終不許他辭職。徐宣死後諡號貞侯。只可惜如此一個內政人材,明珠暗投,爲劉繇無能之輩所用。
只有一將不以爲然,高聲厲道:“汝等文弱之人,安知軍機大事,主公千幸萬苦打造的秣陵防線,難道就要這樣輕易放棄嗎?況且秣陵爲主公基業所在,一旦棄之,動搖根本,此事不可爲,末將求主公下令,於糜願一決死戰。”說話間從衆將前排走出一個彪形大漢,身長八尺,粗眉小眼,闊嘴長腮之人,衣着戰甲,聲音相當雄壯,極有氣勢。
衆人急視之,乃是大將於糜,於是無人敢做話。因此人頗有武力,左右拉弓,軍中只在張英和陳橫之下,爲劉繇軍中三號人物,心氣甚高,又得劉繇重用。衆人都不想得罪,沉默不言。
只有徐宣臉色正容,擡頭挺胸,一步不讓,平凡的外表卻一點也不青澀,反洋洋灑灑,有着極不符年齡的冷靜,臉色極爲嚴肅道:“於將軍不可做匹夫之勇,想想曹操,袁術兵多將廣,還不是對張浪一點辦法也沒,我軍只可智取,不可力奪。江南地形錯蹤複雜,水網密佈,又有山越等異族視漢軍爲侵略者,並且豪氏大宗、望族林立,民風又極爲排外,試想徐州之兵,如何能安穩於江南,此皆我軍先天之利,可好好利用,只是退守一些時日,其軍不戰自亂,望主公三思。”
於糜充耳末聞,怒道:“徐宣,汝是否收張浪什麼好處,如此爲他說項?傳聞汝舅徐平在淮安爲相,難不成你有投張浪之意,想借機勸退主公,好讓張浪兵不血刃得到秣陵乎?”
徐宣臉色一變,也不由怒火中升,揮袖氣極厲聲道:“於將軍,請你不要含血噴人,舅徐平與吾何干,二人各爲其主,屬下則全心爲主公出謀畫策,丹心可見,汝怎麼可污衊徐宣?”
於糜竟有些得意,冷笑道:“那爲何百般勸主公放棄秣陵,改奔吳郡。吳中多盜賊,誰人不知?嚴白虎集衆手下數萬,自號東吳德王,其弟嚴興驍勇異常;吳郡太守吳貢,爲人膽小怕事,見風使舵,手下使卻能人異士倍出,又對主公態度曖昧難解,極難防備。誰敢保證不會在背後拖主公後腿?又有陳矯等衆多賊軍橫行吳郡,我軍如何能安身?”
徐宣臉色鐵青,大聲激昂道:“吳中盜賊多爲烏合之衆,太守吳貢又是無能小人,此等碌碌無爲之輩,何足掛齒。試想天下之人,誰不知張浪野心,先自領州牧徐,名不正,言不順;然後無旨又再戰壽春,無異造反;殺了淮南公路之後,接着竟馬不停蹄圖我秣陵,其豺狼之心,衆人皆知。只要派人前去吳中痛陳歷害,假如平定秣陵,接下來必是吳中之地,其居安思危,反會助主公一臂之力。”
話氣相當激烈,明擺要和於糜對搞,看來徐宣也十分不滿和激動。
衆人聽的頗頗得頭,對徐宣之解多有贊同之人,認爲戰事不利已,不如避之。
有人則想,徐州軍這麼歷害,這樣打下去看來也是輸,不如投降算了。想的人多,卻都不敢說出。
江東多爲安逸之輩,此戰後暴露無疑,有人開始暗思如何保家保命了。
於糜不屑道:“片面之詞,怎可成真?我軍有數萬,且訓練有素,如此便退去,弱了主公名頭不說,恐天下人笑話我軍膽水如鼠,試想以後如何主足揚州?”
