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的征戰,昌黎以東的烏桓部落幾乎被周瑜請掃了個遍,收穫不菲。光是俘虜的人口都有十數萬,牛羊更是不計其數,並將之通過水軍運回遼東。而張遼此時也已率軍與周瑜會和。
“公瑾,烏桓現在的情況如何?”張遼問道。
“根據這段時間我們得到的消息,柳城聚集了約有三萬的烏桓士卒,而昌黎也進駐了近兩萬的士卒。”周瑜說道。
“看來蹋頓此人不是易於之輩啊!”張遼聞言皺眉道。
“在柳城和昌黎皆進駐大量兵馬,其是想將我們攔截在昌黎以東等待援軍到來後再發力應對。”龐統說道。
“我此行帶來了一萬步卒,而且還有不少的攻城器械,攻打昌黎應該沒什麼問題。”
“無需如此。”龐統微笑着道:“我軍皆是精銳,浪費在攻城絕非上策。蹋頓固守柳城、昌黎二城,欲成掎角之勢,阻止我們西進。但以烏桓如今的兵力,我軍完全可以直接繞過昌黎攻打林城,隨後繼續公瑾之前的方針。”
“可如此是不是有些冒險?我軍直接越過昌黎,萬一烏桓援軍到達,與我軍糾纏,後勤方面壓力極大。”張遼略顯猶豫的說道。
“士元所言也正是我所想的。”周瑜看着龐統,微微一下道:“我們麾下的騎兵一人三騎,機動力極強,戰力又遠勝烏桓,只需四處劫掠以戰養戰即可。至於步卒,林城也是一個不小的城池,實在不行可以以之固守。軍中糧草雖少,支撐個十日還是沒問題的。就算出現問題,之後我們也可以通過水軍配合運糧。”
如今的情況是己方在戰力上處於絕對的優勢,而且憑藉着來無影去無蹤的三萬鐵騎,周瑜可以說是能夠爲所欲爲。在這種情況之下,周瑜自然想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損失結束這場戰鬥。
昌邑和柳城互爲犄角是真,蹋頓能想到此招卻是巧妙。若是一般情況之下,無法突破昌邑,楚軍繼續推進後勤就會出現問題。而強攻昌邑,不但會耗費大量的時間兵力,更會讓身在柳城的三萬鐵騎有可乘之機。
但蹋頓錯就錯在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低估了周瑜他們的魄力。昌邑不被攻下卻是能阻擋袁軍向西運糧,但如今牢牢佔據主動權的周瑜同樣可以利用己方騎兵的機動力實行反孤立。
蹋頓可能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亦或者是選擇性的忽略了這一點,因爲他如今已經沒有選擇了。距離三萬烏桓騎兵回援還差兩三天,若是他繼續龜縮柳城,就算援軍到達,楚軍退卻。整個昌邑郡的無數還未來及遷移的族人又會落入楚軍的手中。
最糟糕的是,面對手上有着三萬鐵騎的楚軍,他還不好追擊,只能任由對方掠奪。那這一仗下來,他的結果最好也是令烏桓爲數不多的元氣再次大傷。
派兵進駐昌邑是步險棋,也是賭博。若是楚軍見好就收、不敢冒險,那麼他就能少損失數十萬的族人。而若是楚軍無視昌邑繼續冒險行軍,那麼後勤問題就會成爲楚軍的一個隱患,他就有機會將這支楚軍擊敗,爲之後的族人西遷爭取時間。
相對於這二者而言,蹋頓更希望楚軍選擇的是前者。這樣雖然他無奈楚軍如何,但卻足夠穩健,能儘量止損。但只可惜,周瑜和龐統二人皆是智者,他們所求的乃是整個烏桓,如何會願意被這區區一座昌邑城所困。
決斷之後的張遼和周瑜並沒有強攻昌邑,而是從兩側繞過了這座城池,將周圍的烏桓部落盡皆掃除。隨後繼續進兵,直逼昌邑和柳城之間的林城。繼續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清掃着周圍的異族,並將所得俘虜和牛羊盡皆暫時安置在林城之內。
“蹋頓真不愧是一代梟雄,果然有幾分手段。若不是我們勢大,恐怕還真的難以奈何他。”周瑜看着呂蒙遞上來的繳獲統計,苦笑着說道。
這三日來四處掠奪,截獲了六萬餘的烏桓人口,可是這些烏桓人身邊並無多少牛馬,算起來所繳獲的牛羊糧草只有他們不到十日的口糧。而從他們口中得到的消息,剩下的那些牛羊多被蹋頓命人強令屠殺掩埋了,而其他的也都被強行徵調到柳城和昌邑城內。
“堅壁清野,卻是如今他唯一的辦法。但沒什麼意義,不過垂死掙扎罷了。”龐統淡淡的點評道。
“公瑾,你覺得現在烏桓大概還有多少人口。”張遼忽的問道。
“烏桓本是大族,當年狼居胥戰之前約有近兩百萬人口。可之後的狼居胥之戰敗北,再加上我軍的劫掠、公孫瓚的強徵,鮮卑的打擊,還有個百萬人口就差不多了。我們又這麼一鬧,估計現在的烏桓人口應該不到七十萬了。”周瑜沉聲道。
“我們這一路打來,有繳獲這麼多的俘虜嗎?”曹性不解道。
“烏桓之間是以部落形式存在的,並非鐵板一塊。我們這麼一打,他們內部也會爲了求生相互劫掠,這造成的損失可遠比我們俘虜的那些烏桓人要多。”周瑜沉聲道:“就如靈帝至今一般,損失人口何止千萬?而真正死於戰爭的十中無一。”
“七十萬,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恐怕烏桓就要真的元氣大傷了。”張遼輕聲道。袁術的目的可不是爲了將烏桓打滅族,和公孫瓚不同,袁術雖然對這些人沒什麼好感,但手段還是比較溫柔的,給個教訓就行了。將來還需要他們幫忙在草原上牧馬放羊呢,可不能就這麼直接打沒了。
“柳城內有三萬烏桓士卒,還有近二十萬的烏桓族人,只要將之拿下,烏桓就可以拿下了。”周瑜說道。
“按時間來算,現在子龍應該已經和烏桓的援軍廝殺完畢了吧。”龐統道。
“嗯,消息應該這一二日就會傳來了。”周瑜道。
“你覺得以蹋頓的性格,若是得知他視爲救命稻草的援軍被截殺殆盡,他會投降嗎?”張遼問道。
“會的,他不是個庸潰衝動之人。此人陰冷狡詐,當他意識到現在的局面之時,他會投降以求蟄伏的。”
“但只可惜,只要他投降了,我們絕不會再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龐統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語氣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