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公孫瓚的崛起,曹操倒是沒有什麼擔憂,反而和袁術一樣頗爲欣喜。因爲他也清楚公孫瓚現在能混的這麼蒸蒸日上,完全靠的是袁術自費錢財去援助,只要袁術撐不住了公孫瓚就得玩完。
沒錯,在天下諸侯眼中,袁術這完全是在浪費錢糧、自損本錢。畢竟這個時代的人對於商業都是瞭解甚少,也就江東的商人和世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其他估計也就劉備麾下的荀悅對此略知一二了,即使是荀彧也只不過隱隱覺得這其中有一些問題,但沒有細思。
反正損耗的是袁術的錢糧,除了袁紹對此惱怒無比外,其他的諸侯都在暗中竊喜。就算袁術再有錢,這麼折騰下去能撐幾年?可惜了董卓和袁家那麼多的錢糧啊,都被這敗家子給糟蹋了。
除了荀悅這種對於袁術有深入研究的,以及一些精於商業的謀士和商人外,江東以外的所有人都把袁術當做了不知輕重、亂花錢的傻子,殊不知袁術也在用一種看待傻子的目光看待天下諸侯。江東勉強弄清了這其中道理的頂尖謀士們也爲這些諸侯表示深深的悲哀,這麼搞下去早晚有一天袁術能夠“買下”整個天下。
經濟戰這種東西袁術就算不清楚,慢慢的也能琢磨出來了。不說別的,公孫瓚現在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對於已經習慣了從袁術這裡換取錢糧的公孫瓚,袁術只要一中斷交易,最多半年幽州就得亂起來。袁術要是在暗中勾勾手,整個幽州都可能易主。
別看現在中原的實力不錯,一片欣欣向榮的樣子,實際上中原小半的糧食都是袁術提供過去的。只要袁術一出手,保準曹操能窮死,估計也就袁紹這個確實的大款能夠勉強穩得住,豫州的劉備都撐不了多久。畢竟袁術不但可以中斷提供糧食,還能買呢!以豫州世家的尿性,只要有利益,他們纔不會在乎劉備的死活,反正是他們提供的糧食,賣誰不是賣?
不過這種手段袁術也不敢輕易用,畢竟他穿越前也不過是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對這些不過是一知半解。這個時代的人只不過是眼界不到罷了,論起智商袁術可遠比不過他們。萬一袁術用出來,打蛇不死反被咬怎麼辦?
對方的謀士中萬一有一個弄清楚了這一切,然後觸類旁通整出來更多的壞主意,反過來坑了自己袁術可就要鬱悶了。而且經濟戰也有些侷限性,並不能消滅敵人,只能弄出點亂子。所以袁術只打算在最後的決戰之前再用,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逼迫對方不得不和自己開戰。
“有時候想想還真是悲哀。”曹操自嘲道:“我這裡一窮二白,麾下的百姓就連吃飽都是個問題,將士們只能勉強混個溫飽。如果不是袁公路婦人之仁,賣了我一些糧食,估計我麾下已經是白骨遍野了。”
“我族弟家裡缺柴火了都不捨得去買,都是我侄女自己出去拾柴。就是我,家中也是沒有多少奢侈之物,節儉至極。可袁公路倒好,出個巡大張旗鼓的,三千甲士隨行。在荊州玩了一路,還準備去益州。手裡的錢糧多的都要發黴了,在江東各種花錢不說,還有閒錢去接濟公孫瓚和呂布。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曹操對袁術可真是深仇大恨,這是種屌絲對於富二代的憤恨。我這邊買個泡麪都不敢買桶裝的,你天天大魚大肉的還不樂意吃,養了條狗每月的生活費都比我多。真是沒天理啊!
要知道,曹操自發家以來日子過得都是緊巴巴的,每一石糧食都不敢浪費。歷史上夏侯淵的從女就是因爲在外面拾柴才被張飛給擄走做了夫人,要知道那可是夏侯淵的從女啊!親自去拾柴,你可以想想曹操有多麼窮,窮的讓士卒吃人肉也是迫不得已啊!
只要能活下去,吃人肉就吃人肉,曹操就是這麼務實,就是這麼的狠。這貨是屬於窮慣了的,每次打仗不僅僅是爲了搶地盤,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糧食不夠了,養不起這麼多的士卒。打仗還能消耗點士卒,還能搶些糧食。
從發家開始到官渡之戰,曹操每次打仗都是如履薄冰,生怕糧食不夠了。結果就是這種情況依然取得了諸多的勝利,結果官渡之戰,這貨可能是這輩子都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一下子飄了,結果慘敗。
雖然曹操堅信底蘊和錢糧不是決定勝利的決定因素,袁術和袁紹固然勢力強大,但遠不如自己一般英明,最終自己一定能成長起來和他們一戰,而且能戰而勝之。
但面對袁術這種四處敗家的行爲,曹操還是忍不住感到十分的不忿。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啊!這麼多的錢糧,你給我多好。真是個敗家子,也不知袁家是怎麼教育出來的,要是我有這麼個兒子鐵定打死他。
曹操想的沒錯,隱藏在暗處的袁逢得知了袁術的這番行徑後,已經氣得快不省人事了,天天怒罵着:逆子!
光是敗家袁逢還勉強能夠忍受,你搞什麼分封啊!你這麼一搞袁氏的利益不就被分薄了嗎?
曹操的這些感慨若是讓袁術得知了肯定要噴曹操一臉唾沫。錢糧是節省出來的嗎?是浪費出來的!我這麼奢侈可不是爲了享受,而是爲了藏富於民,爲了財富流通。
沒錯,就是這樣!
袁術每次都這樣催眠自己,永遠不承認自己的私心。
其實情況也確實如此,這次出巡袁術不僅沒有虧錢,反而賺了一大筆。他就是個活招牌,走到哪裡宣傳到哪裡。無論是那四輪馬車,還是袁術整出來的沙發、茶葉、麻將等,都成了荊州的上層人士瘋狂追求的奢侈品。
上行下效,袁術這個公認的天下第一紈絝子弟玩的東西絕對都是精品中的精品,而且還都是身份的象徵。不僅是各個世家的紈絝子弟,就連蒯良蔡瑁這些家主都爲之着迷。
沒辦法,任誰坐過了有減震器的寬敞奢侈型馬車後,都會忍受不了原來的馬車。任誰喝過了清茶後,都忍受不了那加了蔥姜等調味品的牛羊肉泡饃,哦不,茶。
出巡一趟,無數的訂單再次飛到了蔡氏的手中,袁術又大賺了一筆。不僅如此,袁術還藉着邀請各地的世家豪紳之名,推廣了這個時代只有窮人才吃的豬肉。這東西經過袁術特意訓練的廚子製作之後,讓荊州的世家們吃的是心滿意足,待事後知道這是豬肉,一個個都震驚的不行。接下來袁術就將騸豬去其腥臊之氣,圈養豬的好處,以及這些菜餚的製作方法傳了出去。
沒辦法,這個時代養豬的實在是太少了,百姓養的多是牛羊,豬肉被稱之爲賤食,只有窮人才吃。袁術可深知養豬比養羊可要划算多了,就算豬肉沒有牛羊肉好,那也是肉啊!而且豬肉也沒什麼不好,所以袁術才親自出馬、自上而下的進行推廣,改變人們對於豬肉的偏見。
總而言之,袁術這一趟出巡雖然玩的很開心,但正事一個沒有拉下,總得來說算是非常賺,根本不是曹操所說的那樣奢侈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