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陽城外,八千大軍如同黑雲壓境,讓守城的兵士無不心懷忐忑,舊城牆上這點人能夠真正守得住嗎,劉巖站在城頭,臉色也是陰沉的很,心中並沒有一絲把握,這樣的大會戰,這樣單薄的兵力實在是說不出半點把握,身後的典韋甘寧張遼臉色都很陰沉,此時心中除了可拼死一戰,在沒有其他的好辦法。
“如果咱們四百騎兵當做步卒劉在城牆上守城,那麼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嗎?”劉巖只是悶悶的問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對誰說話。
其實這話說起來並沒有任何意義,因爲誰都知道沒有任何的作用,四百人於八千人不成比例,只是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不過隱約也猜到了劉巖的打算,那就是將騎兵調出去決一死戰,那樣騎兵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果不其然,劉巖臉色一緊,也不回頭吩咐道:“典大哥,興霸大哥,文遠,馬上幾乎所有的馬軍,全副武裝,每人配備弩箭,打開城門在城外集合,咱們殺出去,擒賊先擒王——”
“諾——”三人齊聲應是,也明白無論是殺出去,還是在城裡死守都是一樣的危險,而相比起來,反而是外面還有一絲生路,畢竟城中昨日一戰,已經將守城的器械損失乾淨了,能做的就只適硬拼,而在外面實在不行還能殺出一條血路,所以也沒有人勸解劉巖,有三人相護,縱然千軍萬馬之中也能殺出一條血路。
很快,四百多騎兵在城門口集合完畢,動作出奇的快,劉巖深吸了口氣,一臉淡然的看了看身邊的段虎,輕輕地拍了拍段虎的肩膀:“段將軍,彭陽城就交給你了,我出去給你牽制敵人的兵力,最大限度的讓你們減輕壓力,如果能將敵人的諸將斬殺,說不定還能反敗爲勝呢。”
段虎並沒有多說,只是單膝跪倒在劉巖面前,一臉凝重的道:“城在人在,城毀人亡,請將軍放心,只要段虎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讓叛軍佔據彭陽。”
又輕輕地拍了拍段虎的肩膀,劉巖也無話可說,深吸了口氣,轉身朝騎兵走去,而此時叛軍的衝鋒的號角已經傳來,八千大軍黑壓壓的就像是一片黑雲,隨時都將灑下血雨,吶喊聲已經讓整個彭陽城震動,便是彭陽城也沒有這麼多的人呢。
“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劉巖舉起長槍,猛地一聲高吼,儘管並不合時宜,但是喊出這句口號之後,劉巖自己覺得身上好像多了一絲力氣,而接着幾百人的馬軍,上千人的守軍一起吶喊,將叛軍衝鋒的吶喊壓制下來。
城門打開了,四百多騎兵如風一般衝了出來,無論是近衛營還是錦帆衆全部都是全副武裝,殺機騰騰,充滿了決一死戰的意味,甚至沒有人打算還能活着回去,因爲將軍沒有下令圖爲,而是擊殺敵人,緊隨在劉巖身後的近衛營,此刻是熱血沸騰,已經記不得多少次了,隨將軍廝殺奮戰,每一次都是面對躲過自己的敵人,每一次都是不盡的廝殺,他們已經習慣在死亡中掙扎,只要前方有將軍的身影,無論是哪裡他們都敢衝上去。
至於錦帆衆則不同,他們看到的是甘寧,雖然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廝殺,但是他們卻都是熱血男兒,能夠在中時候殺出一條血路,好像並不是多麼可怕的事情,相反正是他們所期待的,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便是這種氣概,纔是男兒所應當的。
城門又緊緊地閉上了,但是劉巖不知道,就在他們衝出來的時候,城中卻有上千的百姓手持刀搶涌了出來,有的甚至拿着自家的糞叉,有的拿着榔頭,甚至有的是木棍,這些人沒有人組織,方一出來的時候,着實把段虎嚇壞了,還以爲是城中的百姓要造反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彭陽城只怕是再也守不住了。
不過幸好,就在段虎緊張萬分的時候,邊有百姓高呼道:“願意與將軍共守彭陽,誓死一戰——”
