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巖的話讓閻立和傅剛感動不已,就算是隋遠心中也是一陣激動,遇到這樣的將軍還能說什麼,只是這份信任就已經足夠了,只是閻立卻還是不甘心,想把事情說清楚,免得別人怎麼看自己:“劉大哥,剛纔兵營差點發生了叛亂,祁可山東兵卒造反,將我和傅剛圍住了,一時間也出不來,不然早就到了——”
“祁可?”劉岩心中閃過一個人影,倒是還有印象,此人志大才疏好高騖遠之輩,也正是因爲此劉巖纔沒有找機會將他出去,沒想到在關鍵時刻就然玩了一出逼宮,差點將自己的小命玩進去,看來自己還是大意了,只是當時的情形自己確實不好下手將祁可除去,不過這樣也好,以後只怕就再也沒有人鬧事了,唯一的不穩定的因素也沒有了,那麼以後這支冀州軍就會穩定下來,自己還需要點時間來掌握呀。
一旁的隋遠臉色大變,不由得怒哼了一聲,擡腳就朝外走去,嘴裡還恨恨的道:“帶我回去將這狗賊殺了來出口惡氣——”
“算了,隋遠,不用回去了,剛纔閻立他們沒有敢輕動祁可,此時再回去你還能找得到他嗎,只怕早已經跑了,算了,讓兄弟們打掃一下戰場吧。”劉巖輕輕地搖了搖頭,豈可也不是傻子,這時候換做誰也會先逃之夭夭,不然留下來就必須是死,劉巖不否則也有殺祁可的心。
隋遠呆了呆,自然也想過來了,只是心中猶自憤憤不平,卻也不再多言,領着人開始打掃戰場,沒想到繳獲的還是頗豐的,只是五百人的大隊,竟然有四架拋石機,雲梯等物更是不少,看來下大力氣準備拿下俞縣了,只是這五百人用的找這麼多的雲梯什麼的嗎,還有拋石車,或者敵人哪還有後援不成?
這個想法在腦海之中一閃而沒,讓劉岩心中一驚,如果猜得不錯,五百人自然不會有這麼的裝備,看來後面一定還會開拔來大軍,公孫瓚野心不小呀,不但對冀州虎視眈眈,而且對青州也是垂涎不已,不過自己確實容不得多想,眼下還是要快些進城纔是真的,呆在外面早晚會和敵人遭遇的。
心念一轉,趕忙催促兵卒門將戰場打掃利索,這才率人返回大營,此時的大營顯得很安靜,冀州兵都在想,劉巖回來究竟會怎麼樣,會不會對冀州兵大開殺戒,他們和豈可不一樣,很多人都以爲沒有人會記住他們這些小兵的,當然也都做好了拼命地打算。
幸好劉巖回來,卻是什麼也沒提,只是囑咐準備晚飯,今天大破敵營,怎麼也要慶一下功,這才讓那些兵卒放心,殊不知要是按照隋遠的想法,那就是乾脆殺個乾淨,幸好劉巖沒有聽進去,只是說,冀州兵如今沒有了人能挑頭也就興不起大浪,沒必要造那麼大的殺劫,現在正是好好安撫他們的時候,這纔有了今夜的慶祝,一時間整個營地都充滿了香味,讓這些飽受困難的冀州兵,第一次這樣舒心。
而就在發生廝殺的同時,俞縣城裡也是忙忙碌碌的,看到發生了廝殺,一名屯將飛快的朝縣衙跑去,遠遠地還沒有看到鄭博就喊上了:“大人,出大事了——”
正在準備吃晚飯的鄭博,還沒有吃一口飯,就被那屯將的招呼給嚇了一跳,手一抖,竟然沒有拿的住碗,一個不小心將碗掉在地上打破了,只是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慌忙的站起來,巍顫顫的就朝外走,心中一時間亂作一團,還以爲城要破了呢。
哪知道才見到那屯將,就見那屯將雖然激動卻是並不慌張,或者並沒有發生那麼大的事情,鄭博鬆了口氣,哼了一聲:“喊什麼呢,到底怎麼了?”
