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典韋眼見勸不住已經走火入魔的劉巖,索性狠了狠心,拿着膚施城一城的百姓的性命,加上自己的性命,來要挾劉巖放棄這個心念,當然大家也都知道典韋的脾氣說得出也做得到,若是沒有劉巖管制者他,只怕任誰也攔不住,說不定一旦出事,典韋還真能幹出屠城的慘事來,典韋的殺氣騰騰,登時讓上郡的一衆官員臉色變得比紙都白,本以爲劉巖會因此罷休,卻那知道此時劉巖卻只是呵呵一笑,朝典韋眨了眨眼睛:“典大哥,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那都是我死了之後的事情,我管不着了。”
這話說得有些賴皮,但是也是實話,偏偏這種實話讓上郡的這些人一個個心驚膽戰,這還不夠,偏偏就在劉巖將目光落在正在強行起身的張策身上的時候,身後近三百新軍將士竟然不約而同的跪在地上,一起向劉巖哀求:“將軍三思,如果將軍執意如此,那將軍有個萬一,我們也不肯獨活,遠追隨將於與九泉之下,將軍——”
新軍的吼聲整齊劃一,頗有一番震撼性,讓人不得不佩服劉巖在新軍之中的地位,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將軍,新軍將士願意爲其效死,想一想就覺得可怕,上郡的官員將士登時爲這氣勢所奪,心知真要是劉巖在張策手中有個好歹,那麼這些如狼似虎的虎賁之士只怕能將整個上郡都掀個底朝天。
怎麼知道這種規勸不但爲曾熄滅劉岩心中的執念,反而更是激起一股豪情,在一名近衛的肩膀上拍了拍,忽然望着張策笑道:“我劉巖從軍不過多半年,承蒙諸位弟兄隨我出生入死,拋頭顱灑熱血,在大草原上用性命痛擊鮮卑那些侵略者,保的朔方郡和這邊寒之地的平安,嘿嘿,張策,你可看到了吧,你要你殺了我,就等於絞殺了新軍,那麼以後不但是上郡,就連朔方郡也是你家大人的了,你要是真爲了你家大人,那就拿起劍殺我,我若是躲閃一步,若是皺一皺眉頭也不算是英雄好漢,自然也無臉在上郡呆下去,如何?動手吧。”
張策吃驚的看着眼前這個笑意盈盈的傢伙,是自信過度還是悍不畏死,昂或是在拿着自己的性命在做賭注,不過怎麼看也不像是傳聞中殺人如麻的哪個人,反倒是眉宇之間頗有些開朗,一如鄰居家的那個人,一點殺氣也看不出來,更多的是平靜,自己該怎麼做,劉巖不死作僞,此時也沒有人阻攔在自己面前,手中有劍,而劉巖一條腿不好使,自己只要衝過去就有把握將劉巖刺到在地,但是自己真的能下手嗎,一旦下手的後果,張策很明白,如今朔方郡,哪至於西河郡上郡的安逸多半源於這個人的存在,一旦劉巖不在了,幷州北半部的百姓多半又要回到原來的模樣,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又要遭殃,而自己將成爲這個罪魁禍首,甚至於自家大人也難逃厄運,這些新軍的將士,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爲了劉巖復仇,對上郡進行滅殺的,到時候生靈塗汰血流成河。
張策就想不明白,劉巖何必爲了自己這麼一個小人物如此作態,拿着自己的性命來冒險,心中嘆息的同時,張策也爲了自己感到悲哀,本來是爲了成全自己忠勇之名,怎麼知道鬧到最後,竟然是這般結局。
不說張策胡思亂想,上郡的一種官員卻按耐不住了,相互對望一眼,幾乎同時間衝到劉巖面前,又是作揖又是哀求的,只希望劉巖不要拿自己冒險,說得這叫一個真心意切,卻哪知道劉巖只是一臉技巧的看着她們,渾然不看在眼裡,到了最後索性厭煩起來,冷哼了一聲:“來人吶,給我將這些惹人厭的傢伙全部給我拖下去殺了,張策,你還等什麼。”
這話音一落,劉巖臉上登時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機,讓上郡的官員全都傻了眼,還沒等反應過來,新軍的虎狼之士已經涌了過來,將這些人一個個按倒在地,然後就要將這些人拖出去,除了少數的兩三個人只是咬着牙不曾出聲,剩下的一幫官員此時那還顧得上體不體面,一個個叫的比殺豬還要慘烈。
“住手,我下不了手,既然劉將軍這樣看得起我,張策還有何話好說。”張策嘆了口氣,手中青銅劍‘哐啷’被丟在地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自己不可能眼看着這麼多相熟的同僚都在自己面前被殺,卻只能選擇委身與劉巖帳下,只有張策自己知道自己這一句話對自己有多大分量。