卻原來是城中百姓這些日子對守軍感覺很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當兵的,並不禍害百姓,讓久受兵禍之苦的百姓,對這些守軍心生好感,如今面對城外的叛軍,特別是說起這些叛軍每次破城,那就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便有人說,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拼死一戰,最少努力過了,守得住那是保護了親人,如果彭陽在新軍手中,最少親人不會被禍害,便是這樣,百姓開始三三兩兩的聚集,終於匯聚成一股力量。
聽明白百姓的想法,段虎還感覺雙腿發軟,如果是平時的話,那麼段虎還真不怕百姓造反,只要三百人就足以鎮壓百姓上千人,但是此時外患未決,若是在起來內憂,那麼也就是有等死的份了。如今看來,將軍當日這樣要求軍紀,不肯讓兵卒禍害百姓,確實是做的太好了,先前並不以爲然,但是此時方知其中的奧妙,心中不免對劉巖更加崇拜,而且對守城也希望更大了,畢竟多一千人的效果大不一樣,縱然是毫無經驗的百姓,段虎也不遲疑,便安排百人老兵,將百姓十人爲一隊組織起來,然後儘量的在敵人還沒有攻上來的這段時間安排好防務,畢竟百姓只能爲輔助的力量,而不能依賴他們守城,但是城牆上陡然多出這一千多人,畢竟讓兵士們也是精神一振,而更讓他們高興的是,城中的老弱婦孺也開始着了自家的院牆,自家的偏房牛棚,只要是守城能用得上的都給送到城牆上,雖然沒有趕上第一波的衝鋒,但是還是來得及,畢竟城牆上多了一千人,對於攻城的兩千人來說,是一道天塹,並沒有太大的進展就退了下去,而接下來,碎石檑木開始出現在第二撥衝鋒中,乃至於拋石機也開始發威,而且百姓更是貢獻了火油,戰局開始發現變化。
守城不在變的艱難,但是劉巖這一股騎兵,此時卻陷入了沼澤之中,從城中衝出來,,就朝着韓遂的大旗衝來,於衝城的叛軍撞在一起,只是第一股叛軍就是費聽寒的軍隊,而費聽寒只是在後面督陣,但是心急於拿下彭陽城的他,並不打算於馬軍多糾纏,因爲他相信,韓遂說話一向算數,對於幾百馬軍和彭陽城相比,無疑是彭陽城重要。
但是這隻馬軍,排成三角陣型,轟然間衝進了兵陣之中,倒是與費聽寒的想法差不多,在損失了二三十人之後,衝破了前面的衝鋒的軍隊,扁絲好不再理會,徑自朝費聽寒的大旗衝來,先殺一個是一個,一個一個的來,就不信殺不完叛軍的將領,只要沒了將領,那麼就會再演一次彭陽城戰役。
只是這一次卻不是劉巖打頭陣,而是典韋爲錐頭,甘寧在左翼,張遼在右翼,將劉巖護衛在中間,近衛營便跟在劉巖身後,而錦帆衆在次之,三員猛將漫天殺機,將武器揮舞的成了光影,面前無一合之將,殺出一條血路,直奔費聽寒而去。
正在興奮不已的費聽寒,驟然見這隻馬軍奔自己而來,心中不免一驚,大喝一聲,便讓近衛去阻擊他們,哪知道近衛衝上去,竟然無法抵禦一陣,就被這隻馬軍衝散,竟然不能稍阻馬軍的衝勢,直到此時費聽寒才意識到不好,大媽就朝一旁奔去,那還顧得了攻城,只是吆喝部隊阻擊馬軍。
這也是爲什麼第一股攻城的叛軍如此示弱的原因,沒有後面的支持,那些叛軍就只能退回來,遠遠地看着自家的主將東奔西走,一時接不到將令,也只能跟着主將亂跑,最後逼得費聽寒沒有辦法了,大軍根本沒法圍攏,費聽寒也不敢停下指揮,被逼無奈,竟然朝韓遂這邊衝來,索性禍水東引。
“王八蛋,朝我這邊跑做什麼,混蛋,近衛殺上去,務必給我攔下這隻馬軍。”韓遂也顧不得在咒罵費聽寒,趕忙下令,一千近衛殺了上去,韓遂的這些訓練有素的近衛果然與叛軍不一樣,雖然難阻典韋他們的腳步,但是卻成功的纏住了新軍。
劉巖一槍刺死一名近衛,隨後朝典韋大喝道:“典大哥,先不要管我,先去擊殺韓遂,文遠去助典大哥一臂之力,近衛營殺上去。”
話音落下,典韋卻開始遲疑,死活不肯放開劉巖,只是爲了保護劉巖,最後惹怒了劉巖,大喝一聲,竟然舍開典韋三人的保護,挺槍朝韓遂殺過去,身後近衛拼死追隨,也虧得典韋的呢個人來得及追上去,勉強殺開一條血路,但是錦帆衆於甘寧卻陷於重圍之中,只是此時顧不得那麼多,劉巖於身後的典韋張遼一起朝韓遂殺到,儘管身後近衛營的人馬不斷減少,但是卻沒有停下腳步。
韓遂心中驚歎不已,可惜自己手下沒有這樣的猛將,不然也不至於如此狼狽,縱然千軍萬馬之中,也感覺不到安全,被劉巖典韋張遼於五六十名近衛追的只得後退,豪強聯軍終於現出劣勢,因爲沒有人願意拼死相護韓遂,誰也不願意惹麻煩上身,不願意將禍水引向自己,所以雖然催動兵士上前,但是興趣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