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可也,主公若是此時去冒險,定然會中了劉巖的詭計的——”諸葛克亮哪還敢遲疑,第一次跪倒在劉備面前,如果放任劉備此去的話,實在不敢相信後果,說不定將會落得立刻敗亡,在諸葛亮來看,到底是基業更重要。
可惜劉備此刻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竟不理睬諸葛亮的哀求,只是一把將諸葛亮推開,去了雙股劍便已經衝出了大帳:“衆軍集合,隨我去爲三將軍報仇——”
而此時法正劉巴等人也已經趕到了,見到劉備一臉的悲憤,便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一個個都是變了臉色,當中跟了劉備最久的簡雍簡憲和更是奮不顧身的撲倒馬前,只是攔住劉備:“主公不可,便是報仇也當三思後行,切切不可魯莽——”
而此時法正等人也已經跪倒攔在了劉備馬前:“主公三思,三將軍大仇當報,但是卻需要好好計議一番。”
“計議個屁——”劉備撕去了僞裝,第一次露出了當年做織蓆販履小販時候的面目,當年混跡市井之間,又怎麼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不過身份越是高貴便不會出粗口,只是此時心急如焚的,卻再也沒有了顧慮。
卻不想此時劉備一說髒話,衆人皆是一愣,只有諸葛亮面色如土,知道劉備是真的已經昏了頭,就這模樣去報仇,只怕見不到劉巖就要慘死當場,劉巖何曾是那樣好對付的,心中慘然,只是上前拉住馬繮:“主公,若是想報仇難道大軍殺過去就能報仇嗎,還請容臣來謀劃一下才好——”
可惜的是,劉備鬧好禮已經亂了,根本再也聽不進去諸葛亮的勸說,只是猛地一抖馬繮,便將諸葛亮震開,然後策馬從旁邊繞行,這便要攔不住劉備,而此時大軍也開始集結,更有三千白耳兵跟隨,眼見便要阻攔不住,卻就在此時,忽然有人喝了一聲:“玄德,你我少年交情,今日你刺去卻是危險,我若是容你這樣去,那是錯了朋友之誼,斷了主從之情,你要是除了大營,那我便自盡當場,難道我還不能讓主公三思嗎。”
開口的是簡雍,此人在少年的時候就和劉備認識了,而且那時候劉備不曾發跡,不過家中貧寒,便以織蓆販履爲業,若非是簡雍相助,還不能成爲盧植的弟子,像是比起張飛關羽還要早了許多,從少年時便跟着劉備,及至黃制止亂的時候,劉備從軍討賊,簡雍便一直跟隨,若說誰跟着劉備最久,無疑便是簡雍,若是說劉備最相信的是誰,還是這簡雍,最親近的也是這簡雍,甚至比起關羽關係還要近一些,所以簡雍纔敢這樣要挾劉備,半年是因爲知道劉備不會不在乎自己,多年的情意就賭在這裡。
待劉備轉過頭來,卻只見簡雍手中握着一把小刀抵住自己的脖子,隱隱的見到有血跡滲出,劉備瞭解簡雍,正如簡雍瞭解他一樣,兩人可以說是光着屁股的交情,劉備怎麼能不知道簡雍雖然性情簡單直接、不拘小節,但是卻是說一不二,而且性情比較耿直,一旦話一出口就絕不改變,簡雍此話絕不是嚇唬他的,便是以簡雍的烈性的性格來說,劉備怎麼能看着簡雍爲自己而死。
一時間呆在那裡進退兩難,只是略一緩勁,便趕忙躍下戰馬,上前將簡雍扶住:“憲和,你這是爲何呀,你若和不知道三弟他——”
“大仇必須要報。只是報仇也不能傻傻的去送死,咱們還需商議一下再說,若是主攻大營我變放下手來,若是主公不答應簡雍只有一死而已。”簡雍臉色悲慼,望着劉備心裡說不出的擔心,略遲疑了一下卻又道:“我知道主公重義,於三將軍情同手足,但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自然不許十年,但是卻需要三五天的時間來安排,準備糧草輜重,安排大軍開拔的事情。”
眼見劉備呆住,諸葛亮心中一喜,朝法正他們望去,見衆人也鬆了口氣,正朝自己望來,不由得一起點了點頭,便朝劉備跪倒沉聲道:“主公三思,且需準備一番才能報仇,絕不負主公於三將軍之義。”
而此時軍中諸將也都跪倒,乃至於全軍將士,誰不知道這樣沒有準備傻呼呼的出去是送死的,於是也一起跪倒只是高聲道:“州牧大人三思——”