劉繇頭大的不得了,十分不耐煩道:“不要爭了,於糜主戰,徐宣主守,既然如此,那就讓於糜領兵二萬出秣陵,先去交戰,我另領三萬退至秦淮河以西的石子岡,靜觀其變,如若勝,我軍出擊,重新奪回太平。如若不勝,則依寶堅之意,退回吳郡。”
於糜聽後大喜,兩眼似挑逗一般,瞟了徐宣一眼,得意洋洋,高呼得令。
徐宣臉色極爲失望,嘴脣動了動,終是沒有說出,戰場瞬息變化,機會稍縱既失,到時以張浪謀略怎麼會讓劉繇平平安安退回吳郡呢?捶胸頓首之際,長嘆噓聲,懊惱不及,怪劉繇爲平恆二人,不聽忠言,當下拂袖別頭,忿忿不在進言。
張浪這兩天可是春風得意,逢人便笑,無有冷酷之氣,讓士兵受寵若驚,熟悉他的爲人,很懷疑是否有根腦經不對。以前他可是酷酷,很難笑的這麼燦爛陽光。雖然牛渚問題不少,可是得勝的結果讓張浪着實高興幾天。奪牛渚重地,戰略意義極爲深遠,標誌着自己已成功敲開南侵大門,且爲掃平江南,打下堅實的基礎。
此時正哼着流行歌曲,坐在椅上半眯着眼,享受楊蓉纖手無處不到的按摩。全身舒泰,如沐春風。
楊蓉大美女則溫柔的服侍着張浪,不時鶯語兩聲,輕輕柔柔,讓人陶醉。
趙雨則不停的吃着下人端上南國特有的水果,無有一絲淑女風範。手裡捉着一把,櫻桃小嘴撐的鼓鼓,左右咀嚼。在張浪的不遠處,如若無人,又如辛勤的園丁奮力消滅害蟲般。只三下兩下,桌上一盤水果則快速人間蒸發,只留下一堆果皮核。事後還拍了拍小肚,兩眼烏溜溜大眼閃過滿足的神情,站了起嬌嚷嚷道:“我吃的好飽,吃不下了啦。”
然後伸出可愛的香靈在紅潤櫻脣上左右舔了幾下,滿意道:“真好吃。”
張浪沒有睜開兩眼,臉上帶舒服愜意,只要自己輕輕想想,也就知道趙雨現在是什麼嬌憨形像。
倒是楊蓉又黑又深的眸子飽含笑意,朱顏盡展,如春天燦爛百花盛開般,十分迷人。如若張浪看到楊蓉這種迷倒衆生的表情,想來又要色性大發,流氓一番。
歷歷銀鈴聲響道:“小雨你可是吃了三大盤哦,真沒想到你的嘴上功夫也如此了得,姐姐可是甘拜下風。”說完這話時,漂亮的臉蛋又在一次佈滿笑意。原來她也是忍不住笑趙雨。
趙雨可愛的臉上一陣得意,完全聽不出意外之音。雖天姿聰明,不過倒底是古代女孩,單純的很。一蹦一蹦的來到楊蓉邊上,像個小女孩般,完全看不出她在戰場上會像老虎那麼兇。先拿起張浪宴前一盤水裡的幾顆紫葡萄,仔細的剝了皮,放在懶蟲張浪嘴裡,然後撤嬌道:“誰叫這東西這麼好吃,本來是不想吃了,可是吃了一個又忍不住再吃一個。結果……咯,咯。“趙雨自己想着也好笑,忍不住嬌聲失笑起來。
張浪真是爽到家了,不過聞趙雨之言,急吞下葡萄,睜開虎目,失聲道:“雨兒言下之意,這東南特產水果還是罪魁禍首,害了我家動人可愛,美豔無雙,又傾國傾城,一等一大美女趙雨小姐的櫻桃小嘴一直不停的工作?”
