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的大軍同時也瘋狂的殺了上去。
面對着數十倍與自己的兵力,其中還有一支軍魂軍團,高順的面色絲毫不變,還是那樣的嚴肅和淡然。
而他身後的陷陣營也和他一樣面無表情,彷彿面前鋪天蓋地的敵軍不過是草芥一般。
大敵當前,高順轉身回到軍中,陷陣營的士卒整齊的開出一條道來。高順不緊不慢的來到列成圓陣的大軍中央。在他走過之後周圍的陷陣營又迅速恢復了原來的位置。
終於,在高順平淡的目光中,曹純麾下的虎騎勢不可擋的先衝了上來。
“盾!”
高順輕喝一聲。
隨着高順的話音剛落,淡淡的黑色光芒浮現在了虎騎即將撞向的那部分頂在外圍的陷陣營士卒身上。
“碰!”
在曹純的目瞪口呆之中,在他麾下攻無不克的虎豹騎的猛烈衝鋒和攻擊之下,對面的士卒竟然只是拿着手中的盾牌一檔,就毫髮無傷的擋住了!
與之相反,率領的虎騎直接被撞翻在地,隨後被後面的騎兵踐踏死傷慘重。而後衝鋒上來的騎兵也步了前者的後塵,一個個被撞翻在地。
還沒弄清這是什麼情況,曹純就發現自己打前鋒的上百騎兵已經躺在地上了,連忙大喝道:“撤,向兩邊撤!”
這哪是一支步卒?簡直就是一堵牆啊!曹純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率領的是不是曹操軍中的精銳?
騎兵對付步卒無往不利的踏營在高順這裡完全就是送菜。強大無比的防禦力讓曹純麾下的虎騎明白自己遇到的是一支恐怖的重步兵,根本不是自己這名不副實的重騎兵能夠突破的。
輕重騎兵雖說分類標準並不明確,一般來說多用於衝鋒踏營的是重騎兵,多用於騎射騷擾的是輕騎兵。
可在多數人眼裡,重騎兵多是指那些士卒身披重甲,手持長槍長戟長刀之類,甚至連馬匹的有馬鎧保護的騎兵,也就是具甲騎兵。
曹純麾下的虎騎雖說勇猛,皆由精銳組成,但裝備嘛,確實是不堪入目。身爲曹操麾下最精銳的一支部隊,兩千重騎擁有重甲的竟然不足半,馬鎧更是隻有兩三副。
不過也不怪曹操,重甲、馬鎧這種裝備造價實在太高,尤其是馬鎧,根本不是一般諸侯能負擔得起的。而且重騎兵貴在精而不在多,除了踏營之時需要少許充當前鋒,其靈活性差的缺點太過嚴重。深陷敵陣之後戰力比之輕騎還不如。
一個重騎兵的標準裝備價格都能培養起七八個以上的重步兵了,曹操可沒這麼多的錢,連重甲他都配不齊。
曹老闆一直都很窮。歷史上官渡之戰前,他就曾感慨過,袁紹那裡馬鎧有三百餘,而他就十幾副。就連作用河北四州的大土豪袁紹都只有三百來副馬鎧,足見這東西多費錢。
當然,也不是袁紹配不起更多的馬鎧,實在是甲具齊全的重騎兵,有個三百當衝鋒箭頭就差不多了,再多就是完全的浪費錢。
別說是沒有馬鎧了,就是沒有重甲的輕騎兵照樣可以踏營、當重騎兵用。想想北方的異族,哪有什麼裝備?人手一杆槍,身上穿的都是獸皮布衣之類的,不照樣幹着重騎兵的事?
這個時代的輕騎兵纔是王道。畢竟漢朝大部分的士卒身上都是鎧甲不全,披甲率都在四成左右,其中的皮甲佔三成,鐵甲只有約一成。
對上這羣身上連鎧甲都沒有多少的士卒,輕騎兵就完全足夠了,馬鎧什麼的實在是太浪費了。
曹純以前也是這樣想,但現在他看着甲具精良的陷陣營,再掃一眼自己躺了一地的士卒和戰馬,心中發誓回去求也得向自己的兄長求來上百的馬鎧。
他麾下的虎騎平日作戰無往不利,自信就是遇上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也能較量一二,但遇上裝備精良無比的陷陣營,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在曹純的指揮之下,原本筆直衝向陷陣營的虎騎從中一分爲二,以弧線形向着兩側繞行,避開陷陣營的屠刀。
而在陷陣營周圍的豹騎也趕了過來,不斷的騎射騷擾着高順的士卒,掩護虎騎。
高順輕喝道:“進!”
整個陷陣營組成的圓陣猶如一個整體一般緩緩向前推進,主動迎上曹純的虎騎,肆意的砍殺着。
陷陣營的士卒都是高順精心訓練出來的,互相之間的配合極爲默契,一部份士卒格擋着射過來的箭矢,一部分的士卒舉起手中的大盾抵擋着撞上來的騎兵,一部份士卒在盾牌的空隙之間伸出手中的刀砍向敵人,有條不紊。
曹純看到這一幕,憤怒驚恐之餘也毫無辦法,只能繼續催促着麾下的虎騎儘快的閃開。
氣勢洶洶的一波進攻撞擊到一塊鐵板之上,反而變成了自殺。曹純心裡這個悔啊!本想幫助夏侯惇的大軍打開局面,先將敵軍衝散的,卻不曾想是這個結局。
損失了三百餘的虎騎後,曹純面色難看着帶着麾下的虎騎同豹騎一起在陷陣營的周圍遊走,只是遠遠的騎射騷擾,絲毫不敢上前。
而高順對此也沒有辦法,命令麾下的士卒守在原地,等待着夏侯惇大軍的到來。
陷陣營最大的缺陷就是速度,不下於普通步卒的速度在騎兵面前還是太慢了,高順對於遊走在周圍的虎豹騎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虎豹騎的遠程騷擾對陷陣營而言也毫無威脅,這點攻擊毛毛雨罷了,全副武裝的陷陣營士卒就是被射中了也受不了傷。
姍姍來遲、殺上來的夏侯惇看到虎豹騎被陷陣營毫無還手之力的打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虎豹騎的士卒都是從他和夏侯淵麾下的大軍最精銳的騎兵中挑選出來的,可以說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什長、百人將的水平。曹純作爲曹仁的弟弟能力也是無可置疑的,當初徐州之戰率領三千虎豹騎千里奔襲後輕鬆的擊潰了曹豹的三萬餘大軍,這份戰績可是實打實的。
就是這麼精銳的騎兵,在這不過千人的步卒面前竟然如同雜兵一般,輕鬆的被擊潰,毫無還手之力。
夏侯惇只覺得心中一陣發堵,他覺得接下來恐怕要面臨的是一場惡戰,能不能勝恐怕真是問題。
不過勇武如他從來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遇到這種情況不僅不撤,內心的恐懼竟然都消散一空,嘴角勾勒出一抹瘋狂:“有意思,這樣的對手纔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