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挾裹着被羞辱的無上怒火,發瘋似的衝向關勝,手中那一柄戰刀,橫掃而出,直奔關勝當頭斬來。
他本就極有武道天賦,何況又師承關羽這樣的高手,年輕雖輕,武道就已突破了90,達到了當世絕頂武將的境界。
他以爲,眼前這個叫“關勝”的冒牌貨,僅僅只是跟自己父親的樣貌相似而已,絕不可能擁有跟關羽一樣的武道。
所以,關平這一刀憤怒斬出,自信之極,以爲憑藉自己的武道,足以一刀就宰了這個冒牌貨。
然後,他就可以趁着這羣“冒牌軍”失去主將之機,召呼自己的七千人馬,即刻展開圍殺。
這夥魏軍雖然混進了霸城不少人,但畢竟只有半數而已,倘若己軍能及時省悟,趁着敵軍混亂之際搶先動手,勝算的機率還是很大。
如此一來,他關平就不僅能挫敗了魏軍的這次偷襲,還能滅了這數千偷襲的魏軍,立下了大功,狠狠的長了一回臉。
到那個時候,這功勞一報上去,那那真爹關羽必然是欣喜高興,到時候再求他把自己調往易京城,豈非是水到渠成,毫無懸念。
關平正是心懷着這樣的如意算盤,心懷着對關勝的輕視,心懷着傲慢無比的自信,狂殺而來。
眼見關平氣勢洶洶的殺至,關勝卻依舊巍然如鐵塔一般屹立在那裡,赤臉上流轉着同關羽一樣的孤傲。
他的眼神,沒有畏懼,沒有忌憚,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樑小醜般,充滿了濃濃的輕蔑。
瞬間,刀鋒捲起獵獵狂塵,轟斬而至。
“土雞瓦狗,也敢在本將面前逞狂,你是找死!”關勝嘴角揚起一抹諷刺,丹鳳眼陡然爆睜,一聲震天的虎吼,手中那柄黑漆漆的戰刀,應聲斬出。
刀去如風,快過閃電。
閃擊天賦,爆發!
關勝這一刀斬出,力道雖只有98,速度卻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竟然達到了104點的初級武聖才能擁有的出招速度。
刀鋒如電斬至,關平霎時間就懵了。
他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傢伙,跟自己的父親長的一模一樣也就罷了,竟然還擁有他父親關羽的閃擊之術!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啊,怎麼可……”
關平的腦海中,陣陣驚雷轟響,眼珠瞪到斗大,奔涌着絕望與驚愕,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如電刀鋒,後發而先至,輕鬆的穿過了自己的防禦,朝着自己的脖子無情斬來。
他已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噗!
一道鮮血騰空而起,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飛上半,撞在了城牆之上,又跌落在地上。
關勝一刀斬殺關平!
四周那些真正的漢軍士卒們,看到這一幕時,所有人直接就傻了,一個個傻到凝固在原地,目瞪口呆,錯愕失魂,看到了錯覺。
他們的大將軍關羽,竟然斬殺了自己的兒子?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大將軍瘋了嗎?
漢軍上下一個個是驚愕莫名,腦子都陷入了漿糊之中,眼前發生這一幕,超出了他們的思維理解範圍。
“他是假大將軍,他是假的!”
跟隨在關平附近的親兵士卒們,聽到了關勝跟關平的對話,眼見關平被殺,終於醒悟地來,驚聲尖叫起來。
其餘更多的漢軍士卒,一時間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耳聽有人叫“假大將軍”,依舊是茫然困頓,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他們還沒有意識到,死神的雙手,已經掐住了他們的脖子。
關勝那滴血的長刀,緩緩的擡了起來,指向四周那些驚愕莫名的漢卒,厲喝一聲:“大魏的勇士們,你們還在等什麼,隨本將殺盡敵寇,奪下霸城!”
“殺——”
“殺——”
狂烈的殺聲,如驚雷般四起,瞬間震碎了夜的沉寂。
數以千計假扮漢卒的魏軍將士,胸中憋了已久的殺伐怒火,頃刻間如火山般噴,他們如混入羊羣的虎狼,終於卸去了僞裝,瘋狂的撲向了尚在茫然中的羔羊。
殺戮開始!
