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赦幷州,劉巖在心裡轉了一轉,如今幷州法紀森嚴,雖然起到了殺一儆百的作用,但是也有過度了,畢竟如今幷州已經算是安穩了,只要糧食夠吃的,只要還能生活的下去,何況幷州已經生活的不錯了,百姓能夠安居樂業,誰還願意違反法紀,落得個身死的下場,到如今大獄之中還關押着一些偷東西的瞪着處斬的,陳宮黃澤董秉言伏文才都已經是幾次和自己提到這件事,陳宮此時說起來也就是這意思,一些不必要斬首的也就不用斬首了,畢竟這些罪其實原來不致死,只是從劉巖掌幷州以來,亂世用重典,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許多法紀提到死罪上來,如今幷州的死罪太多了,是應該改一改的了,想到這,卻是點了點頭:“陳宮大哥說得對,那就這樣吧,大哥你宣佈下去,先暫停一切斬首,等覈實一番之後,酌情對一些人減刑,容許他們勞動改造,不過似淫行,貪污,殺人,強搶,欺男霸女者皆不能放,該處斬的還是處斬。而且要一起執行。”
陳宮一滯,沒有想到劉巖還是這麼不肯緩和,正要組織說辭,卻聽黃澤恭聲道:“主公,這事情是不是再議議,既然是大赦,不如將死刑犯延後出戰,畢竟公子畜生乃是大喜事,見紅只怕不妥,主公三思。”
黃澤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真的感覺這樣不合適,那些該殺的殺了沒有什麼不對的,百姓也會高興地,但是大喜事的時候殺人畢竟不好,一旁董伏二人加上龐統也是一起開盛:“主公三思——”
劉巖嘿了一聲,雖然知道衆人是個好意,但是劉巖卻不會答應,他有他的想法,眼光掃過衆人,卻是搖了搖頭:“諸位——此事不妥呀,我兒子出生卻不是這些該死之人延命的理由,我終日廝殺戰場,既然是我兒子,那就讓他一出生就先見見血,也好在今後成就大器,再說了,既然是想讓百姓跟着高興,那麼殺了這些人不正好給百姓一個交代,百姓也希望殺了這些禍害,正好一起慶祝了,就這樣吧,你們不用在勸我了。”
衆人盡皆默然,劉巖有時候很倔強,倔強的讓他們都無話可說,誰都勸不進去,幸好在大方向上,昂或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劉巖還是能夠聽得了衆人相勸的,而且劉巖倒是還沒有犯錯,一直以來走得很穩,一旦劉巖這樣決定了,也就是衆人勸不動的時候,這時候也只有無奈的接受,對望一眼,也只是相視苦笑。
第二天,行文已經發往各地,將報上來的處斬的人名仔細梳理了一遍,又覈實之後,該殺的殺,該放的放,而且一些法令開始修改,但是對於真正作奸犯科的人卻是絕不放過,而且劉巖親手謝了一封通告,通告幷州,自己的兒子劉牧出生,這是衆人幫着出謀劃策之後取出來的,隨着劉牧出生,大赦那些罪不至死的,但是回去之後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否則再抓回來那就是一個死,另外要出戰那些真正作奸犯科的,用他們的鮮血慶祝孩子降生,即便是這時候,劉巖依舊是殺氣騰騰的,讓人感到害怕。
果然劉巖的這份通告震動了幷州,有人拍掌相慶,有人痛哭流涕,也有人興高采烈,更有人默然神傷,幷州的法令實在是太嚴了,很多人生活的很小心,但是好在隨着劉牧的出生,一些法令得到了修改,少去了很多死刑,都改成一般的處罰,而且多了意向勞動改造,那些不用被斬殺的偷盜之徒,被送去滿夷谷勞動改造,成爲免費的勞動力,倒是讓進度快了不少,畢竟本地百姓還是外來的災民,偷盜者着實不少,足足有一千多人,這些人只要管飯就好,而且幹活賣力氣,因爲從死裡走了一回之後,對於人生的態度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而同時有另一封信從幷州出發,被送往長安,是寫給董卓的,畢竟他這位作爲曾外公的,應該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當然劉巖還有另一個目的,在心中劉巖提起大赦幷州的事情,請求董卓一樣大赦天下,當然是那些不足死的人,只是希望藉此讓董卓少造一些殺孽而已,一路快馬加鞭的送去了長安。
當董卓接到這封信的時候,果然是興奮得很,將信拿給老母親看,一時間高興之餘,竟然真的應了劉巖所請,上書請求天子大赦天下,即便是對貂蟬的愛寵也不能阻擋這種親情的延續,一時間太師府終於算是有了人氣。
