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渡過這一道漢水,就是荊州的核心,襄陽所在,離本王滅亡楚國,掃滅劉表又近了一步。”望着滾滾漢水,陶商舉鞭遙指,意氣風發。
身邊張春華卻秀眉一動,微微笑道:“大王用兵如神,一路摧枯拉朽,竟能數日之間就飲馬漢水,確實是令春華佩服之至,只是……”
“只是”二字後,張春華明顯還有下文,看了陶商一眼,卻不敢輕易出口。
“但說無妨,本王恕你無罪。”陶商揚了揚馬鞭。
張春華輕咬了咬朱脣,猶豫片刻,方道:“只是春華竊以爲,大王想要再攻下襄陽,卻並不那麼容易。”
“何以見得?”陶商看了張春華一言。
張春華衣袖一擡,遙指了下漢水,“大王的鐵騎雄師,縱橫陸上,自然戰無不勝,但正好比再強的虎狼,落入水中後,也要遭魚蝦戲,春華以爲,在這滔滔漢水之上,誰的水軍更強大,誰才能佔據主動權,而水軍對大王來說,恰恰爲軟肋。”
這個張春華,果然是個智慧不凡的女子,竟然能分析的這般到位,不由令陶商暗暗點頭欣賞。
表面上,陶商卻不動聲色,只道:“這麼說,你是覺得,本王是鐵定打不過蔡瑁的水軍,殺不過這漢水啦?”
“春華只是胡亂說的,當不得真。”張春華嘴上否認,但那嘴角的些許笑意,卻顯示她內中所想,正如陶商所說。
陶商豈看不出她的心思,眼珠子一轉,便欣然道:“既然如此,那你敢不敢跟本王打個賭。”
“打賭?”張春華秀眉一怔,“大王要賭什麼?”
陶商便馬鞭一指漢水,淡淡道:“咱們就賭,本王能否擊敗蔡瑁,殺過漢水去,如果本王賭輸了,本王就封你父張汪做一方太守,你看怎麼樣。”
張春華嬌軀一震,眼中頓露驚奇,沒想到陶商如此隨性,竟然拿太守這種重要職位,隨意的豪賭。
她的美眸轉動,心裡邊很快就打起了小心思。
太守之職,乃是兩千石的大官,在這個陶商正在打擊世族的時期,若他父親還能當上太守,不但能保住他們張家的利益,還能使張氏一族實力,一躍邁上一個新的臺階。
“那……那若是春華輸了,大王要什麼?”張春華那表情,顯然已動了幾分心思。
陶商眼珠子也轉了幾轉,嘴角揚起一抹壞笑,“這樣吧,你若是輸了,本王依舊封你父爲太守,但你卻得主動親本王一下,你看怎樣。”
張春華臉蛋頓時緋紅,美眸中盡是驚羞之色,顯然沒有料到,陶商竟會提出這等“過份”的賭注。
她何其冰雪聰明,立時就感覺到,眼前這位年輕神武的魏王,八成是看上了自己,有將自己納爲妃妾的意圖。
其實,從當初陶商不滅她張氏,到把她帶在身邊,伺候筆墨,張春華就已經感覺出了陶商的心思。
而經歷了幷州發生的樁樁件件之事,張春華早已看清了司馬懿的冷血絕情,對這個跟自己從小青梅竹馬,有着婚約的男人,打心裡就已經恩絕義絕。
對陶商,張春華不但感激於他饒過了自己的家族,這幾個月來,目睹了陶商的英明神武,種種英雄手段後,她其實也對陶商漸生仰慕。
“怎麼,你不敢賭嗎?”陶商見她猶豫不決,便笑激將道。
“別說他沒有水軍,渡不過漢水,這一賭我是羸定了,萬一我輸了,父親他依舊可以做太守,只是我卻要親他一下……”
張春華紅着臉,思前想後了半晌,一咬朱脣,欣然道:“好,春華就跟大王打這個賭。”
“好,咱們就一言爲定,本王就等着你這一記香吻了。”陶商哈哈大笑,策馬揚長而去。
張春華看着那年輕遠去的身影,聽着那自信豪烈的狂笑,眼中不由浮現出狐疑好奇,口中輕喃道:“他到底何來的自信呢……”
……
五天後,漢水北岸,魏軍水營。
一連五天,陶商都按兵不動。
王帳中,諸將都眉頭緊皺,彌散着一種焦躁的氣氛。
他們大魏之軍,兵臨漢水,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天,五天時間裡,對岸的蔡瑁水軍是紋絲不動。
諸將們都感到有些意外,按照他們原先所想,蔡瑁當仗着其精銳水師,主動來進攻他們的水寨,介時便可趁勢將蔡瑁引上岸來,將之誅滅。
只要滅了蔡瑁所統水軍,漢水天險就將形同虛設,數萬大魏之軍,就可以輕鬆渡河,直取襄陽。
蔡瑁卻偏按兵不動,三百餘艘戰船,一萬餘水軍死死的盤踞在南岸水寨,除了偶爾派出十幾條快艦,小規模的騷擾之外,看不到半點將要主動進攻的跡像。
