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越聽心中越是吃驚,考量着真假,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待全部聽完了,陳宮遲疑了一下,便吩咐兩名士兵:“你們倆將此人看好了,我這就去竹簡和筆墨來,將這些情況一一彙總,也好彙報給主公,可千萬不要讓這人逃走了。”
最後一句,陳宮還特別的咬重了音,可惜兩名兵士卻沒有聽出來,還以爲是要按先前的計劃行事,卻不曾知道陳宮只是此時不方便說,這個人知道的太多了,這麼放走了真是可惜,見那兩名士兵一抱拳:“軍師,您就放心吧,有我們哥倆在絕對跑不了他的,您儘管去就是了。”
點了點頭,陳宮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說話,只希望兩人能聽得出來自己的意思,最後還不放心的有囑託了一遍,可惜在這兩名士兵眼中,還直道軍師竟然這般會演戲,簡直就是拍着胸脯保證的,結果待陳宮一走,兩人便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樹上,靠着樹打了個哈欠:“真是太累了,昨夜該着巡哨,又趕了一天的路,剛纔有一場廝殺,現在又派咱哥倆出來看守俘虜,還真當咱們是鐵打的呀,趁着軍師不在,先坐坐休息一會再說。”
靠着大樹,兩人放鬆了身體,真是很累了,要不是有一股意念支撐着,他們早已經堅持不下來了,不過心中想起劉巖將軍,就感覺有了一絲力氣,兵甲嘖嘖稱奇道:“老王,你說咱們劉巖將軍可真是神人下凡,跟着他絕對錯不了,我當兵這麼多年了,就沒見過有如此的事情,這一個頭磕下去,老天爺果然就下雨了,這可真是救命雨呀,要不是這場雨,只怕咱們都要被烤成燒豬了——”
話音未落,兵乙嘖嘖有聲搖着頭,一臉的不敢相信:“這算什麼,我覺得將軍一定是神仙下凡,你又不是沒瞧見,將軍只說了一句,怎麼不劈死那幫王八蛋啊,結果不久降下幾道雷霆,劈死了好幾個黑山軍,還差點吧敵人的當官的給劈死了,真是絕了,要不是神仙下凡,誰還能有這麼大的神威。神仙下凡呀,跟着將軍絕對不用害怕,你看看典韋將軍他們跟着主公,一百人足足殺的八百人差點全軍覆沒,要不是將軍給他們天兵附身,他們哪裡有那麼厲害——”
說着,拿長矛的木杆捅了捅黑山軍:“嗨,你們那個當官的是不是真的差點給讓雷劈死呀,這可是我們將軍一句話說中了,喂,仔細的給說說,不然爺們給你一頓苦頭吃。”
黑山軍心中驚疑不定,聽着兩名兵卒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難道還能真實他們將軍說的這話,還能是真的一個頭磕在地上,就下起了救命雨不成,不過不願意在吃苦頭的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將自己親眼看到的那一切,包括那個火球都相信都詳細的說了一遍,只聽得兩名士兵雙眼冒光,不停地讚歎自家將軍實在是神仙下凡,只可惜沒有劈死那王八蛋。
無論兩名士兵怎麼罵宗正,黑山軍始終沒敢分辨一聲,只是越聽心中越驚,兩名士兵所說的相對一對證,竟然分毫不差,除非是經過詳細的設計,否則那就是真的,這黑山軍可是常常出來探查情況,作爲斥候的,自然精於分析,不然怎麼做斥候呀,思來想去,惟一的可能就是這一切都是真的,當然這一切也本來就是真的,只是有太多的巧合罷了。
本來天陰沉着就要下雨了,劉巖不過是趕巧了,一磕頭就下雨了,這絕對是巧合,如果只是這一件事,這些兵卒還不至於太過於崇拜,但是接下來劉巖一句話,就砸下來幾道雷,劈死了好幾個黑山軍,加上宗正也差點被劈死,這根本就是巧合的都不能再巧合了,若果說沒有老天爺相助,說給誰聽也不信,這一切可是他們親眼看見的,如果誰要是敢不相信自家將軍,他們準保要和誰急,如果此時讓他們跟着劉巖出去廝殺,那麼一定會是天兵附身,這一切都是一種信念。
又說了一會話,陳宮還沒有回來,兩名士兵卻已經堅持不住了,不住的打着哈欠,最終靠着大樹睡着了,誰還管他地下是不是潮溼,實在是又累又困,哪怕是泡在水裡都能睡着了。
黑山軍看着兩人,又往大營看了看,此時早已經打掃完了戰場,劉巖軍已經回了大營,經過一天的趕路,又加上半夜的廝殺,每一個都透支了體力,好歹的吃了點東西,除了必要的崗哨之外,這些人或躺或坐的都睡着了,睡得死死的,一時間鼾聲連成一片。