劉巖擺了擺手,新軍的將士自然將這幫殺豬的給放了,這些人的嗓門還真是要的,就見劉巖呵呵輕笑着,已經咯噔着一條腿,跳到了張策身邊,拍了拍張策的肩膀,卻讓張策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一點:“張策,從今天起你就是上郡的長史,協助張萊大人打理上郡,當然你如果願意,也可以跟在我身邊行走,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事情做,做個隨軍參贊也行。”
張策強忍着疼痛,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上低落,卻猶自倔強的道:“我還是留在大人身邊,替大人出力,不勞將軍多費心。”
劉巖嘿嘿一笑,只覺得今日說不出的痛快,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心理面總有很多東西壓着,讓劉巖過得一點也不開心,卻又總是找不到發泄,卻不想今日這一番作爲,卻讓自己心中忽然亮堂起來,當下也不以爲意,,嘿嘿的笑了笑,朝張萊看了一眼:“張大人,今日劉巖高興,可願意陪我喝幾杯,典大哥,你們也都累了很久了,今日我同意你們喝幾杯,走。”
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拉着張萊就要朝太守府上而去,張萊也不敢招惹這位有些瘋癲的將軍,只是賠着笑扶着劉巖前行,可真是領教了劉巖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本事,更領教了劉巖談笑怒罵之間的狠辣,心中原來的那點傲氣早已經不見,和論他們身後戰戰慄慄的那些官員,此時就算是劉巖一人抽他們兩巴掌,也不敢有人在自命清高,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走了兩步,劉巖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衝着新軍的將士喊道:“杜仲,你扶着張策快去治療,剛纔典大哥這一腳可不輕。”
然後就和張萊等人進了太守府,自然史有人張羅酒菜,一頓飯吃下來,也只有劉巖一個人說話,本來陳宮還能活躍一下氣氛,但是這一次劉巖確實把陳宮氣得不輕,所以雖然坐在席上,陳宮確實除了喝悶酒,就一句話也沒說,而上均的官員卻是不敢說話,誰知道那句話惹得劉巖不高興了,對這種亡命徒,他們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慨。
劉巖喝了不少,最後醉醺醺的被烏娜給攙扶回去,這一夜劉巖和烏娜在大帳裡搗鼓些什麼沒人知道,但是第二天的時候,那些近衛一個個臉色古怪,聽說昨夜將軍帳內傳出了古怪的聲音。
不過這些自然傳不到劉巖的耳朵裡,當劉巖感到太守府議事的時候,上均的官員們已經等了很久,卻不敢有一個人有意見,而劉巖和陳宮來了,也沒有多說什麼,按照劉巖的安排,上郡的官員,除了張萊和張策之外,其餘人等皆要帶上家屬趕赴朔方郡和西河郡任職,按劉巖的說法,如今也只有上郡的官員體系還算是完整,所以只能從這裡抽調,至於上郡,則要從朔方郡掉一些官員來此,而且上郡守軍要大部分趕赴朔方郡,將鮮卑人擋在朔方郡之外,絕不容許他們踏進幷州一步,而相對於此,上均的防務則從大城和美稽城抽調人手接防,好一手斗轉星移,只是如此一下,就已經將上郡徹底掌握在手中,而且將來的西河郡也將從朔方郡抽調人手,加強控制。
上郡的官員因爲昨天的事情,沒有人敢如何,只是默默地應承下來,也不管願不願意,就在第二天,就由五十名新軍將士護送着開赴朔方郡,當然劉巖臨走之前,卻把文學掾和文學祭酒叫道一處,當時給他們下了任務:“到了朔方郡去找黃澤,務必在朔方郡每個城池之中,在新增一個學堂,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是約請好友,還是招請學生,但是這些學堂老師的事情就落在你們身上,招不來就自己給我去教學生,而且我做下的有幾門功課,一切的教育學生都按照我做得大綱上去做,做好了有獎賞,做不好要處罰,我手下沒有閒散之人,你們可都明白。”
在劉巖的高壓策略之下,這兩個平日裡的官老爺,平日裡自喻清高,甚至在張萊面前也不敢掉一點面子的傢伙,在留言的恐嚇之下,到了朔方郡簡直用盡了全力,很快就將學堂操持起來,當然免不了坑了自己的好友和學生,找來一些文人成爲老師,還不敢擅自更改劉巖所佈置下的那些科目,雖然有很多他們不以爲然,像什麼農耕學,像什麼天工開物,這些都是他們平時瞧不起的小術而已,唯一值得他們鑽研的也只有數術,只是任何人對於劉巖這個人定下的東西也沒有人敢擅自更改,甚至表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