目光從衆人臉上掃過,劉備不由得嘆了口氣,卻是抹起了眼淚,只是悲聲道:“今日我再次立誓,若是不能爲三弟報仇雪恨,那邊死無葬身之地,便依了諸位之意,暫時先準備幾天,至於該如何報仇,就有勞軍師於諸位臣工商量吧,我實在心中太亂。”
說着,劉備只是抹着眼淚回了大帳,但是衆人算是勉強鬆了口氣,畢竟這樣算是有了幾天時間,只是時間急迫,衆人也不敢多做猶豫,只是遲疑了一下,便未在中軍大帳之中商議如何準備報仇事宜,只是敵情不明缺一時間沒有好辦法。
到了下午,糜竺便領着近萬大軍趕到了,帶回了張飛的屍體,劉備自然是痛苦欲絕,只是抱着張飛的屍體哭泣不已,這讓諸葛亮法正等人也有些傷感,張飛一呆名將,武藝超羣,能與呂布一戰,如今竟然死了,這對於蜀軍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不見將士們都是一臉的沉默和無奈嗎。
再說聽糜竺說起了張飛的死因,衆人才知曉原來張飛竟然是被手下叛徒範疆殺死的,如此來看反倒是簡單了一些,法正第一個忍不住:“子仲,你可有狗賊範疆的消息嗎。”
這正是衆人都想問的,那知道糜竺卻是嘆了口氣:“範疆已經投了新軍去了,如今多半被劉巖留下,只怕被劉巖利用呀。”
衆人一呆,隨即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範疆做誘餌,不過這事情想要瞞是瞞不住,卻要如何應對呢,以來能報的了仇,而來能夠穩住劉備,不然的話劉備早飯是要失去理智的,只是衆人如何知道,此時的劉備卻已經心中平靜下來,只是在對着張飛的屍體說話,說起這些年的點滴,但是心中卻恢復了冷靜,其實從始至終劉備也不曾真正的衝動過,只是劉備速來號稱仁義,面對張飛的死因,又如何能不這樣激動,如果不是這樣,只怕卻會寒了衆人的心,自己苦心經營得人和怕是保不住,如此一來基業卻是保不住,有時候劉備也在想,自己爲何不能想劉巖曹操那樣?
但是這一切沒有人知道,就連諸葛亮如此精明的人也不敢往那方面想,如果劉備真的瘋狂了,早就一人一馬衝出去了,憑他們這些文生又如何有機會攔得住劉備的,如此一想劉備卻是故意給機會和衆人能夠攔住他,只是這眼淚卻又是真的,畢竟他和張飛的情意卻不是假的,哭起來也不是裝給人看的。
也不知多久,諸葛亮眼見和衆人根本商量不出什麼來,如今範疆究竟在哪裡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去找他,不過糜竺後來想起,當初逃命的時候,曾經見劉巖就在南鄭城外十幾裡處安營紮寨,當時怕是有埋伏所以糜竺不敢亂來,但是此時想來或者可以找到劉巖,便能找到範疆,當然如果劉巖還在那裡的話。
諸葛亮點了點頭,胸中卻是暗自吃驚,劉巖在外面做什麼,想來知道劉巖此人愛冒險,但是劉巖鬼心眼特別多,就算是諸葛亮也感覺到頭疼,何況劉巖身邊還有賈詡龐統那樣的謀臣,很多事情自己想到了,他們也能想到,加上劉巖本身就夠難對付得了,在諸葛亮看來,劉巖最少心計不會比自己少,這樣一來,勢必便要小心,但是一日範疆在劉巖手中,劉備就無論如何要爲張飛報仇,只要範疆在哪裡,劉備必然會殺到哪裡,這樣下去,早晚會中埋伏的,不然——
嘆了口氣,諸葛亮眼光掃過衆人:“劉巖幸好淫巧之物,我從妻子那裡得書一卷《天公造物》,這本書有很多蹊蹺的東西,木牛流馬便是裡面出來的,甚至還有能夠飛起的木鳶,如果選出幾個來,或者劉巖會將範疆交出來換的。”
衆人到是愣了愣,這是一個辦法,劉巖洗好這些奇巧之物幾乎天下人都知道,當初寧肯放諸葛亮回巴蜀,用來交換木牛流馬,如今也能實行,法正嘆了口氣:“若是能夠如此最好,若不然我有鬼谷三十六篇,可以和劉巖交換,其中戰略兵法——”
“不妥,這鬼谷三十六篇能爲打仗之用,不適合拿去換。”尹籍頗有顧慮。
“的確不妥,只怕留言對鬼谷三十六篇並不能感興趣,君不見劉巖自從出名以來,向來一戰難有敗績,其人不知選過兵法韜略,但是此人對戰爭的直覺卻是無人可比,孝直你有鬼谷三十六篇,可有把握同樣的兵力打贏劉巖?”一向不多言的長史鄧芝卻是開了口,直說的法正一張老臉發紅,衆人除了諸葛亮,輪打仗誰能和劉巖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