黑山軍輕吐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兩人,看着鼾聲大作的兩人,絲毫看不出作僞的樣子,這才咬了咬牙,使勁的掙扎了一下,其實早在被捆上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剩子的捆法有問題,這兩個人顯然對此並不專業,雖然看着捆的挺近的,而且是打了死結,但是隻要自己努力一點,卻可以把手解放出來,畢竟他作爲宗正的近衛,加上常常作爲斥候,對一些事情還是涉及很多的,所以輕輕地掙扎着,果不其然,慢慢的解放了一雙手,這一切並沒有驚動那兩個睡得像死豬的傢伙。
其實他很理解這兩個傢伙有多麼累,因爲就是他觀察着他們足足走了一天的路,然後還沒有休息就發生了戰鬥,一場生死忘我的戰鬥,根本不可能偷懶,所以他們很累,睡得很死,黑山軍心中一點也沒有懷疑,而這正是他所希望的。
雙手掙脫出來,黑山軍心中儘管大喜,但是卻不敢弄出一點動靜,一旦驚醒了兩人,這不就要前功盡棄了,而且一旦會被這些人所殺,所以他小心翼翼的慢慢的費力的將瘦子的死結給解開了,幸虧不是特殊的死結,解起來相對容易,然後慢慢的掙扎着,繩子慢慢的滑落了,終於他完全掙扎開了,一脫出牢籠,他也不敢去招惹那兩個死豬,只是悄然無息的朝遠處奔去。
陳宮拿着竹簡和筆墨,匆匆的趕了過來,一場亂戰,這筆墨都不知道弄去哪裡了,結果費了點勁兒才找着的,結果一回來就看到樹上空空,再看看遠處黑山軍撒丫子不要命的朝遠處逃去,而那兩位曾經拍的胸膛直響的傢伙,還真睡得挺香的。
“快起來,俘虜逃了。”陳宮大怒,真恨不得上去踹他們幾腳,但是忽然想到自己之前的安排,又是一陣泄氣,果然這兩個傢伙沒有明白什麼意思,但是陳宮的呼喚卻沒有讓那兩個傢伙醒來,依舊沉沉的睡着,發着轟轟的鼾聲,到是讓陳宮開始擔心他們,上前將他們搖醒,哪知道這兩個傢伙反而不耐煩的將陳宮扒拉到一邊:“別吵着我們睡覺,都要累死了。”
陳宮臉上抽了抽,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不可能去追那黑山軍的,哎,幸虧自己先前問了一遍,算了,逃了就逃了吧,看着黑山軍已經竄入密林,再追也追不上了,只能望之興嘆,不過陳宮還是將兩名兵士叫了起來,免得敵人發現,兩人做了冤死鬼。
不說陳宮的懊惱,這邊黑山軍一入密林直如龍歸大海虎入西山,沿着熟悉的小路,一路朝基地奔去,縱然相信劉巖軍就算是追也追不上了,但是他還是不敢停下來,一直跑,跑到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這才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等緩過勁來,拖着疲憊的身子朝基地而去,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終於趕到了基地,本來近五千的人馬,被宗正一戰去了五分之一,此時一片慘慘,崗哨發現了這人,不由得驚奇的道:“這不是宗帥的紅人李老三嗎,你怎麼纔回來?”
李老三嘆了口氣,用力的搖了搖頭:“別說了,我本來是被派去觀察敵人的,結果差點被敵人抓住,躲來躲去,這不是才逃回來嗎,真是老天爺保佑,可讓我偷聽了不少,韓四,我問你,宗帥現在怎麼樣了?”
韓四愣了愣,輕輕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宗帥是醒了,但是精神不好,哎——”
李老三沒有再問,匆匆趕到了宗正的帥帳,那些近衛自然都認得他,也沒有阻攔他,讓李老三徑自進了帥帳,果然宗正已經醒來,身邊兩個近衛侍候着,只是宗正看上去煩惱的很,躺在牀上看着天空,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察覺到有人進來,宗正回身望去,卻是近衛李老三,這個李老三宗正還是蠻看中的,這傢伙是個天生的探子,不知道此事又給自己帶來了什麼消息:“你回來了,怎麼回來這麼晚?”
李老三自然不敢說實話,給宗正行了個禮,低着頭道:“宗帥,當時我被困住了,沒敢貿然行動,直到現在他們都休息了,纔敢溜回來,不過我倒是聽到了不少事情——”
宗正心中一喜,或者這是個唯一讓他值得高興地好消息,看了看李老三,卻見這傢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而且有些滿頭大汗,想說又不敢說,宗正有些不耐煩,訓斥道:“老三,你跟了我這麼久了,你還怕我幹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