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營,天色已晚。
皇帳中,陶商正坐在龍座上,一面飲着小酒,一面擦拭着手中戰刀。
夜色已深,陶商卻渾無睡意,身上衣甲也一直沒有卸下。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劉基的推測一定沒錯,今天晚上必是決戰之時。
腳步聲從帳外響起,人還未至,絲絲縷縷的少女體香,便已撲鼻而入,攪到陶商心神爲之一蕩。
擡起頭,他就看到兩襲倩影,雙雙的步入了大帳之中。
是上官婉兒和西施。
她二人一個素手端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另一個一對雪臂上,則捧着一領金色的披風。
“這麼晚了,你們兩個都還沒有睡麼?”陶商放下了手中戰刀,笑望向了兩位美人。
“陛下不也沒有睡麼。”上官婉兒笑盈盈的步上前來,將手中那碗熱湯,奉於了陶商,“婉兒知道陛下今晚有一場惡戰,特叫御膳房煮了這碗滋氣補神湯,陛下趁熱用了吧,今晚才能神清氣爽,率我將士大破叛賊。”
陶商笑了,心中是一陣暖心窩子的的熱乎,被上官婉兒的關懷所感動。
他本是準備接過湯碗的,瞧着上官婉兒那纖纖素手時,忽然間心念一動,眸中閃過一絲壞笑,自己卻不動手,只微微的張開嘴巴,笑眯眯的向上官婉兒使了眼神色。
上官婉兒先是一怔,旋即明白陶商的意思,趕情是懶的動手,要叫她親手來喂才行。
“好好好,陛下乖,婉兒喂陛下喝好了吧。”上官婉兒開玩笑的笑着,纖纖素手捏起勺來,湊上近前就來喂他。
她倒也極是細心,知道湯剛剛煮起,溫度還有些熱,怕湯着陶商那張“聖口”,還把勺裡的熱湯吹了又吹之後,方纔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陶商嘴邊。
陶商吸溜了一口中,閉眼煞有介事的品味了一番,不由浮現出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連連稱讚好喝。
上官婉兒愈加開心,見陶商喜歡喝,自己跟心裡也跟喝了蜜似的開心,便一勺接一勺子的開始喂起了陶商。
美人親手喂湯,這其中的美味,遠比這熱湯更加開胃,陶商便是湊着上官婉兒的體香,欣賞着她微暈的絕我臉蛋,喝的是有滋有味,精神更佳了。
半晌後,一碗湯被他喝了個乾淨,陶商還是意猶未盡,精神越發飽滿。
“陛下,你光顧着喝婉兒的湯,也不問問西施妹妹麼。”上官婉兒心滿意味的放下了湯碗,卻向着西施呶了呶嘴。
陶商完全被美味的熱湯吸引,沉浸在美人喂湯的快活之中,倒是不小心忽略了西施,被上官婉兒這麼一提醒,趕緊扭頭歉然的看向另一邊的西施。
西施在一旁站了許久,巴巴的看着陶商跟上官婉兒那親暱的樣子,眼眸中早已盈起了絲絲醋意。
眼下陶商想起了她,西施便故意把小嘴一嘟,嬌幽嘆道:“唉,陛下眼裡只有婉兒姐姐,根本看都懶得看我一眼呢。”
“哎呀呀,朕光顧着喝湯了,忘了問朕的西施大美人,別生氣,別生氣嘛,來讓朕瞧瞧,你手手裡捧着什麼東西啊?”陶商笑呵呵的安慰着她,順手便摟住了西施的蠻腰,輕輕那麼一拉,便將她摟入了懷中。
西施當着上官婉兒的面,就這般跌入陶商懷中,舉止更加親密,不由臉蛋微微一紅,不好意思的朝着上官婉兒看了一眼。
上官婉兒倒也沒有嫉妒之色,只是微微抿嘴,跟她會心一笑。
顯然,她二人早已心知肚明,知道對方跟天子發生過親密關係,也知道早晚必會是天子之一,將來要同處後宮,彼此間更多的心思,是相互照顧扶持,又豈會真的嫉妒對方。
西施見上官婉兒並無妒意,便自在了許多,臉畔暈色稍褪,便就沒有抗拒,任由陶商把她摟在臂彎之中,那隻不安份的手,還悄悄的隔着衣裳,肆意的遊移。
“臣妾知道陛下今晚將有大戰,臣妾也幫不了什麼忙,只有趕製了這件金色披風,希望陛下穿上它之後,能有更好的運氣,旗開得勝,大破叛賊。”
西施纖纖玉臂將那一件精緻的戰袍,捧在了陶商跟着,櫻口輕啓,認真的道出了自己的願望。
她那真摯深情的告白,就如同戰士的妻子,用自己的巧手繡上徵袍,將自己濃濃的深情,全都繡在了這一領徵袍之中。
陶商手撫着那精緻的披風,就感覺那一針一線當中,都蘊含着西施濃濃的真情,心中是越發的感動。
“陛下,快穿上試試吧。”上官婉兒在旁笑着催促道。
陶商從感動中回來,便是朕的站了起來,伸開了自己的雙臂。
上官婉兒便和西施一起動手,將陶商那件舊披風解下,就他披上了這件金色的新披風。
兩位美人仰望着陶商身着新披風,那威風凌凌的皇帝氣勢,眉目間不由都涌動起了深深的崇拜之色。
陶商心潮澎湃,遂是大手一伸,把上官婉兒和西施,一起摟入了自己懷中,意氣風發的豪然笑道:“喝了婉兒的湯,再穿上西施你親手繡的披風,今晚一戰,朕若是不勝,豈能對得起你二人的一片深情,放心吧,朕今晚必勝!”