趙雨瓊鼻一翹,櫻嘴撅起,玉容剎有其事,蠻不講理嗔道:“本來就是嘛,誰叫它這麼好吃。“
隨既臉色緋紅,顠起兩朵紅雲,有點羞羞答答道:“浪哥哥,趙雨真的動人可愛,美豔無雙嗎?”
張浪差一點要把剛吃進去的葡萄噴了出來,急忙點頭,像小雞啄米般,連連道:“對極,對極。”
肚子裡卻再瘋狂爆笑,從沒有見過趙雨這麼個女孩子態,一時間還真感覺有點不習慣。
楊蓉雖不知張浪的想法,卻從他不停的顫抖雙肩知道一定在強忍笑意。不由纖笑使勁捏了一下,然後不理張浪殺豬般的吼叫聲,爲趙雨打抱不平道:“趙雨妹子本來就長的花容臉貌,沉魚落雁嘛,有什麼問題啊?真是的。”接着鳳眸忽然盯着趙雨,精緻的瓜子臉似笑非笑,若有所指道:“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隻色狼,有這麼好的福氣娶到我家趙雨小妹子?”
趙雨有點受不了,臉紅的像大紅花布一樣,又黑又大的葡萄眼快速的眇了張浪一下,形態抳扭,其意自明。雖然很驚訝自己心上人怎麼一下會如此神經暴走,一副痛苦鼻涕樣子,卻也羞澀道:“不依啦,蓉姐姐又調笑雨兒了。”
楊蓉會說話的眼睛,如星星般眨了兩下,嬌笑道:“姐姐怎麼敢呀,要不然有人可要怪我喔。”
說完鳳目也顠向張浪,見他誇張的動作,不停的哀嚎着,不由嗔了一聲,纖手又重重捏了一把。
張浪從天堂掉入地獄,五官皺成一團,擰牙列齒,只吸冷氣,眉頭像蝌蚪條紋,呼呼道:“蓉兒你在做什麼,你這是謀殺親夫。哎喲……”張浪還沒抗議完,又遭黑手,再也坐不住了,從椅子上一下蹦起來,無比誇張大叫道:“你要謀殺親夫啊,謀殺啊,痛死我了。”
趙雨見張浪表情那麼豐富,五官曲扭,芳心有些擔心道:“姐姐,你弄疼浪哥哥了。”
張浪假裝感動的急忙捉着趙雨藕臂,長嘆道:“還是雨兒關心我,哎。哪像蓉兒河東獅吼一個。”
楊蓉沒好氣的嗔了張浪一眼,纖手一拉,把趙雨奪了過來,然後就像姐姐對妹妹一樣,淳淳教導道:“你不要給這色狼騙了,他做戲的功夫一流,我們出去走走,不要理他。”
趙雨大眼迷惑的望了望張浪“痛苦”的臉,又見楊蓉一臉正經不像開玩笑樣,想起張浪種種,每次都讓自己羞的無地自容,忽然叉腰大嗔道:“浪哥哥這麼壞,騙趙雨,不理你了。”拉起楊蓉的手,輕輕搖擺起來,有點撒嬌聲道:”蓉姐姐,我們走吧,不要理這個大壞蛋了。”
張浪不服氣,我又沒有把“壞人”兩字拿在臉上,憑什麼楊蓉一唬,趙雨就相信了,嚷嚷道:“雨兒,楊蓉是在污衊我,絕對是污衊,天大的冤枉,我要找包黑子打官司,要他還我清白。”一臉忿忿不平的樣子。
楊蓉瞪了他一眼,似怪他叫的這麼大聲,然後狡黠道:“那好啊,等老包出生我幫你打。”
說然漂亮的甩了甩烏黑秀髮,拉着趙雨得意的轉身揚長而去。
留下張浪在那裡磨牙切齒,暗思此仇不報非君子,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嘿嘿,張浪臉上自然間流落出一陣淫笑,想來心中又有什麼壞點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