陶商這下才看出,這個蔡瑁也並非是廢物一個,確有幾分本事,怪不得曾經歷史上,赤壁之戰時,周瑜聞知曹操以蔡瑁統率水軍時,深以忌懼,不得不用離間計除掉了蔡瑁。
蔡瑁不攻,陶商也不能進攻,因爲他幾萬大軍,全都是旱鴨子,既沒有水軍戰船,也沒有水軍士卒。
自攻取樊城後,陶商就徵用了漢水沿岸,所有能用的船隻,更發士卒大造竹筏,擺出一副想要強渡漢水的架勢。
只是,這些臨時綁紮的船筏,最大者還不及蔡瑁水軍最小的艨衝艦,這要開到漢水上,被敵軍大艦輕輕一撞就散了架,根本無用武之地。
而且,就算陶商有船,沒有經驗豐富的水卒,也無法操船作戰。
此時此刻,五萬大魏將士,似乎只能枯站在江邊,望水感慨。
“大王,我軍既沒有戰船,又沒有水卒,這漢水只怕無法渡過,既然這樣,也就沒有必要在此空耗下去,臣以爲不若就此班師,待打造出一支可戰的水軍之時,再南下滅楚不遲。”陳登分析着利弊,不得不勸陶商退兵。
張良也道:“元龍所言甚是,眼下我們雖未奪下襄陽,但已將版圖拓展到了漢水一線,世族南逃之路已被截斷大部,也算完成了戰略目標。”
就連張良也贊成退兵,左右衆謀士,皆點頭附合。
即使如張良這樣王佐級的謀士,面對這滔滔漢水,再強的智謀也將無用武之地,還得靠水軍實打實的硬拼。
可惜,魏國的軟肋,恰恰是水軍,這是連張良的智謀都無法彌補的。
陶商卻笑而不語,似乎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
正當此時,帳外荊軻匆匆而入,拱手興奮道:“稟大王,伍子胥已率五千精銳的徐州水軍趕到了,正在帳外求見。”
伍子胥!
聽到這個大名鼎鼎的名字,張良與陳登身形一震,彼此對視一眼,神色間盡是恍然驚悟之色。
“原來大王早已爲今日之戰提前佈局,竟然暗中訓練了水軍,還從講武堂中提拔了伍子胥爲水軍大將?”張良驚喜道。
陶商哈哈一笑,揮手欣然道:“速令伍子胥進來吧。”
片刻之後,一員頭髮半白,卻相貌俊朗的年輕武將,從容步入大帳,拱手道:“臣伍子胥,拜見大王。”
陶商看着眼前這白髮之將,不由笑了。
伍子胥,春秋名將,政治家,軍事家,水軍先驅。
統帥98,武力98,智謀90,政治91,初始忠誠度,21。
這樣華麗的數據,簡直都要令陶商眼冒精光了。
這個伍子胥,簡直是古往今來,最全面的一員名將。
內政方面,他爲吳王闔閭建造了都城姑蘇。
識人方面,他向吳王推薦了專諸,要離,以及兵聖孫武。
武力方面,史書記載,他擁有能扛鼎的巨力。
軍事方面,他更是著有兵,伐楚之役,三場大勝,直接就攻入了楚國的都城郢,且有伐齊不如滅越的戰略眼光。
四維數據統統都上90,統帥值和武力值,竟然都達到了驚人的98,這等華麗的數據,莫說是放在當代,就算是放眼歷代,只怕也是寥寥無幾人。
當年,陶商早在攻克冀州之後,就已經在爲南下做準備,故暗中召喚了伍子胥,令他在青徐沿海,暗中訓練一支水軍。
如今,數年已過去,終於到了伍子胥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陶商將他扶起,撫其肩道:“子胥啊,一別數年,咱們終於又見面了。”
“臣訓練水軍多年,就等着今日報效大王之時。”伍子胥拱手慨然道。
陶商笑着一點頭,便問道:“子胥,既然你來了,那咱們就速戰速決,由你水軍開路,殺過漢水去,你打算怎麼擊滅蔡瑁那廝的襄陽水軍?”
“楚國水軍人數雖多,戰船雖大,蔡瑁卻是平庸之徒,明日臣就親自出擊,他若敢迎戰,臣必一舉蕩平他。”伍子胥是豪氣幹天,根本就不把蔡瑁放在眼裡。
左右諸將,眼見這員新星之將,如此的自信,不免都有些擔心。
陶商卻深信伍子胥不疑,要知歷史上,正是此人爲吳國建立了水軍,統領着水軍一路逆江而上,無往而不利,一路殺入了楚國國都。
伍子胥的水戰能力,絕對要強於蔡瑁,這一點,陶商毫不懷疑。
眼見他哪此自信,陶商更然欣慰,便欣然道:“蔡瑁輕視我大魏無水戰之才,明日他必定會傾軍來迎戰。
伍子胥猛一拱手,慨然道:“大王放心,子胥必滅楚國水軍,爲大王殺過漢水。”
陶商的戰意豪情被點燃,奮然起身,狂笑道:“好,那明天本王就在這漢水北岸,坐看你伍子胥成就不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