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關閉大門,點燃烽火讓四城守衛前來增援,務必要將敵人擋住。”單飛一張臉鐵青鐵青的,心中真是恨劉巖,本以爲像對待張煥一樣,不見面也就罷了,張煥當日就是這樣默然離開的,那麼近日劉巖也該默然離開,卻爲何對白土城展開了攻擊,這還是漢軍嗎,根本就是土匪,單飛很餓華南的想着,但是心中卻多了一絲憂慮,自己的大院能夠擋得住新軍的鐵騎嗎?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單飛已經沒時間去想了,現在擔心的是,大院一旦被破開,到時候自己戰死也就罷了,關鍵是久日的安寧,自己已經把家人都接來了,二十多個下人也就算了,自己的老爹老孃,還有老婆孩子,還有美貌的小妾,可都在白土城裡,一旦大院被攻破,拿後果就不敢想象。
但是這一切由不得他,單飛剛把鎧甲穿在身上,就聽見‘哐’的一聲,大門被生生砸開了,一隊黑衣黑甲的兵士衝了進來,前排的是長矛,後面的是弩箭,更有幾面木盾擋在他們前面,幾個下人下意識的放了箭,但是卻射在了木盾上,絲毫對敵人造不成傷害,但是卻激起了敵人的兇性,竟不用人下令,一排弩箭射來,將剛纔放箭的下人登時射成了刺蝟。
一員年輕的小將排衆而出,手中還拎着弩箭,朝衆人一揮手:“投降的立刻拿下,反抗的就地格殺,老弱婦孺全給我集中起來看管,至於收集起來的財物,集中在一起,聽候發落。”
經彷彿絲毫看不到單飛所在,從外面涌進來的百十名黑衣黑甲的兵士,便如狼似虎的衝進了內宅,只留下二十人圍住單飛,至於那些剩下的下人,第一時間就放下了武器,此時此景,已經沒必要死忠了,不然就是死,他們不過是受僱來的下人僕役,沒必要陪着單飛殉葬。
單飛悲哀的我這手中的長矛,雖然還有一戰之力,但是卻已經沒有了一戰之心,看着兵士們如狼似虎的衝進了後宅,單飛卻無力阻止,聽見小孩叫女人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有一件事,那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想到這,單飛生無可戀,不由得大吼一聲,悲憤交加的朝那員小將殺去,這小將正是杜仲,這一次帶隊的正是他。
杜仲冷哼了一聲,抽出青銅劍就迎了上去,一身小巧的的功夫,邊和單飛戰在一起,一時間你來我往,也說不上誰更厲害,單飛悲憤之餘,大開大合,一杆長矛上下翻舞,每每都是同歸於盡的招式,反倒是杜仲不想與單飛同歸於盡,一時間放不開,慢慢地就落了下風,只是單飛想要解決了杜仲卻也不容易。
過了沒多久,內宅裡的亂像就聽不見了,只剩下隱隱的哭泣聲,然後就有人壓着單飛的家人走了出來,看到單飛還在和杜仲搏命,不由得大喝了一聲:“單飛,還不快住手,你若是趕上我兄弟一根汗毛,我就殺了你的全家,如果想他們活命,那就趕快放下武器投降。”
說話的是近衛的一個屯將張勝,和杜仲一樣的出身,關係還不錯,眼見杜仲落了下風,那還等什麼,一杆長矛頂在了單飛的老爹身上,雖然將軍說過不讓傷害單飛和他的家人,但是真要是杜仲有個閃失,張勝也寧可違反軍規,拼着受懲罰也要斬了單飛,既然殺單飛的心都有了,那麼殺他的家人就更沒負擔了,說話的時候更是殺氣騰騰的。
單飛眼角的餘光掃過,看到父母親和老婆孩子小妾都被人用長矛頂着,心中一動,只是一分神,杜仲就抽身而退,卻也累的呼呼的喘着粗氣,到底一身功夫比不過侵淫日久的單飛。
“老爺——”那個美貌的小妾一聲哀怨,喊得單飛身子一震,神色漸漸變得默然,家人都是沒有一個受傷的,除了老婆看着臉上有五個手指印,估計這是被兵士給打得,說不定就是老婆說什麼話了,惹惱了那些兵士。
深深地嘆了口氣,單飛將目光落在杜仲身上,看得出杜仲是這一次的領軍,有話自然對他說:“如果我投降是不是就放了我的家人,要殺要剮衝着我單飛來,皺一皺眉頭也不是好漢,不要拿着女人孩子出氣。”
面對着單飛的色厲內茬,杜仲笑了:“單飛將軍,其實我家主公一早就下令,讓我們不要傷害你和你的家人,請吧,我家主公就在北門等着你呢。”
話音落下一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朝張勝看了一眼,沉聲道:“張勝大哥,他的家人就交給你看管了,主公交待咱們的話你可都要記住了,可千萬別出了什麼差池。”
