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遠沉吟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太確定,只是低聲道:“原來東武城有守軍兩千,近衛營的弟兄在其中有十三人,至於那些不願意當俘虜矮人一等的弟兄倒是不少,但是說到具體的人數,卻不是一下子說得清的,我們也就是接觸的人有限,但是絕對不是少數,因爲這些弟兄動亂過一次,當時差不多七八成的人蔘加了,只是因爲吃不飽,當時公孫瓚也沒有爲難我們,相信這些人都是這個心思,只是沒有人引領也沒有機會罷了。”
劉巖的眼光亮了起來,原來是如此,要是這樣的話,說不定還真有機會,只要有機會,劉巖就像做些大的,當然那需要弄清楚東武城裡面的真正情況,所以沉吟了片刻,才低聲問道:“那城中還有多少公孫瓚的人嗎,還有多少糧草?多少輜重?”
“公孫瓚昨天領着兩千多人出城去奔襲甘陵了,因爲甘陵有人聯繫公孫瓚,說是會打開城門,加上沒有回來的人,如今東武城也只有公孫瓚軍的騎兵二百人,步卒不過三百,領軍的是公孫瓚的堂弟公孫範,至於多少糧草就不清楚了,原來東武城糧草就頗豐,加上後來公孫瓚也運來一批糧草,至於輜重應該不少,具體的數我就不清楚了。”隋遠仔細的額回憶着城中的情況,儘可能的說的詳細一點。
其實對於自己這位主子,隋遠還是瞭解的,知道劉巖是又動心了,準備玩一次大的,不過隋遠並沒有打算阻止,當然也阻止不了,只要跟在劉巖身邊就夠了,至於是不是要去拼命廝殺,那好像本來就是他們應該乾的活。
劉巖閉上了眼睛,他和隋遠的對話,姚輝閻立李純歐脫都聽得清楚,只是不敢說話,原來劉巖竟然是個什麼將軍,單憑隋遠的話中之意,以及三人隊劉巖的尊敬,就知道劉巖絕不是一般人,相比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這讓本來和劉巖很親近的他們,一時間竟然有些茫然,竟然對劉巖產生了一種畏懼,有誰有這種手下能夠不遠千里墜下來,只爲了尋找不知死活的一份渺茫的希望,就憑這一點,劉巖就絕不是一般人,他們又怎麼配和劉巖稱兄道弟。
一時間氣氛有些古怪起來,衆人不敢隨便言語,只是劉岩心中也沒有理睬這些,心中忽然有了打算,朝隋遠忽然低聲道:“隋遠,你給我說說,你們剛纔的大隊之中,有多少像他們在這樣的兄弟,又有多少公孫瓚的人手?”
隋遠一呆,便猜出了劉巖的打算,心中轉過他們這一隊的情況,倒是點了點頭:“公孫瓚的人倒是不多,只有百十個步卒,倒是原來的守城兄弟有四百多,其中有些人我倒是有把握將他們拉過來,只是將軍是不是想——”
劉巖一擺手,並沒有讓隋遠說下去,只是嘿嘿一笑,眼光一挑,呵呵的笑道:“機會不是等來的,沒那麼多好事給咱們,既然有這個機會,我倒是不介意讓冀州在亂一點,若是讓袁紹的了冀州,對咱們可是大爲不利。”
隋遠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再也沒有說什麼,只要是劉巖想要做的,只要有劉巖的命令,他們就會去做,不過劉巖擔心的卻還是姚輝他們,心中遲疑,扭頭望向姚輝等人:“諸位兄弟,你們可敢與我做一票大的,到時候也好功成名就,有沒有這個膽量,錯過了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姚輝看了看閻立,閻立有看向李純,李純遲疑着,歐脫也望向李純,一時間誰也拿不定主意,半晌才聽李純低聲道:“將軍,恕在下冒昧的問一句,不知道將軍能否將真實身份告訴我們?”
