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郭嘉的建議,曹操的頭,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書房內,斬殺的那名侍從也早已被清理,仿若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實際上,發生了這些事,曹操很想直接舉兵南下,但是……烏桓沒平,若是放任,弄不好便要在他背後放火。
再者,袁紹還有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在那邊,不斬殺了他們,以袁氏的名望,便難以除根,且……荊州也會想到這一點,派人稍加聯絡,他就會是腹背受敵。
所以,烏桓……一定要徵,而且,得贏得漂亮。
但,夏侯惇這一戰,損失了他三萬兵士,對大局雖沒多大影響,卻是讓軍心動搖了些許:荊州真這麼厲害嗎?
畢竟,夏侯惇是他麾下的常勝將軍!
見着郭嘉略有些蒼白的臉色,曹操又心疼不已,“奉孝快去歇息。”
郭嘉笑着點頭,“主公不必憂慮,萬事未到結果之時,皆有逆轉之可能。”
“明白。”
……
出了司空府,郭嘉又轉去了賈詡府上。
“文和。”
“奉孝怎的來了?”賈詡無奈,見着郭嘉這臉色,趕緊扶他坐下。
“南方那位,不能再活着了,否則……必影響主公大計。”郭嘉認真的看向賈詡,“嘉知曉,文和曾佈置了一些手段。”
賈詡點頭,“但,尚未見效。”
“周瑜應該在荊州了。”郭嘉道。
“其聯絡手段,我也已經寫信告知周瑜了。”賈詡點頭。
“以那周郎之能,想來……勝負對半吧。”郭嘉嘆氣。
即便周瑜才能極佳,可那畢竟是那位女郎君的主場,周瑜想要有不錯的結果,是要算盡全力的。
賈詡也默,隨後道,“那劉琮身邊……倒是也有力量可用。”
“哦?”郭嘉眼神一亮。
“此次益州、交州兵馬調動,荊州襄陽那頭……是一點消息都沒收到,否則……我等怎會沒有準備。”賈詡解釋,“於上位者而言,這是大忌。”
“那劉琮……算什麼上位者。”郭嘉不禁吐槽。
“他到底是被劉景升確認了的繼承人。”賈詡搖頭,“劉表的身體,撐不了多久,到時候他就是名正言順的荊州牧,如今他也是總理荊州事務了,如何會不介意?”
“蔡瑁……”郭嘉卻是念了蔡瑁的名字,“嘉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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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被他們許諾的“未來荊州牧”,當然也會介意。
賈詡於是點頭,“風雨啊,該去了。”
……
僅僅是半個月,南北形勢就似乎逆轉了。
襄陽。
劉琮看着這些軍報,不論是面上還是心裡,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爲,這些人這些事……都未得州牧府同意。
這就意味着,荊州看似在名義上已經收攏了南方各州,實際上……各州聽的,都不是州牧府的話。
他這荊州牧的繼承人,如同虛設。
甚至,他父親這荊州牧,亦如同虛設。
於是,他轉頭就想去見劉表,卻被蔡夫人攔住了。
“母親,益州以及交州皆有兵馬調動……咱們荊州卻不知曉。”劉琮語氣有些着急。
蔡夫人嘆氣,“你父親,是荊州牧。”
言外之意,就是說,益州與交州,不屬於荊州管轄,作爲荊州牧以及荊州牧繼承人,對此沒有絲毫的辦法。
“可他們之前不都是說……要尊父親爲首嗎?”
“益州、交州,皆有千里之遙,消息傳遞又需一些時日……若是途中出些意外,又當如何?”蔡夫人反問。
劉琮眉頭皺得更緊了,是,蔡夫人說的沒錯。
但,便是到了現在,益州與交州那邊皆無正式軍報,便讓他很是不爽利。
交州牧甘寧……看似出自荊州,劉表對他也有提攜之恩,但實際上,他最信任以及最尊崇的,乃是黃月英。
益州那頭,關羽坐鎮,同樣……看似出自荊州,但實際,只聽他大哥劉備的話,而劉備卻是與黃月英相交莫逆。
甚至,文聘那邊……他都無法掌控了,這對荊州來說,是一種極其危險的信號。
可,蔡夫人明明應該知曉的,卻當做不知。
劉琮隨後忍了下來,便告退了。
回了自己的地盤,才喊了人來,看向來人,問,“夏才,如今這情況,當如何是好?”
被喊來的人,正是之前投效劉琮的小吏,姓夏,名才,出自寒門。
夏才微愣,“什麼情況?”
劉琮氣急,但還是耐着性子解釋了一番。
眼前這人是一早就投效他了,可以說是他的絕對心腹,且爲人機敏,有些才幹。
夏才聽聞,隨後笑着,“大喜。”
“大喜?”
“交州也好,益州也罷,出兵收復故土,自是大喜。”
“可……我荊州卻絲毫不知情!”
“那對公子來說,就更是喜事。”夏才拱手,彎腰,尊敬的道,“公子是未來的荊州牧,擔負着匡扶漢室的重任,其餘人等,都爲公子走馬,待得公子承州牧位,還於舊都,迎得‘天子’,便是大義在手。”
劉琮一愣,對啊,長安拿下來了。
這是漢朝的舊都。
待他繼承荊州牧,就搬到長安去,加上天子手書,大義在手,這天下……便都該聽他的話了。
“可他們……”
“對於他們無令調兵,自是犯了大忌,待公子上位,尋些由頭,處理了便是,如今……卻還需要他們呢。”夏才繼續道。
劉琮一想,倒也是。
這時候如果與他們生了嫌隙,那是划不來的。
“唯有一點……”
“什麼?”劉琮看向夏才,“但說無妨。”
“公子纔是未來的荊州牧,是漢室興復的希望,楚安君……不過是一女子,實在不該,有如此大的名望與如此多的效忠之人。”夏才仍是彎着腰,語氣誠懇的道。
“且,楚安君即將大婚,屆時……其所有之資源,怕是皆被那諸葛孔明所得,外姓之人……不可信啊。”
劉琮表情凝重,因爲,他覺得夏才說的沒錯。
一個黃月英,已經讓他很不爽了,可那到底與他是有不算親緣的親緣關係在,可那諸葛亮……就與他沒有絲毫關係了。
若是黃家的一切都被那人拿了,人心叵測之下,還不知要發生些什麼呢。
“那,本公子當如何?”劉琮看向夏才。
“女君雖有大才,但其才華不能爲公子所用,這便是她最大的罪孽了。”夏才語氣不變,“是以,當誅。”
劉琮瞪大眼睛,大驚道,“大膽!夏才,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楚安君,當誅!”於是,夏才重複了一遍。
劉琮隨手拿起桌上的硯臺,便往夏才腦袋上丟去,“滾,滾出去!”
夏纔不閃不避,腦袋上登時流了血,隨即跪伏於地,又道了一句,“才,皆是爲公子着想啊!”
劉琮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腦海中,那是天人交戰。
黃月英……到底是被他父親看重的人才,且爲荊州立下汗馬功勞,還給了他們一家子不少利益,可以說,她給劉表的那些,之後他都能從劉表身上繼承。
但,夏才說得對,黃月英才能是有,可不被他所用,就是大忌。
更爲大忌的是,南方各州上下,各個重要位置的官員,黃月英都能調動,那簡直就是……另一個“荊州牧”!
這對他這漢室宗親、未來荊州牧繼承人來說,威脅實在太大。
所以,夏纔沒錯,
楚安君,當誅。
今日第一章,如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