張勝知道杜仲是在提醒自己的火爆脾氣,只是嘿嘿一笑到:“放心吧,就算是我死了,也不會壞了主公的事情。”
單飛聽得臉上抽動不已,心中更加確定劉巖是早有預謀,看來自己掉進這個坑裡也不冤枉,但是心中的恨意卻不減番增,真恨不得一道將劉巖殺死,但是此時單飛卻只有苦笑,默默地跟着杜仲朝外面走去。
出了大門,外面當街而立的是二百騎兵,黑衣黑甲,一個個神色肅然殺機騰騰,即便是面對已經開始趕來增援的守軍,卻絲毫不見慌亂,陣型不亂,這些人如剛似鐵,只是如標槍一樣端坐在馬上,讓人望之生畏,有這樣的軍隊,也難怪劉巖幾次殺的鮮卑人哭爹喊娘,又來求什麼援,其中有詐呀。
眼見着正要衝上來的守軍,單飛沒有一絲的喜悅,只是揮了揮手,嘆了口氣:“你們都帶人回去吧,我去見見朔方郡來的那位劉巖將軍,回去守緊了其餘的三個城門,哎,北門就先交給朔方郡的人了。”
單飛的話充滿了淒涼,此時已經沒有選擇了,如果他們還在城外,自己又把那發將他們擋在白土城下,如果自己步小視朔方郡的人,自己也不會成爲階下囚,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就算是劉巖真的把自己斬了,將來朝廷肯定回追究此事,就算是劉巖在厲害,但是朝廷只要一紙令下,劉巖遵從了就什麼也不是,不遵從那就是反叛朝廷,相信董卓也不會就這麼看着吧,好歹董卓現在還是幷州牧,比還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管單飛想得再多,長街幾百步,很快就已經到了北門,北門下已經隊滿了屍體,但是卻幾乎都是守軍的屍體,只有聊聊的兩具是黑衣黑甲,這讓單飛心中說不出的悲憤,一戰而已,那堆屍體足足有幾百人,差不多是守軍的三分之一了,而朔方郡卻只損失了兩個人,這讓單飛悲憤的同時,又感到深深的無奈,他如何知道新軍之中還有兩員大將,這裡多半的人都是這二人造成的,沒有人能經得起典韋和朱奎的一擊之力,再加上新軍的裝備,鐵甲長矛,木盾弩箭,每一樣都是足以讓守軍吃大虧的東西,這就好像守軍拿着木棍,而人家拿着大刀,你打人一棍子不過是鼻青臉腫,但是捱上人家一刀,那就是丟掉小明的下場。
單飛一邊走一邊擡眼朝城樓上望去,城樓上放着一張擡椅,擡椅上正作者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不過一條腿打着夾板,看得出是受過傷,對於行軍之人這在普通不過了,看來這就是那位劉巖將軍了,不然也沒有人值得新軍這樣費力的擡到城樓上,此人劍眉朗目,看上去很有精神,一臉淡淡的笑,只是眼光卻殊爲凌厲,好像兩把劍射來。
劉巖身邊站着一位文士,只可惜一襲青衫外卻穿着一件特製的鐵甲,這鐵甲與普通將士的不同,普通的將士都是那種鐵片煉成的鱗甲,而文士和劉巖穿的卻是一種整體的板甲,只是都是一樣的板甲,兩人傳出來的效果卻大不相同,劉巖給人的是一種殺機澎湃的野性,而文士卻是飄然而立,一副仙風道骨。
而劉巖身後還站着兩個彪形大漢,可真是難得一見的人物,比起一半人高了整整一頭,虎背熊腰,身上的肌肉炸起,充滿了爆炸力,想必是兩個以力量見長的將領,身上有幾處傷痕,本來在自己到來之前,那個有些黝黑的大漢還在歪着身子和劉巖說着什麼,一看就是那種討好的樣子,但是就在自己到來之後,這兩個大漢便挺直了身子,減去了身上的那種討好的氣息,雙眼朝自己望來,竟然殺氣騰騰,縱然不用作態,但是卻壓得單飛心裡喘不上起來,特別是剛纔討好劉巖的那個黑大漢,他身上的氣息讓單飛心驚膽戰,這兩個人絕不簡單,而那個黑大漢更是不單純有力氣,只怕一身武藝也相當了得。
來到城樓下,杜仲忽然止住了腳步,並不在上城樓上走去,讓單飛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該上去,還是該停下來留在這裡,但是想要去看劉巖卻只能擡起頭去仰視,這種感覺讓單飛心裡糟透了。
“你就是單飛?”劉巖忽然輕輕開口,一臉的譏誚,但是這話音才落,卻陡然變了臉色,雙眼閃過一絲凌厲,冷哼了一聲,一指單飛沉聲道:“單飛,我來問你,爲何我派人到城下來和你們說話,你卻要指使人對我的弟兄們下手,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