李純的話讓姚輝等人鬆了口氣,這也是他們想知道的,只是不敢開口問出來,此時李純問出來,衆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劉巖,至於那些親兵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有一點,現在不敢離開劉巖,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當然也希望知道劉巖的身份,以便他們選擇,但是劉巖沉默了,此時卻還不是說起自己身份的時候,半晌,才輕嘆了口氣:“諸位兄弟,不是我矯情,只是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你們不是一直拿我當兄弟嗎,如果是就給我些時間,到時候安全了我就會告訴你們,現在說了徒然讓你們煩惱而已。”
衆人一陣沉默,還能說什麼,李巖畫中到底透漏着一絲不相信,只是眼下這些情況,也的確不能隨意相信他們,一來接觸的時間太短,而來還有這些親兵不知道他們想什麼,更有那邊不知道怎麼樣可不可靠的守軍,雖然只有這點人手,卻隱隱的分成了四撥人,就算是耀輝等人也不敢輕信誰。
“我做了,有將軍這句話,我相信將軍了。”半晌,李純卻忽然開口應了下來。
李純讓衆人一呆,眼裡看了看姚輝,咬了咬牙望向劉巖:“將——劉大哥,我相信你,不管怎樣,我隨你去做。”
閻立的話讓姚輝和歐脫也心中一動,不管怎麼說,他們到底適合劉巖一路的,此時還能分開嗎,況且他們相信跟着劉巖應該不會錯的,最少劉巖待他們不錯,也就點了點頭:“那我們也跟着將軍做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劉巖點了點頭,卻只是朝閻立輕輕地看了一眼,或者如今只有閻立還真心把他當做兄弟,至於其他人,只是看稱呼就知道已經有了想法,至於親兵們眼見姚輝他們都應了下來,如果不答應的話勢必就要被趕走,一想到茫然地在敵人的包圍之中去掙扎,他們就不寒而慄,人畢竟是羣居的,而且大部分人都是選擇了盲從,因爲這些人沒有野心,所以對望了一陣,十幾個親兵還是點了點頭:“我們也願意跟隨將軍。”
至於其他人,本就是跟着隋遠他們倒戈的,此時隋遠遇到了他們的將軍,他們也自然不會多說什麼,總是跟着別人纔會知道做什麼,自然沒有人說話,至此算是統一下來,有了一個目標,不再惶然不知所措,索然這個目標有些冒險。
衆人沉默下來,都只是儘量的恢復體力,半晌,閻立倒是想起什麼,將身上的陶罐取了下來,這才朝劉巖呵呵笑道:“劉大哥,喝點水吧,我都背了一道了。”
劉巖笑了笑,也不客氣便接了過來,朝閻立點了點頭:“好兄弟,你這份心意我是記在心裡了,我知道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我的身份,一定讓你心裡有個疙瘩,不過相信我,我一直把你們當做兄弟的。”
“我知道,劉大哥,什麼也不用說了,不管你是誰,不都是我的劉大哥嗎,我是個泥腿子,別的啥也不懂,但是卻知道你對我好,至於你是水我管那麼多幹嘛,張三也好,李四也罷,其實都一樣。”閻立倒是看的看,有時候這種沒有心機的人反而過得更好,至於閻立的話對姚輝他們有沒有觸動卻並不好說,只是衆人都沉默着。
其實說起來也都明白,並不是劉巖在疏遠他們,而是他們在疏遠劉巖,只因爲身份忽然的變化,原來劉巖和他們一樣都是平頭老百姓,也就多了一份親近,加上信得過劉巖,但是劉巖忽然變成了將軍,而他們還是小兵,者身份讓他們不敢像原來一樣稱呼劉巖劉大哥,也只有閻立這種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傢伙才能喊得出口。
終於不知多久,衆人也算是恢復了一些,慢慢的一個個都爬了起來,然後喝了點水,啃着冰涼梆硬的乾糧,最少肚子不會餓的難受,自然要是搏一搏,卻還是不希望當個餓死鬼,再說吃飽了纔有力氣,誰知道西安一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還要多謝閻立背來的水,也只有閻立這種傻乎乎的人才會在逃命的時候還會背個破罐子,只是在他們眼中的傻乎乎的閻立,此時在笑呵呵的坐在劉巖身邊啃着乾糧,可以點也不覺得自己傻,這時候疏遠劉巖才真是傻子。
吃飽了東西,又喘了口氣,劉巖便領着衆人朝逃來的方向摸去,其實說起來也並沒有逃出多遠,也不過是七八里地而已,回去的路上已經見不到追兵了,察覺到死了人,情況有點不對,那兩邊也就放棄了追逐,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可沒時間在這裡耗下去,便休息了一陣各自有繼續趕路。
等到了剛纔廝殺的地方,剛纔死的人,那些親兵只是被拋屍在這裡,並沒有人理會,至於那些戰死的遼東子弟卻被簡單的埋了,畢竟中國人入土爲安自古就是這樣,可惜劉巖這人卻沒有打算讓這些已經死去的人消停,又將這些死人給拔了出來,將她們的一家全都脫下來,幸虧還都夠了,一邊換衣服劉巖還一邊唸叨着:“不好意思,你們光溜溜的來,也就光溜溜的去吧,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就借給我們穿穿吧。”
再等換好了衣服,衆人便不再停留,也不會去理睬那些光溜溜的死人,便一路追着押解輜重的馬車而去,畢竟這些馬車走得很慢,在土丘之中繞來繞去,相信還走不出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