那兩位美人聽着甜蜜欣慰,紅潤的臉蛋上,染上了一層幸福的暈色,如小鳥般依偎在陶商的懷中,被他左擁右抱着。
“陛下,斥侯傳來……”
就在這個時候,秦瓊忽然興沖沖的闖了進來,卻沒想到撞見陶商左擁右抱這一幕,頓時一臉尷尬的立在原地,到嘴邊的話說了一半便說不出口了。
左右上官婉兒和西施,臉畔頓生暈色,便有些不好意思,忙是從陶商的臂彎中抽身而出。
“叔寶,有什麼軍情嗎?”陶商卻是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沒有半分不自然。
秦瓊這才反應過來,忙拱手道:“回稟陛下,我們的斥侯剛剛送回緊急情報,南面的太平叛賊已傾巢而出,正向着我大營狂涌而來。”
洪秀全果然來了!
陶商眼中立時燃起了興奮殺機,拂手喝道:“洪賊來的正好,朕等他很久了,速傳朕旨意,各軍於營牆一線列陣集結,準備跟叛賊一決勝負!”
“諾!”秦瓊得令,慨然而去。
陶商抓起了頭盔,抄起了擦到蹭亮的戰刀,回頭向兩位美人笑道:“朕在這裡答應你們,此戰得勝,臨湘之圍一解,朕即刻迎娶你們爲妃。”
說罷,陶商便瀟灑轉身,大步帶風,背拖着飛揚的金色披風,挾着霸絕凌厲的皇者之氣,昂揚出帳而去。
那兩位美人得到了天子的承諾,先是一怔,旋即大喜過望,忙是雙雙福身下跪,齊呼:“臣妾祝陛下大破叛賊,得勝而歸!”
耳聽着美人們的祝福,陶商心中的鬥志更加旺盛,大步流星的出帳,翻身上馬,縱馬直奔營門一線。
鐺鐺鐺——
大營之中,鳴鑼示警之聲,已是響徹了底營。
連綿數裡的大營中,數以萬計和衣而睡的將士,迅速的抄起兵器,衝出營帳,在各級將官的指揮之下,按照事先的計劃,趕赴各自的崗位。
當陶商策馬趕到營門之時,十萬將士基本已列陣完畢,舉目望去,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靈一般,黑壓壓無邊無際。
項羽,常遇春,尉遲恭,以及穆桂英等諸員大將們,皆已就位,一面面大旗在夜風之中招展。
爲了迷惑太平賊,讓他們以爲己軍方面並沒有準備,故大營中並未廣樹火把,絕大多數的將士們,都列陣於營牆內二十步的距離,隱藏於黑暗之中。
整個魏軍大營,在黑暗的掩護下,從外面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只能依稀看到值守的士卒,巡視於營牆和營門之間,綿延近數裡的營牆,只不過是萬餘值守士卒罷了。
“劉半仙,看來果然讓你算準了,洪賊還是來了。”陶商勒住戰馬,向着早已就位的劉基淡淡道。
劉基卻捋着鬍鬚,結結巴巴,卻又意味深長道:“我軍雖然早有準……準備,但陛下卻不要忘了,太平賊的戰鬥意……意志,可是狂熱到嚇人的地……地步,今晚這場決戰,註定不……不好打啊。”
陶商卻一聲冷笑,傲然道:“這麼多年來,朕哪一場決戰是好打過的,放心吧,朕已經給洪秀全準備好了一件叫他刻骨銘心的大禮,朕會讓他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狂熱都將是徒勞的掙扎。”
劉基身形微微一震,回頭在衆將中掃視了幾眼,立刻看出了些許端倪,遂是會心一笑,不再多言。
“陛下,太平軍意志頑強到了非人地步,上回咱們是靠着暴雨連弩,才勉強阻擋住了他們的衝鋒,這一次叛叛賊們必會吸取教訓,攜帶盾牌前來進攻,只怕他們也會同樣防備着咱們的鐵騎突擊,臣實在是很想知道,陛下有何破敵的密計?”穆桂英好奇的向陶商詢問道。
陶商英武的臉上,卻揚起一抹自信的詭笑:“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就算洪賊早有準備,朕也會讓他知道什麼叫有心無力,爾等不必心急,很快就可以看到好戲上演。”
穆桂英神色波動,心中琢磨着陶商話外玄機,俏臉上流轉着狐疑揣測。
此時此刻,先前那個溫柔的天子,已然不見,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天子,重新又回到了那高深莫測,霸氣自信的皇者氣度。
那自信的笑容,那從容的言語,那藐視天下的氣度,讓穆桂英不由自主的就產生了深深的敬畏。
“我以爲我能看清他,現在看來,我其實根本就沒有看清,天子的心思,莫非真是我這樣的凡人無法猜測的嗎……”
嗚嗚嗚——
就在穆桂英心思翻滾之時,黑暗的那一頭,響起了肅厲森然的號角聲,刺破了夜的沉寂。
太平天國的進攻,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