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現在雖然實力不如曹操,但若是能拿下益州,然後再順勢攻取交州,那麼他未必不能和曹操形成南北僵持之勢。
曹操看低自己,那孫堅或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哼,即使曹操無容人之量,不能納我,我就不信普天之下,沒有一個英雄能識我張鬆之才!”暗中打定投奔孫堅的注意,張鬆用自負的口氣對高順說道。
“張別駕可是想去投江東孫堅?”高順不以爲意地問道。
對於高順識破自己心中所想,張鬆也不感到意外。畢竟如今天下大勢將定,除曹操之外的諸侯也就益州劉璋、漢中張魯、江東孫堅以及佔據交州那塊窮鄉僻壤的士燮等寥寥數人了,而其中算得上英主的也就只有孫堅一人而已。
“是,那又如何?曹操不容我,我自然只能另尋明主。”張鬆淡淡說道。
“呵呵。”高順淡淡一笑,語氣中添了幾分嘲諷,道,“張別駕何以認爲,你到了江東之後,處境會比待在許昌更好?”
張鬆聞言怔了一下,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或許是由於自大的關係吧,張鬆想問題總有些想當然,在來到許昌之前,張鬆想當然地認爲自己會受到禮遇,會被曹操所重用,從而加官進爵,前途不可限量。而如今,張鬆抱定前往江東的主意之後,又想當然地覺得自己到達江東之後,也必然會受到孫堅的禮待和重視。
至於被孫堅冷待之類的結局,張鬆連考都沒考慮過會有這種可能,就像當初他從未想過會遭曹操漠視一樣。
“孫文臺乃江東英主,豈會屈慢賢士?其非曹操可比也!”被高順這麼一說,張鬆有些心虛,但還是裝出一副坦然的樣子說道。
“若論流傳於天下之風評,孫文臺和我主曹孟德誰優誰劣?”高順也不去糾結張鬆的話語,只是輕描淡寫地問了這麼一句。
聽高順這樣說,張鬆又是一愣。
風評麼?孫堅的風評雖然還可,但比起曹操來,卻始終差了一籌。
至少,在禮賢下士,求才若渴這兩點上,曹操的名聲要遠勝於孫堅。曹操用人,不拘小節,不問出身,乃是完完全全的唯纔是舉,而孫堅那邊雖然也注重人才,但多少沾了“門第”二字。
儘管孫堅手下也有着周泰、蔣欽這般出身水賊的將領,但他們都是武將,至少在文臣方面,孫堅沒下好像還真沒幾人是出身寒微的。而曹操這邊則不同,像郭嘉、程昱等人,都不是出身名門,但在曹營中的地位可都不低。
被天下人稱爲求才若渴的曹操都這麼不待見自己,孫堅難道一定會重視自己麼?自己到了江東,會不會也要碰一鼻子灰?
張鬆頭一次,產生了不自信的想法。
到底是爲什麼?到底爲什麼曹操不待見自己呢?既然他有着求才若渴、唯纔是舉的美名,卻又爲何要針對自己,冷待自己?
抑或是自己的才能太高,高到連曹操都心生嫉妒的地步?
至今爲止,張鬆都不認爲過錯是出在自己身上。
不過高順的話,終究是讓他感到有些喪氣,自己在曹操這裡已經碰壁了,如果去江東仍舊沒什麼成果,難道自己只能回益州,乾巴巴地等着益州將來被別人攻克麼?
張鬆不甘如此,他不甘平庸,更不甘在益州無所作爲。他想建功立業,他想飛黃騰達,他想拜相封侯!
不得不說,張鬆是一個十分有野心的人,儘管他並沒有與其野心相匹配的才能。
看着張鬆忽青忽白的臉色,高順心中暗喜。在來見張鬆之前,高順對於說服此人並未報多大把握,然而到了這一刻,他相信,自己多半能夠成功。
“依順看,張別駕還是早日回蜀中爲好,免得到江東之後,再遭刁難,徒惹不快。”就差最後一把火候了,高順絲毫不介意再加一把火。
“哼,我在江東被孫堅慢待,純屬爾之臆測,毫無根據可言,又如何能當得了真?你又如何能知,我到江東之後,孫堅不會待我如上賓?”雖然張鬆還在嘴硬,不過從其語氣中來看,卻是沒什麼底氣。
估計張鬆此時都能想象到自己在江東被孫堅怠慢的情景了。
“孫堅會如何對待張別駕,閣下自去江東一趟便知,不過到時要是弄得灰頭土臉的,可別怪在下沒提點過。”見火候差不多恰到好處了,高順開始對張鬆展開最後的言語攻勢,“張別駕若不想徒勞無功地回蜀中,眼下唯一的一條路,便是繼續待在許昌,以求改變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