“大人,敵人自相殘殺了,後來的將先來的給全殺光了——”屯將一臉的激動和興奮,雖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卻還是很激動,最少對於他們這些守軍來說這是個好消息,大大的好消息,全都死了纔好呢。
鄭博一呆,一時間腦子也轉不過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敵人自相殘殺,這是不是開玩笑的話,但是鄭博也知道沒人敢和自己開玩笑,定了定神,瞪了屯江一眼:“咋呼什麼呀,狗咬狗不好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走,隨我去看看。”
其實鄭博也按耐不住,便腳下急匆匆的去了城牆,雖然鄭博不中用,但是能有氣魄守城,卻還是一個有膽識有作爲的官員,此時上去城牆,正看見劉巖讓人在打掃戰場,敵營那邊已經拆的差不多了,有人挖了一個大坑將死屍全都丟進去,客死異鄉也就是這樣的下場,對於這些當兵的來說,何處不埋骨。
“果然——太好了,怎麼不全死掉呢——”鄭博眼見是真的,心中泛起一陣欣喜,甚至脫口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實在是有失水準。
這一隻注意到劉巖領人迴應,看着敵營開始埋鍋造飯,鄭博也就讓手下人去吃飯,自己卻還是注意了一陣子,也就折下去吃飯了,哪知道還沒有吃飽,城牆上的守衛就跑了下來,徑自跑到了鄭博身邊,急切的道:“大人,敵人射來了一封箭書。”
說吧,將一張絹書交給了鄭博,接着自行退了下去,鄭博打開絹書,看看那有些七扭八歪的字,不由的哼了一聲,心中多了一份鄙視,不過看下去,眉頭卻是越皺越厲害,原來劉巖在信中說,一面說清楚他們是東武城的守軍,只因爲縣令投降,讓他們也陷落,如今殺了東武城留守的遼東兵,這便想在俞縣落腳,以待時機,言辭懇切,讓鄭博心中也是懷疑着,而另一方面告訴鄭博,很可能還會有敵軍趕到,而且是大股敵軍,當然如果鄭博信不過他,他也不勉強,至於其餘的卻沒有說。
鄭博看過之後,卻是心中驚疑,只是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也顧不得吃飯,便有回去了城頭,讓手下的兵卒招呼對面的人出來說話,果然有一幫人用蹙着一個人幹了過阿里,正是劉巖,兩廂對面,劉巖望着城上高喊道:“縣令大人,不知道你以爲如何?”
劉巖也沒有妄圖一番話就說清楚,能讓鄭博相信自己,但是卻如何也沒有想到,鄭博竟然說出了這麼一番話:“城下的將軍,你說你們是冀州兵,我也願意相信你們,既然你說敵人就快來了,做爲冀州兵,你們就該堅守自己的職責保家衛土,與敵人拼個你死我活,我就在這裡給將軍助威了——”
這一番話差點把劉巖氣的吐血,不相信自己沒關係,劉巖也知道不可能這麼輕易相信自己,除非是個傻子,但是聽這口氣,進城不可能,卻想讓劉巖在城外與敵人硬拼,從而保住俞縣,而這個縣令卻是一毛不拔,甚至都沒有打算幫一點忙,只是嘴上給你鼓勁,這不是純粹的忽悠人嗎。
劉巖呆了好一會,索性臉話也不說,只是招呼人就此退走,,休息一夜,等明天就拔營,自然有自己的計較,反正如何也不會與敵人硬拼的,至於怎麼辦,俞縣劉巖不打算放棄,這可是一塊好地方,背靠青州,觀望整個冀州,而且不容易引起公孫瓚的窺探,一定要拿下來,只是劉巖克也不敢強攻,一來是死傷太大,他現在的兵可是死一個少一個的,二來劉巖也不敢輕舉妄動,自己想攻城,這些兵卒還不知道會怎麼辦呢?
這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劉巖就摔着大軍開拔,一切都等敵人來了之後再說,便在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上紮了營,反正這身衣服,公孫瓚的人誰見了也都會猶豫,再等等吧,等敵人攻打縣城,到時候自己一面殺敵一面進城,何必費那麼多力氣。
劉巖猜的不錯,就在第二天下午,有兩千遼東大軍趕到,當然並沒有立刻攻城,而是先將大營紮下,至於遠處的劉巖的大營,果然讓這些人感到納悶,還有徐忠的隊伍去哪裡了,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派人去聯繫這邊的劉巖大營。
到了此時城上的鄭博心中卻是有些懊悔,他還不會天真的以爲這支大軍到了,是和劉巖一起騙他的,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畢竟遼東那三百多的賊兵可是真殺了,想要詐城也不是這樣玩的,看看劉巖那邊沒動靜,鄭博也猜得到劉巖根本就不想理財了,想想自己昨天的話,當時還覺得很自得,但是今天卻顯得傻乎乎的了。
劉巖那邊並沒有傳來消息,那隻大軍也沒有亂來,但是並沒有在意,當天便組織人手開始攻城,因爲他們糧草不多,可是和他們耗不起,也幸好少了徐忠營中的那些裝備,戰局雖然慘烈,卻沒有一下子就攻破了俞縣。
這一戰下來,到了天黑停下來吃飯的時候,城上的三百人郡兵,比起攻城死傷還要嚴重,卻只剩下了一百多人,眼見着就要撐不過去下一次攻城了,鄭博這才意識到自己玩的那點心思實在是無聊,自己真的值得劉巖欺騙嗎,最終鄭博自己都否決了這個想法,看來如今只有請劉巖出來主持大局,俞縣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