董卓很開心,貂蟬沒有幹在此事上做文章,甚至主動的說起自己病好了,已經不需要人心來救命,說句良心話,貂蟬也不希望如此,但是董卓如果不倒行逆施的話,又如何將董卓印象滅亡,所謂要想人滅亡,必先讓人瘋狂,貂蟬實在是殺人殺到害怕了,特別是還要忍着噁心喝下人心湯,貂蟬確實受夠了。
隨着董卓的高興,整個長安也都鬆了口氣,就連天子也是鬆了口氣,有幾日董卓已經不來皇宮了,那些公主宮女也算是得脫樂危難,董卓不在禍害她們,這些日子不知道有紀委公主,多少個宮女死於非命。
而隨着這次大赦,從皇宮之中,一個後來出名的長樂公主終於有機會倉皇的逃出了皇宮,逃出了長安,一路奔幷州投奔劉穎,在長安每日的心驚肉跳,已經讓這個最年幼的小公主害怕死了,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個當初怕死了小公主,卻在後來攪動了天下風雲,這是誰也預想不到的。
這幾天劉巖也是興奮地很,終日笑意盈面,於七月初八,親手抱着兒子劉牧,於美稷城東北的一處曠野之中,親自監刑,處死了一百四十多個作奸犯科欺男霸女的必死之人,這就是劉巖再後來飽受人諱病的七月殺戮。
哪一天幾乎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甚至劉巖也沒有想到,就是這一日,自己的兒子劉牧卻是真正的出了名,小小年紀,纔出生不足月就已經成爲天下關注的人物,因爲劉巖抱着劉牧監斬,本身就不是件讓人愉快的事情,隨着劉巖命令下去,劊子手手起刀落,一百四十多個人頭便是滿地滾,就連劉巖都莫名的有些感觸,甚至有些心中不舒服,但是偏偏就是這時候,一直以來就是愛哭的李牧,竟然笑了起來,一副很高興的樣子,甚至從這一日開始,劉牧就不在愛哭,而是愛笑了。
這確實讓人意外,當時在場的陳宮龐統黃澤董伏二人加上很多官員都有些不敢置信,心中隱隱的泛起一絲憂慮,怎麼會這樣子,這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甚至劉巖都沒有想到,劉牧竟然不能笑的如此開心,這不能不讓衆人感到心寒,這樣古怪的一個小主子,如果將來換做他長大了執掌幷州,究竟會是如何,會不會盡起殺戮。
人頭落地,場中就沒有人還能笑得出來,劉巖也是臉色凝重,只有劉牧的笑聲卻是格外的清楚,聽着他笑得開心,卻沒有人開心的起來,就連劉巖也是有心害怕了,於衆人對望着,卻又不知所措。
從刑場回來,得知內情的董白髮了火:“巖哥哥,你這當爹的怎麼能這樣子,這孩子這麼小你就帶她去那種地方,萬一衝撞了孩子,我看你怎麼辦,你——”
劉巖一陣苦笑,一旁劉穎吳悺兒,甚至烏娜衆女也是對劉巖有些不滿:“是呀,將軍,怎麼能讓牧兒去那種地方,萬一嚇壞了孩子,那可怎麼辦?以後你還是被抱他出去了,再也不讓你管他了——”
衆女很是氣憤,這麼一個小孩子,竟然上刑場觀刑,而且是一百四十多個死囚,鮮血滿地,人頭滾滾,別說一個孩子了,就是大人們想想都不敢輕易的湊,最少劉穎吳悺兒包括董白在地,也都不想去那種地方。
“孩子這是怎麼了,怎麼總是傻笑?”董白接過孩子,臉上有些不解,如果孩子哭也就算了,但是這樣‘咯咯’的笑個不停卻讓人真的不能想象。
董白遲疑着,怕孩子餓着,便將胸前的那團肉拿出來放到孩子嘴裡,屋中只有女眷,董白自然不用在意,唯一的男人就是劉巖,看着孩子吃得很香,小臉上卻是一臉的開心模樣,董白微微有些擔心,朝吳悺兒望去:“悺兒姐姐,你看看牧兒是不是嚇着了?”
吳悺兒皺了皺眉頭,輕輕地將手放在劉牧的頭頂上,片刻之後卻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嚇着,這孩子剛纔就是在笑,只是從那種地方回來,不哭也就罷了,竟然還笑,你們說這是不是——”
一時間,衆人無不是變了臉色,一起望向董白懷中的小子,這孩子怎麼如此古怪,長大了之後不會是一個殺星吧,這個想法讓衆人感到畏懼,誰也不盼着自己的孩子會是一惡搞殺星,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作爲父親的劉巖本身就是常年征戰於戰場上,可謂是殺人無數,而母親董白也算是心思狠辣,真要是這個孩子長大了,究竟是個什麼脾性誰也不知道,但是從這一天開始,幷州開始流傳着劉巖的大兒子是殺神轉世的傳言。