血淋淋的刀鋒,無情的斬向驚恐萬狀的敵卒,把一顆顆的人頭斬向半空,頃刻間便殺到敵人鬼哭狼嚎,屍橫遍地。
關勝手縱長刀,輾向那些懵逼的漢卒,刀鋒過處,如草芥一般瘋狂的收割他們的人頭。
混在人羣之中的戴宗,也驟然現身,神行天賦催動之下,如疾風鬼影一般穿梭於驚恐的敵卒之間,在他們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就悄無聲息的割斷了他們的脖子。
頃刻間,城門一線的漢卒便被殺了個乾淨,後續數千的魏軍士卒,如潮水般加速涌入城中,加入了殺戮的隊伍。
直到這時,那些驚恐的漢國守軍們,方纔猛然驚醒,意識到他們中了魏軍的詭計,竟然傻乎乎的放魏軍入城。
驚醒的漢卒們,遂在大小將官的喝斥之下,鼓起勇氣殺上前來,試圖做最後的抵抗。
可惜,他們的覺醒爲時已晚。
六七千的魏軍皆已灌入了城中,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關平又被斬殺,他們失去了主將的指揮,在這種不利的局面之下,焉能抵擋的住。
驚醒的漢軍們只稍稍抵抗了一下,便即軍心土崩瓦解,丟盔棄甲望風而逃,紛紛逃出霸城北門,沿着土牆向着西面的易京方向逃去。
關勝率領着大魏將士們,一路追輾敗潰的敵卒,一直從南門追至了北門,殺到整座霸城血流成河,屍橫遍地。
關勝此戰的目的,只爲奪取霸城的控制權,在奪下了北門之後,他便果斷的下令停止追擊。
計點戰損,這一場偷襲之戰,魏軍損失不過五六百人而已,漢軍卻被殺傷近四千之衆,只有不到三千的兵馬,幸運的逃出了北門,向着易京城去。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霸城已得,關勝已成功的爲大魏打穿了易京防線,不負陶商對他所託。
“關將軍啊,你簡直是跟關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他的兒子都差點騙過去,陛下也不知從哪裡找來的你,簡直是神了。”飛馬而至的戴宗興奮激動的叫道。
關勝卻只一笑,淡淡道:“如果我告訴你,我跟那關羽是雙胞胎兄弟,你會信嗎?”
雙胞胎兄弟?
戴宗身形一震,頓時就愣住了,腦子一時還沒有轉過彎來,以一種驚奇的目光盯着關勝。
他先前只知道關勝跟關羽一模一樣,心中一直在驚奇於造化之神奇,竟然造出了這麼兩個長相如此相似之人,實在是神乎其神,不可思議。
他卻萬沒有想到,關勝竟然跟關羽是親兄弟,而且還是雙胞胎的親兄弟!
關羽自討董之時就已經出道,名揚天下數十載,可是從未聽說過,他竟然還有這麼一個雙胞胎的弟弟,武道竟然也如此之強!
不過轉頭一想,關勝也姓關,又跟關羽長相如此相似,這很難用巧合來解釋,說他們是雙胞胎兄弟,似乎也合情合理。
戴宗剛剛想通,卻驀然間又糊塗了,驚異的瞟了關平的人頭一眼,結結巴巴驚道:“你既然跟關羽是親兄弟,那爲何還要是……”
戴宗太過驚奇,驚奇到舌頭都打結,竟沒能問下去。
他的未盡之意卻已再明瞭不過,你關勝說你是關羽的親兄弟,卻爲何還要幫着大魏跟關羽作對?
甚至,你竟然還痛下殺手,親手斬了關平,斬了自己的侄兒?
這也太冷血了吧!
戴宗驚到茫然失措,就那麼怔怔的盯着關勝,不知該說什麼。
關勝卻輕嘆一聲,默默道:“我與關羽雖爲兄弟,但多年以前就已恩斷義絕,勢同水火,這其中的原由,我稍後自會向陛下道明,現下我們所要做的,是即刻向陛下送去捷報,請陛下儘快起大軍趕來霸城,我只怕稍晚片刻,關羽又會逃走。”
戴宗這才省悟過來,想起自己還有重任在身,當下也就不再多問關勝的身世,足下一點,便如炮彈一般射出城門,轉眼間就消失在了血腥的夜色之中。
關勝立於霸城北門,血絲密佈的丹鳳眼中燃燒着深深的仇恨,死死盯着易京城的方向,口中冷冷道:“關羽,你我之間的恩怨,終於到了快要了結的時候了。”
……
易京城南,魏軍大營。
夜色沉沉的大營之中,看似寧靜無聲,實則是殺機如暗潮般翻滾涌動,那濃濃的殺氣,幾乎令人感覺到窒息。
諸營中,三十萬魏軍將士皆已全副武裝,於營中肅列,只等着天子一聲令下,即刻殺出大營。
每一名年輕的臉上,都燃燒着蠢蠢欲動的殺機熱血,心中興奮無比。
他們有種預感,今晚必將有大事發生。
突然間,一道疾風從營門處射入了大營,在萬千將士們還沒來得及看清身影之時,便如炮彈一般穿越人羣,射入了皇帳之中。
皇帳中,諸將齊集。
尉遲恭正往嘴邊送嘴,戴宗突然間射入大帳,如瞬移一般站在了他的眼前,把他給嚇了一跳,手一軟連酒都灑了一身。
“我說戴宗,你下次不能吱一聲再進來麼,就兩步路而已,你老這麼突然間出現,總有一天我要被你嚇死不可。”尉遲恭是一面抱怨,一面擦着身上的酒漬。
戴宗卻也不理他,大步上前,向着高坐於上的陶商一拱手,興奮道:“稟陛下,關勝已斬殺敵將關平,殺敵數千,成功奪下霸城,請陛下速率大軍前往。”
霸城已下!
大帳中,衆將精神陡然大振,就連尉遲恭也興奮到跳了起來,激動的連身上的酒水也顧不得擦了。
啪!
“關勝果然是好樣的!”
陶商一聲狂笑,拍案而起,興奮的一擺手:“霸城已下,易京防線已形同虛設,傳朕旨意,即刻盡起大軍,隨朕直奔霸城,朕要爆了關羽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